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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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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太皇太后的決定,弘治皇帝卻在心裏搖頭,一開始要打要殺,可一旦改了主意,轉念之間,就又將宮中的規矩破壞殆盡。

    倘若如此,破了先例,以後可怎麼辦纔好

    弘治皇帝深知規矩的重要性,因爲任何破壞先例的行爲,都可能引發許多無端的猜測。

    畢竟好端端的,一個本不該這個時候入宮祝壽的人入了宮,那麼,大臣們會不會想,爲何宮中會這個時候召見方繼藩呢是不是他的父親近來要預備高升了又或者是宮裏和方家,是否有聯姻的可能。

    一想到聯姻,弘治皇帝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不至於會有這樣的妄言出現吧。宮裏頭只有一個待嫁的公主,這是弘治皇帝的心頭肉,他可完全沒有這個打算。

    不過太皇太后有懿旨,素來講究孝道的弘治皇帝又能說什麼呢,只好一聲嘆息罷了。

    旨意很快被送到了詹事府,說是旨意,不如說是口諭。

    因爲此時,方繼藩就在詹事府裏當值,太子朱厚照回來,就立即拉着一頭霧水的方繼藩商量,說起宮裏發生的事。

    方繼藩頓感自己在不知不覺裏走了一遭鬼門關,他哪裏會想到,那危大有著了書,卻根本沒有公佈於世啊,更沒想到,這個版本的經書,是在明末時才得見天日。

    好在事情已經過去,得知太皇太后懿命自己入宮祝壽,倒是犯了難,這太皇太后顯然不好對付啊,這件事,該怎麼糊弄過去呢

    倒是朱厚照一臉鬱悶的樣子,哀怨地道:“本宮受苦了啊,因爲你,而遭了無妄之災,本宮昨夜,方纔知道什麼叫衆叛親離。”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公主朱秀榮,悻然地道:“最沒良心的,就是我那個妹子,不過她看起來是不打算理睬本宮了,出宮的時候,本宮朝她打招呼,她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擡,真令本宮難過啊,本宮哪裏對不住她了,平時不是待她頂好的嗎”

    方繼藩心裏想,我對你家妹子也挺好的啊。

    朱厚照接着搖搖頭道:“罷了,不和你說這個了,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又沒有妹子。”

    “”方繼藩直接翻白眼了

    這次的事情倒是有驚無險的,方繼藩也不是一個愛悶悶不樂的人,下了值,便悠悠然的回家去。

    卻是剛到家,門子就給他投來了一個帖子,說是龍泉觀的普濟真人有請。

    普濟還真人

    方繼藩對道士半分興趣都沒有的啊,很直接的將道貼揉碎了,隨手一丟,自然沒有理會。

    倒是對於六月初九的這一場祝壽,方繼藩還是頗有些緊張的。

    太皇太后的態度有些不明,這個大明朝深居在後宮的女人,可不好惹。

    方繼藩雖然經常碰皇帝的瓷,可方繼藩並不傻,在皇帝面前裝瘋賣傻,是因爲早就對弘治皇帝的性子摸透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自己是傻瓜呢,可這不就是他的生存之道嗎

    可這位太皇太后不同,他沒有真正的接觸過,心裏自是沒底。

    嗯到時卻要小心應對了。

    不過方繼藩眼下最上心的事,還是那番薯的問題,近來大規模的育苗,可這麼多種苗培育了出來,偏生沒有大規模的土地進行種植。

    農民是最保守的羣體,更何況是這個時代的農民,對他們而言,即便眼下天象反常,又發生了大旱,種麥子極有可能顆粒無收,他們也絕不敢輕易種植其他的作物。

    西山那兒,畢竟是農田有限,何況還指着冬季之後,依靠暖棚來掙銀子呢。

    再者說,即便全部種上番薯,對天下饑荒問題,也是於事無補。

    方繼藩曾揣着幾個門生的屁股,讓他們前去附近的士紳那兒推廣,可得來的反饋,卻是不盡人意,人家壓根就不相信,就算是相信,也不敢輕易冒險。

    除非土地掌握在自己手裏,否則,這番薯想要迅速推廣,怕是難了,可這大旱,卻是不等人的啊。

    難道,自己去買地

    雖說現在方家的收益驚人,可方繼藩怕也沒有財力購置大量的土地,這已不是銀子的問題了,土地是許多人的根本,並非是你花了錢,人家就肯買的,當初方繼藩是故意做冤大頭,才把西山那一大片荒地收購下來,那已算是運氣了。

    他現在終於明白,爲何番薯這等作物,其實在明末就早已進入了中國,可真正推廣開來,卻是數十年之後。

    可這一場大旱,似乎有些不等人,方繼藩心裏便也焦急。

    而那位普濟真人的道貼,又連下了幾次,幾乎天天都來,方繼藩有點懵逼了,他當然是知道這個普濟真人爲何注意到他,可他其實也只是陰差陽錯的寫了一篇經

    注而已,何必如此執着啊

    只是到了五月二十九,方繼藩預備着去詹事府當值,誰料剛剛洗漱,便有宦官飛馬而來。

    這宦官見了方繼藩後,便好奇地打量着方繼藩,方繼藩也好奇的打量着他,對於宮中的任何生物,方繼藩都抱着學習研究的態度,雖然宦官他已見了不少。

    這宦官倒沒有耽擱多少時間,便道:“太皇太后誕日在即,諭令南和伯子方繼藩代入龍泉觀上香,不得有誤”

    “”代太皇太后去龍泉觀上香

    方繼藩這時方知這龍泉觀的能量來了。

    原來人家這樣的有來頭,這是幾次邀請自己不成,所以才走了太皇太后的門路,莫非

    是希望自己去給太皇太后祝壽之前,先去龍泉觀

    在這大明朝,只有兩個人是不可以得罪的。

    一個是張皇后,一個則是太皇太后。

    反而弘治皇帝,其實碰碰瓷什麼的,方繼藩一丁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既然現在太皇太后下了懿旨,方繼藩還能說什麼,去唄。

    不過方繼藩不敢一個人去,現在有錢了,總是對自己的安全提心吊膽,走在大街上,竟覺得滿世界都是謀財害命的歹人,因而方繼藩叫上了自己的幾個門生,一聽說恩師有興趣去逛龍泉寺,歐陽志諸人,竟都興奮起來。

    倒是徐經若有所思,偷偷將方繼藩拉到一邊,低聲道:“恩師,高明哪。”

    方繼藩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他道:“高明二字,是爲師的常態,你現在才知道拜師的時候沒跟你說”

    謙虛兩個字,是在恩師身上看不見的,這一點,徐經已經深有體會,他笑吟吟地頷首道:“太皇太后前幾日才請恩師去祝壽。而學生自進京以來,也聽說太皇太后崇信道學,那龍泉寺普濟真人,乃是道學宗師,恩師此時去拜訪他,是一手妙棋,恩師城府,深不可測,學生佩服。”

    這樣也行

    方繼藩也懶得解釋了,便道:“少囉嗦,走了。”

    出了府門,車馬已備好了,可王守仁竟來了。

    方繼藩不得不認爲,這傢伙上輩子是屬牛皮糖的啊。

    王守仁直接上前作揖道:“學生回去之後,仔細的推敲了方公子的話”

    方繼藩今兒可沒有這麼耐煩,一揮手道:“我有事,回聊。”

    說罷,也不理他,很乾脆的上車去。

    對付這樣的人,絕不能一下子透出底牌,得慢慢耗着。

    可王守仁顯然在某些地方是一根筋的,自是不死心,見歐陽志等人出來,便拉着歐陽志低聲道:“不知令師去做什麼事”

    歐陽志顯得很木訥,想了想,才道:“恩師說去做什麼,便去做什麼,年兄,我也不知所爲何事。”

    王守仁有點懵逼,這樣的人也能成會元

    心裏搖搖頭,深深看了歐陽志一眼,愈發的感覺到方繼藩的強大,只是橫豎問不出什麼,倒是徐經湊上來道:“可是王年兄”

    王守仁忙是回禮。

    徐經便笑道:“恩師預備去龍泉觀,王年兄,恩師的脾氣是有些怪,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徐經心知這王守仁不是尋常人,會試第四,父親乃是狀元,據傳連李東陽都很看得起他,這是正兒八經的官二代,家世非尋常人可比,本着恩師沒必要招惹來麻煩的態度,因而和王守仁套個近乎。

    王守仁卻了徐經的話,卻是若有所思,心裏想,他去龍泉觀,可有什麼深意嗎

    說起來,王守仁所學很雜,既懂軍事,結婚的當日,還跑去找道士聊天呢,因而對於這道學,也頗有研究

    他這幾天一直都在琢磨着方繼藩那知行合一四字,好不容易想通了,很想再跑來繼續求教,現在方繼藩不理自己,自己反而是百爪撓心。

    他倒也爽快,毫不遲疑的道:“我也同去,龍泉觀的普濟真人也是高士,我雖不相識,卻也仰慕已久。只可惜普濟真人專心修行,已不見外客了。”

    於是這一行人,便出行了,王守仁跟在衆人後頭,見方繼藩坐着車,其他門生哪裏敢乘轎,只好騎馬、騎驢,王守仁是坐轎來的,似乎覺得在方繼藩面前坐轎顯得篡越,便索性步行,反正騎驢的也走不快。

    今日清早有些陰雨,所以王守仁還帶着一柄油傘,將油傘夾在腋下,跟在這行人的後頭,健步如飛。

    .....

    這麼多人安慰老虎,心裏瞬間舒服了很多,還有這麼多小夥伴打賞,哈哈哈,咱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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