一場戰鬥,很快開始。
那頭醉醺醺的白熊,已經無人理會了。
浩浩蕩蕩的羅斯人,隨即出發。
他們對於蒙古人,數百年前,心懷恐懼。
可現在,卻視他們爲一羣待宰的羔羊。
緊接着,羅斯人的探馬開始出現。
這令王守仁有些不可置信。
因爲對方的反應實在太快了。
哪怕是輕敵,或是驕兵,難道不應該先不斷的派出人馬,刺探自己的虛實,而後徐徐的開始相互之間,觀察自己的對手,最終,再決定是否投入戰鬥嗎?
可是羅斯人的反應之快,已經完全出乎了王守仁的意料之外。
“羅斯人好戰成性,難怪,蒙古諸部,竟不是他們的對手。”
王守仁下了一個評價。
而後,騎兵開始紛紛上馬。
羅斯人開始列隊。
他們的戰馬不斷的在聯軍的周圍遊蕩,進行挑釁,與此同時,步兵迅速的開始佈陣。
王守仁舉着望遠鏡,看着那白茫茫的雪原上,整齊如一的軍馬,不禁回頭,對蕭敬道:“訓練有素至此,果然不可小看。”
他皺起眉。
新的武器,還沒有完全驗證,對方的虛實,雖是從西伯利亞部、阿斯特拉罕部以及阿斯特拉部的敗兵口裏得知了對方的深淺,可是……畢竟這只是口口相傳,未必如實。
也就是說,這是一場列陣雙方,都無把握的仗,關係着的,卻是數千萬兩紋銀的內帑。
蕭敬翻身上馬,這一刻,他決定像一個太監應有的樣子,蕭敬打出怒吼:“都給咱拼命的上,咱們的皇上,可等着捷報呢,若是你們貪生怕死,到時,饒不了你們。”
王守仁上馬,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對方的方陣。
草原諸部的人馬看着羅斯人,有些畏懼。
顯然,有人被打怕了。
可是……激勵還是有的,一方面,是軍事學院的學員們個個躍躍欲試,他們混編在隊伍之中,起到了主心骨的作用。
另一方面,幸福集團的規矩,想要好生活,就殺她孃的,臨陣脫逃,本是一件可恥的事,而且,打勝了,他們還有許許多多的鹽巴,鐵鍋、毛線衣,還有茶葉。
“所有人……檢查自己的彈艙。”
隊伍之中,學員們恪盡職守的發出了大吼。
每一個人,都有兩柄轉輪短銃,這一路,在學員的指導之下,倒也有過一些練習,而且這玩意兒,學習的成本極低,大家都取出了轉輪火銃,開始檢查。
對面,羅斯人的騎兵,依舊還在挑釁,而他們的步卒,已開始踏步向前。
羅斯人已經開始大規模的裝備火槍了。
這些從西方定製的先進火繩槍,擁有強大的火力。
他們可以做到有效射程在五十步,而且……威力足以打穿鎧甲。
而若是列隊射擊,威力則更爲驚人。
安德烈在後隊,他押着隊伍,眼裏露出了興奮,又是這羣該死的蒙古人,一個多月之前,將他們殺了個片甲不留,想不到,他們居然還敢出現。
哪怕是激動,安德烈也沒有莽撞,整齊的步兵,邁着步伐,依舊維持着陣型。
前三排,乃是火繩槍兵。
此時,在風雪之下,火繩槍的威力差了一些,可比起蒙古人的弓箭而言,他們依舊還是自信滿滿,有着巨大的優勢。
而後排,則是長槍兵,長槍兵保護着側翼和後隊……
現在……開始吧。
安德烈這樣想着,因爲他看到,對面……無數的馬隊,已經開始動了。
愚蠢的蒙古人,居然正面開始飛馬衝鋒。
任何人,正面來衝擊配備了強大火力的方陣正面,都無疑是找死。
安德烈高興的對身邊的軍官道:“這些蒙古人,永遠都學不會投機取巧。”
“哈哈……”
許多人笑的人仰馬翻。
轟隆隆……轟隆隆……
沒有絲毫的猶豫,王守仁一馬當先,乃人臺和張詠人等,也不再猶豫,當他們開始行動,整個聯軍騎兵隊,竟是排成了一字長蛇,漫山遍野的朝着方陣衝殺而去。
安德烈臉色微微一愣。
這是什麼戰法。
看來,蒙古人還是懂的變通的。
騎兵衝擊,最仰賴的乃是無以匹敵的衝擊力。
因而,進攻起來,他們往往採取的乃是箭矢的陣型,密集的騎兵匯聚一起,直接在對方的陣列裏,撕下一個口子。
可是……現在,對方卻是一字排開,進行衝擊。
他們居然絲毫不考慮,這樣的戰法,會導致他們衝擊力的不足,這種零散的戰法,固然可能會讓火繩槍兵的火力覆蓋不足,可是……對方的衝擊力,也減弱了,根本不足以,衝破方陣。
安德烈微微勾起,他彷彿已經看到勝利的曙光了。
“準備!”
隊伍之中,有人大呼。
火繩槍兵們開始裝填彈藥,在這滿是雪絮的天氣裏,他們將防潮的牛皮紙,包着的火藥迅速的裝填進了火槍口,
而後,他門熟練的取出了通鐵條。
再之後,經驗豐富的他們,用通貼條將火槍管中的火藥壓實。
緊接着,他們開始裝填彈丸。
之後,他們開始插上了防潮的引火線。
然後,他們取出了開始預備打火。
他們訓練有素,猶如一臺高效的戰爭機器。
這儘量的火繩槍,現在……終於……它的火繩,被引燃了。
火繩很長,爲的就是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設計準備。
火繩上,濺射着火花。
第一列,三四百名優秀的火繩槍兵們,已經齊刷刷的平舉起了火繩槍。
黑黝黝的槍口,一齊對準了漫山遍野的騎兵。
而此時,第二列,已經開始準備。
此後,是第三列。
轟隆隆……轟隆隆……
王守仁一馬當先。
而軍事學院的學員們,也一個個衝在最前。
急促的馬蹄,也使他們的心臟,加速的跳動起來。
聯軍的騎兵們,也開始在這奔馳之中,忘卻了恐懼,他們此時,血液依舊還是沸騰的。
終於……進入了射程……
五十步!
安德烈已經知道,自己勝利了,當自己活到國都的時候,將會有無數的貴族少女,朝自己發出尖叫,大公會邀請自己進入他的城堡,組織一場有益身心的沙龍,放一點血,爲自己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