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長,你的想法真的行得通?我是說,美國人那裏……”
“卑職向史迪威交過底,他完全贊同我的計劃,現在只需一鼓作氣,佔領越南南方,百萬日軍主力,會被截斷在南洋和澳洲。請()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而這些部隊大部分都是從華南、華抽調出去,我軍可乘勢北,預料在原地帶,一舉擊潰岡村寧次。”
褚亭長的一番豪言壯語,讓委員長一閃念間,有了些許動心,儘管褚亭長與史迪威私相授受,自行其是,是犯他大忌諱的,不過暫時可以不管。
他知道史迪威有直達天聽的本事,幾乎是羅斯福的密探,所以如果他同意這個計劃,表示羅斯福也大概率會同意這個計劃。並且褚亭長如果在原與日軍交手,距離共在黃河以北的,控制着千萬人口的控制區,可不遠了。到時候或局面會進入自己熟悉的,借力打力的領域,可以想出無數種辦法讓他們之間摩擦起來。但是他不確定褚亭長是不是包藏着什麼禍心。以他的政治閱歷,當然知道,沒有一件好事是沒有代價的,如果完全看不到,意味着可能是一個陷阱。
“亭長啊,你我這次相見,想來也是神的意志,用來彌合我們的分歧。”
“冥冥之,自有定數。天尊不願見人間塗炭,自然會尋找人間的使徒,而這位師徒,是委員長您。”
“我聽說,羅斯福總統與你,會在會議前,提前見一面?”老蔣豁出去了,把戴笠刺探來的終極情報全盤托出。原本這是他促成他決心綁架褚亭長的最後一根稻草,因爲他實在不能容忍羅斯福挖自己牆角,不過現在無所謂了,他和褚亭長之間的關係,似乎已經微妙到,可以拆了門板說亮話了。
“想必是戴笠搞來的情報。”
“這麼說,是確有其事了?”
“確實。不過,羅斯福總統只是想詢問,澳洲和歐洲的局勢。”
“他竟然要問你歐洲的局勢?”老蔣一時難免激憤。顯然,褚亭長獲得的禮遇還真的超過自己,因爲沒人想問他關於歐洲的事情,羅斯福對於他的最高期待,似乎是不要投降。
“你見到羅斯福,把你的這套方略先說一遍,如果總統決心支持,央自然無異議。”
看起來老蔣還是有所保留,希望褚亭長先去試探美國人,如果美國同意他的這項大大犧牲英國利益的方案,他纔敢直起腰桿去和丘吉爾掰扯。
“委員長放心,我必不辱使命。”
褚亭長的戰略經營的第一步已經跨出去了,他自然有辦法說服羅斯福總統,說辭會和與蔣的有一些不同,重點會落在國收復東北和蒙古,對蘇聯在遠東戰略牽制方面,當然這都是後話。
“你這麼說,我放心了。只是不知,你剛纔談到的,消滅馬來之虎,是否只是戲言?”
老蔣按捺不住虛榮心,問起這個問題,一個現實的問題是,湯恩伯給自己丟了大臉,如今可以對衝這次慘敗所造成的,政治聲譽巨大跌路的唯一希望,是消滅所謂的馬來之虎山下奉了。他知道,英美都很怕山下。
“委員長放寬心,山下被我圍在深山,部隊早已疲敝,實則早十天,可滅了他,留着他是爲了今天,給英美一個驚喜。我已然留下錦囊妙計,只需部下依計而行,此獠必破。”
老蔣驚愕看着褚亭長,嘴越長越大,褚亭長這個牛吹的確實有些大,遠遠超越他的想象力極限。這些年,打日本打的他心力交瘁,幾度掙扎想要求和。卻不料眼前這個傢伙,竟然自稱把“馬來之虎”養着玩兒,想什麼時候滅,什麼時候滅。
“亭長可不要玩笑?”
“委員長你等着瞧好了。我已部署妥當,一週之內,山下必全軍覆滅。”
褚亭長丟下這句話,與老蔣握手告辭。他一走,蔣介石突然重重癱坐到凳子,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宋美齡過來攙扶,卻發現蔣介石竟然神情疲憊,整個人萎靡蒼老了不少。
“達令……”
“亭長真妖人也,長遠必不可駕馭……哎……”
“你的意思?”
“我可以嗅到陰謀的氣味,但是暫時還看不破……他這個計劃,看似有百利,而無一害,但是我擔心的正是於此,所謂盛極則衰,泰極而否,如果其暗藏一禍,很可能是要命的。”
“達令,什麼盛極則衰,泰極而否?你怎麼也變得和他一樣神神叨叨的?在神的面前,可不能亂談這些外道的歪理。”
“夫人提醒的極對,我需要懺悔。”
褚亭長回到住處,林秀軒已經安排好下一步去往埃及的路線,他們將驅車前往西奈,從從那裏度過蘇伊士運河,然後前往開羅。從現在起,褚亭長將不再坐飛機,因爲沒有無人機,林秀軒和徐衝也很難高清本地錯綜複雜的情報組織。
當然現在最關的部分,在於,正在柬埔寨的周有福能否,突然會師,並在幾天內,殲滅山下集團。
褚亭長剛纔對老蔣所言,並非全是虛言。他確實故意給被圍困的山下留了一口氣,等着關鍵時刻爆一個大新聞。目的在於給老蔣打打氣,免得他站在卻面前,自慚形穢,氣勢先矮了幾分。其實早一個星期,他已經實踐過,用精確的重炮火力對盤踞反斜面陣地的敵人展開攻擊的方法,確實很奏效,他的青年師,也能在火力掩護下擊敗敵人主力。
但是隨後他故事放鬆了進攻節奏,一則囤積彈藥,二來等待政治的時機。現在,這個時機到了。
坐鎮泰北,全盤指揮的陶明章。按照預定時間,向周有福投下三號錦囊。當然所謂錦囊除了裝神弄鬼以外,也是避免敵人監聽電報,因爲與周有福的通訊只能使用較爲簡單的密碼,很難確定日本人是否有破譯能力。
周有福部隊經過十幾天航空補給,已然兵強馬壯。在金邊以東的反覆爭奪,將從廣西趕來的敵人兩個師團打的沒有脾氣。他正計劃在越南遊擊隊配合下,突擊西貢,爲此還專門見了胡志明,事情都已經談妥。但是關鍵時刻,褚亭長丟下戰事去了非洲,更讓他氣餒的是,褚亭長讓陶明章坐了軍,變成了自己的峯。這讓他完全不能忍受的。
果然,陶明章一來,自行其是,否決了他快速突擊西貢的計劃。然後將有限的兵力分拆,將戰鬥力最強的何必勝旅拉去救黃天仰,然後又讓黃天仰解救馬來半島。整個局面,是日本人不斷放火,陶明章跟在後面滅火,顯得處處被動,全無章法,一盤好棋被陶明章下的亂七八糟。
褚亭長自然知道老周的脾氣,所以第一步,自然是安撫。
周有福正每天十幾個電報,斥責陶明章瞎指揮,同時要物資,要兵員,突然收到電報,讓他等着接收褚亭長錦囊。
隨後半小時,錦囊還掉下來了。他有些半信半疑,不過留下錦囊,寫下天機這種事,倒是褚亭長的風格。
他親自打開錦囊,裏面是一封褚亭長親筆信(其實是秦小蘇起草,陶明章謄寫的)。
陶明章在信,以褚亭長的口氣,循循安撫周有福,告訴他:自己早已料定戰局走勢,故而將大功留給他。他預料山下大限將至,但是山下畢竟是白虎兇星下界,命數不凡,若早動手恐逆天命,所以只等待時機。而能應此天命之人,放眼天下,除老周別無二選。
陶明章寫到這裏時,難免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但是還得捏着鼻子寫下去。
周有福看到結尾,已然激動的雙手顫抖,淚水奪眶而出。
左右不知何故,面面相覷。
“知我者軍長啊……”
“師座,軍座這錦囊裏,寫了些什麼?”
“軍座把200師,還有何必勝的合成旅的指揮權給我了。你們可要知道,200師可是軍長看家部隊,從不撒手,連師長都沒有任命。”
“真的?那豈不是……”
“軍座神人也,他給了陶明章一個總指揮的虛職,糊弄糊弄他,實際只是不想讓這個庸才獨擋一面,只讓他按計行事而已。軍長真正依仗的,還是我們。呵呵,這錦囊裏的天機,要是讓陶明章看到,還不活活氣死他,呵呵,找機會,一定要給他看看。”
“師長,接下來,怎麼辦?”
“我們得好好露一手……暫時放棄進攻西貢……”他振作起來,走到地圖邊。
“何必勝的合成旅,在曼谷打了一仗,日軍以爲他去往馬來,其實正迅速趕來……而我軍則虛晃一槍,造成攻擊西貢的假象,迅速全師回金邊。圍困山下的200師以下5個師,則會圍三缺一,讓逃亡金邊。最後的決戰在金邊。”
“我軍這半月,已經三次佔領金邊,三次放棄了,這樣豈不是成了四下金邊?”
“不錯,軍座錦囊裏說的清楚,過一過二,不過三過四,但是他是反其道而行。”
“這樣一來,我軍兵力可達八九萬人,圍攻敵人四萬人,兵力有絕對優勢。”
“何止是兵力,還有軍屬的炮兵,何必勝的合成旅,我早想抓到手裏。金邊東南,地勢平整,正好適合坦克作戰。”
“那太好了。”
“不過,軍座也限定了時間,我們必須在六天內,殲滅山下全軍。命令部隊,不要襲擊湄公河敵船,給日軍造成,仍然可以從金邊洞薩里湖,船運逃走假象。”
“敵人會當嗎?”
“他們餓了幾天,沒有什麼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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