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是方正卿。
方正卿又想哭鼻子了。
可此刻,他沒有繼續哭下去,大吼一聲:“殿下”
一聲殿下
似有默契。
朱載墨鬆手,翻身
陳彥貪婪的喘了一口粗氣。
下一刻,刀光一閃。
方正卿雙手反握長刀,刀尖朝下,這刀劍猶如白虹貫日一般,狠狠的扎入陳彥的喉頭。
撲
陳彥身子打了個激靈,他一張口呼吸,口裏便冒出了血沫。
在他的脖子上,刀尖沒入。
他身子如篩糠一般的抖動。
雙目狠狠的瞪着站在他面前的少年。
少年咬牙切齒,面目猙獰。
這是一羣狼崽子啊。
一刀封喉。
陳彥不斷的想要呼吸,可越呼吸,口裏涌出的血水,卻是越多。
等這長刀自喉頭處拔出,一股血箭,也激射出來。
最後一腔熱血,離開了陳彥的體內,他已發不出聲音,不甘的,看着這血淋淋的世界,終是沒了呼吸。
四處到處都是衝殺。
瘋了似得正德衛校尉,猶如雄獅、
無數的鮮血,在泥地裏,沖刷出了一個個小小的溝渠。
人們翻滾在血地裏,怒吼,搏殺。
騎在馬上的人,放馬瘋狂的衝撞。
方正卿累了,他雙膝跪在地上,撲哧撲哧的喘氣。
朱載墨卻是蹣跚而起,提着刀
雙方鏖戰在一起。
代王衛的士卒,竟在此刻,爆發出了極大的力量。
他們拼命死戰,顯得悲壯。
卻在此時。
又一支騎隊自坡上衝殺而來。
是徐鵬舉。
他和數十日,放完了石炮,此刻,如餓虎撲羊一般,提刀順勢而下。
噠噠噠噠噠噠
徐鵬舉齜牙咧嘴,提着刀,宛如一隻小怪獸。
他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猶如他的祖先徐達再生一般。
“殺”
代王衛們悲哀的發現自己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當那馬蹄又重新響起時。
他們欲哭無淚。
完蛋了。
一切都完了。
他們被切割,而後包圍,最後,猶如被人戲耍一般,身邊的包圍圈,越來越緊,時不時一柄柄刀刺入包圍圈裏,身邊的夥伴,一個個不敢倒下。
而此刻
朱載墨已站了起來,站的比標槍一般,還要直。
“站起來”
朱載墨朝方正卿低吼。
方正卿撐着刀,起身。
朱載墨咬牙,眼睛是紅的。
他舉目四望:“反叛之人,若是得逞,則天下勢必烽火四起,無數人生靈塗炭。因此,歷朝歷代,對於反叛,俱殺無赦,正卿,隨我來,傳令下去,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
四處,一個個揮舞着長刀的人不斷的重複着命令。
數不清的正德衛校尉,毫不猶豫的衝入那負隅頑抗的敵陣。
當最後一人,倒在血泊之中時這宛如人間煉獄一般的戰場之上,沒有人歡呼,所有人都疲憊不堪。
到處都是屍首,已分不清敵我,四處散落。
只有徐鵬舉高興的提着刀,用匕首割下了一個個叛軍的耳朵,喃喃念着:“這個是我的,這個也是”
朱載墨則讓人割下了陳彥的首級,手指着方正卿:“這是他的誰都不能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