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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 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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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克原本的訓練針對的是北非和歐洲,對亞洲的叢林一無所知,原則叢林根本不適合空降兵使用,日軍空挺部隊的幾次慘敗也與叢林地帶不無關係。!但是辛克少校一到這裏企圖控制局面,在褚亭長面前裝模作樣,單憑着那份毫無價值的地圖,要和褚亭長掰扯掰扯計劃。

    褚不想和他費那勁,只讓他先拿出草案來看看,然後自己每30分鐘溜達過來一次,看着美國少校領着手下研究坦克進攻路線和步兵路線。幾個小時過去了辛克終於發現,要在山裏找到一片裝載坦克的滑翔機可以降落的地區談何容易。他不由得摘下頭盔放到一邊擦擦汗。等高線地圖當然畫着很多平底,但是前方報告,這些地區其實被森林覆蓋。

    “那些坦克已經快到了吧?”褚亭長溜達過來有一句沒一句地問道。

    “嗯,應該已經在孟買岸了,還有一些特殊的滑翔機。不過,我現在不認爲那些坦克能降落下來。”

    “但是你們的飛機一直在向我們空投。”

    “長官。這其是有區別的,空投物資和傘兵散降對地形的依賴要小得多,而要讓滑翔機降落,需要的地形條件則更苛刻,只有大片平坦的草地可以做到。但是我不認爲在克欽山區可以找到這樣一塊地方。即使是傘兵也十分困難。要知道,每次給你們空投的物資,都有一半無法收集到,如果是傘兵,意味着大量的戰前傷亡。”

    “原來這麼複雜?”

    “是的,傘兵作戰是高度專業化的作戰,有各種條件的限制。地形的、敵情的、氣象的,總之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麼容易。”

    褚亭長揹着手又出去了,辛克這句話着實有些小看他,不過他習慣了隱忍,慢慢等着機會讓他們大喫一驚。他當然知道辛克說的部分是對的,機降需要非常多的條件,但是這裏的地形,並非辛克一口否定的,完全不可能,在現代航空測繪的幫助下,適當的地形可以找到,他心裏很清楚在哪兒。當然直接說出來,有些不妥,他需要一些裝神弄鬼的過度,以避免過多的鐵口直斷。在這之前,還得等美聯合的偵察部隊處罰,這樣才能利用美軍測繪設備來驗證自己的想法。由於一木支隊的主力剛剛被殲滅,所以仍然在若開的那支叛變美軍很可能會調走。所以行動必須要快,按他推算,進攻會預定在5天內,不僅僅是不讓這股敵人跑掉的問題,還有一點是這一代日軍暫時還不多。如果打成了,可以製造一個國軍隊進入若開地區的現實,英國人很難再日後促成一個不利於戰爭進行的戰區劃分計劃。

    他褚亭長找到馬強和徐衝,讓他們分別準備一小隊人馬準備出發,去往指定地方,當然得帶美國人。整個計劃需要一個地形平緩可以機降的區域,這樣的地方在克欽已經十分罕見,而且通常平坦地方被森林佔據着,所以辛克的預見也不無道理,但是辛克和很多以爲自己天生聰明和有見識的白人一樣,喜歡武斷而又絕對的結論。

    褚亭長交代完計劃,開始準備找那尊木頭關羽像,原本一直有人揹着,最近輾轉作戰,他好像今天沒見過了,也不知道在哪兒。

    找來趙小力詢問,卻見趙小力有些吞吞吐吐,一追問才知,前幾天被孟族攆的退卻時,那尊關羽像給弄丟了。趙小力進而向褚亭長請罪,因爲這件事是他一直盯着,他也確實很心,但是亂軍之要保護好一個木頭疙瘩確實有些困難,結果不知道哪兒去了。

    褚亭長異常的平靜,他讓趙小力趕緊去找一截木頭,再去部隊裏找一個有木雕手藝的,趕緊雕刻一個,要求不高:有鬍子能站直行。

    趙小力趕緊去找這兩樣。一直忙活到下午,關羽像始終難產。這裏木頭當然不缺,可惜部隊裏沒有懂雕刻的,只找到一個學過釘木箱的木匠學徒,被趕鴨子架,來幹這個活兒。這小子用榔頭和釘子還行,錛鑿斧鋸差些。幾個小時後,他手那截木頭,只是初具了人形,遠看像壽星老,近看像鐵柺李,而且重心不穩,放到平地也很容易倒下。

    褚亭長走過去看了一眼,心想差不多了,這小子再刻下去只能越來越不像。他賞了兩塊錢,然後把“關羽像”請到一個木樁,焚香祈禱,閉眼睛,口唸念有詞。旁邊人也聽不懂他念的什麼,只是擔心這次關老爺會不會見偶像雕的醜了,生氣不下凡?

    褚睜開眼,正想編幾句詞兒,一陣風吹來,那重心不穩的關羽突然腳底不穩,倒了下來,還磕斷了大刀。他身後站着的一羣戰士和軍官驚懼不已,任何在傳統國化浸淫過的人,都知道這是大大的不吉利。

    美國軍人遠遠站着,看着這荒謬的一幕,他們剛剛見識了克欽人用一堆人頭祭祀的請耶穌下凡的彌撒活動,又看到了國人對着一個張牙舞爪的木樁燒香,這個木樁竟然還倒了。

    褚亭長眼見那關羽倒下,意識到可能演砸了,但是他突然一轉念,仰天大笑起來。笑的在場所有人大喫一驚。

    “關聖顯靈了……哈哈哈。”

    “顯靈了?”趙小力疑惑道。

    “不錯,這陣風正是關聖顯靈,他老人家有事情要告訴我們。”

    “他老人家要告訴咱們,什麼事情?”

    “且看大刀指向哪裏?”

    “西南?”

    不遠處正在準備裝備的馬強和徐衝相視一笑,褚亭長裝神弄鬼見得多了,現在是越來越粗糙和糊弄了,也不再像以前算個卦時還能胡亂解釋一下,或者寫幾個一模一樣的字條自己裝模作樣抓個鬮什麼的。他們心裏很清楚那些地方在西南,反正只要自己帶隊去偵察能找到。

    按照辛克的想法,這裏山地起伏很大,植被覆蓋茂盛,不應該有那樣一塊平地。但是辛克不知道,這裏每年雨季河流都會改道,造成大片氾濫區,而第二年,這些往年氾濫區並沒有森林,只長出一些長草和荊棘,荊棘叢可能阻礙傘兵空降,但是對滑翔機降落不構成太大威脅。

    辛克皺着眉頭從帳篷裏出來,看到兩隊人馬已經準備完畢,他也無可奈何。美聯合偵察隊午定下了,他想,讓弟兄們去碰碰運氣吧。他的心目其實已經有了第二個計劃,是不依賴坦克而只使用單純的單兵突破。原本的難點在於傘兵行軍速度慢,一旦在前面打起來,躲在後面的那羣叛徒可能逃走。現在他覺得可以直接把傘兵扔到更加縱深的地帶,雖然有些冒險,但是他認爲可以用新訓練的國傘兵來冒險,而101師的部隊則按原計劃投入北方。說起來是兩面夾擊,但是國人要冒的風險大得多。

    等偵察部隊出發了,他走到褚亭長邊,向他飛快地介紹了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褚亭長的英語水平如何,只希望說的快些,矇混過去。

    褚亭長立即聽出了他的弦外惡意,要用自己的人馬冒險,但是假裝不在乎,只等前面偵察兵的情報回來。

    天津溫家大院內。林秀軒在書房外面和幾名保鏢喝着茶閒聊了一會兒,保鏢們七嘴八舌,提到了老爺最近心緒不寧,煩心的事情很多。

    等了40分鐘,裏面再次按鈴召喚,日本人的這個電話時間可真夠長的。

    林秀軒拎着自己東西,再次進去。發現溫世珍的面相更差了幾分,而且渾身虛脫,顯得疲憊不堪,可能日本人又給了新的壓力。

    “實在是公事在身,讓先生久等了。”

    “不妨,不妨。”

    “今日我有些疲乏,不能與先生多談,可否請先生線給我看個手相?”

    溫世珍說着伸出左手,林秀軒買來的這套半仙行頭,原來是一個瞎子的,自然沒有看手相的業務。他原本想好的詞兒也是按着生辰八字來,看起來現在還得現編詞兒。

    他仔細端詳了溫世珍的手,然後起身做沉思狀,似乎有什麼不便說的。

    “先生請直言。”溫世珍緊張道。

    “目下還不敢說,可請老爺右手?”

    溫世珍再把右手伸出,林再次仔細端詳,似乎在做嚴謹的論證。

    “所謂左手先天,右手後天,預料吉凶,還是以右爲尊。”

    “哦?”

    “嗯,看老爺左手,手掌寬厚,五形得配,坎、艮、震、巽、離、坤、兌、乾這八卦所對應的妻、財、子、祿、田、宅父、母俱不缺……可謂人間少有的福相,”林秀軒說着故意又停了一會兒,“但是老爺右手,錯紋較多,怕是又劫數。。”

    “先生快詳細講來。”

    林裝模作樣掐指計算,又磨蹭了一會兒。

    “這今後幾年,恐怕有大坎,一爲乙酉(1945),一爲庚寅(1950)。尤其庚寅年這一坎,幾乎可稱爲大劫。”

    “這二劫可能化解?”溫世珍急切問道。

    林秀軒自語那些察言觀色的江湖術士不同,他是帶着詳實的信息來的,很容易觸及到溫世珍的痛處,自然也容易騙取他的信任。現在他要緩緩套取一些情報了。

    “第一坎,破財即可化解,第二劫破解不易啊。”

    “可是死劫?”

    “嗯,可謂是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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