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轉頭，愣愣打量他一下，才猶豫皺眉，“和尚，你說妖精是不是大部分都是害人的。”
寧塵表情淡漠，“嗯，大部分是，因爲有狂暴期，人類身上的精氣也是妖精所需要，很多妖精爲了生存都會選擇吸取精氣，或者餓了直接喫人的邪道。”
妖精，妖。
能變大，並且變成大妖的都不是好東西。
因爲純淨的妖精要修煉，要走過太漫長的路了。
後山老龜也修煉了萬年，才修煉出神通。
但是妖精通過喫人，能短短几年，就能得到巨大的好處，變得厲害。
白薇薇半垂着眸，靠在枕頭上，半邊臉藏在被褥下。
久久，她才悶聲說：“害人，就不是好妖精嗎？”
寧塵手指上默默數着的佛珠的動作一頓，他輕擡起睫毛，露出漆黑的眼。
眼神深沉。
甚至是銳利。
白薇薇的眼睛依舊純潔，清澈，沒有一絲黑暗的污穢。
寧塵凝視她好一會，才慢悠悠轉開眼神，“害人，就代表心智不堅定，凡事要解決只會邪魔歪道，不向往真正的苦修大道，而人性都藏着污穢，沾惹了人的精氣是能變厲害，卻也會變骯髒。”
他說到這裏。
才嘆息，“人性藏着惡，也藏着善，我自人中來，守着也會是人這一道。這是我的修煉之路，也是我淨心的方式。”
白薇薇皺眉，似乎有點不懂，“和尚，你不是覺得萬物都虛妄嗎？怎麼會守護人呢？”
將人看得如此之重。
還稱得上看什麼都無一物嗎？
寧塵睫毛輕顫，眸色清冽。
然後他聲音低沉起來，“因爲我尚未脫離天道法則，修煉還需要找一個目標，守着這個目標，然後直到真正修煉成功。那個時候，我看萬物才能真正達到無心無情的地步。”
白薇薇巴眨着眼，然後抿脣笑了笑，“和尚，說那麼複雜我不懂。倒是聽清楚你需要守護個目標，才能修煉。”
寧塵低頭看着佛珠，淡淡應道：“也可以這麼說。”
“寧塵。”
突然少女輕聲呢喃，尾音甚至輕揚，帶出一絲纏綿的意味。
寧塵數佛珠的動作一停，默不作聲擡眼。
卻看到少女已經趴在牀邊，她將臉擱在橫在牀上的手臂上，墨發垂落在牀邊，柔美的臉上滿是笑意。
她懶洋洋說：“守護人不覺得無聊嗎？不如，你守護我啊。”
寧塵眉間一蹙，抿了抿脣，才淡然嘆息：“別胡鬧，睡吧。”
白薇薇卻突然伸手，漂亮白皙的手指，輕摸過他的臉頰。
少年臉色依舊淡漠，表情甚至有點冷硬過度。
她半眯着眼，眸色溫軟，指尖慢吞吞摸過他的脣，下頜，甚至是喉結。
他好似一尊沒有感情的石雕。
沒有躲開，可是也沒有任何迴應。
白薇薇的手指，最終輕挑起他的下頜，看着少年那眉間驚豔的硃砂，那漂亮卻冷漠的薄脣。
她聲音淡淡的：“和尚，反正只是守着一個目標就能修煉成功，不如選擇我，人類那麼枯燥，那麼惡毒，樣樣都不如我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