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一片寂靜，這裏只有幾個人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岸信介和佐藤是少數牧野討論過一艘核潛艇跟隨而來這種可能的人，但是他們一直都不太相信，主要問題在腦子裏的桎梏，源於對國的偏見，很難接受國能造出核潛艇的事實。品書網（.. ）
會場內另有一位頭髮不多的學者，在邊顯得躍躍欲試，有話又說。是剛剛加入這個人計劃，負責理論計算的湯川。
“我來介紹？這位是東京帝國大學的湯川教授，著名的物理學者，負責幾個項目的理論計算，”牧野介湯川秀樹，“包括原子裂變臨界，生產堆設計，自動駕駛儀餘度、以及穿越公式的理論解析。”
牧野的介紹讓其他人更是一臉懵逼，湯川聽去是來打雜的，什麼都管。當然實質確實如此，他來的較晚，已經沒有領頭工作了，給帝大負責*和飛行控制的小組擔負些理論計算，當然他最感興趣的是穿越理論。牧野知識工程師出身，並沒有解釋公式的理論能力，於是將他請來分析，分析巨大的穿越代價是否是因爲將一艘潛艇夾帶一起來了。
“湯川先生，您的計算是否有結論了？”
“嗯，確實有了。和2個月前朝永先生預計的一致。”
“詳細說說。”
“根據公式，春日丸的毀傷預期值大了一個等級，”湯川掏出筆記翻了起來，“那麼……也是說，附近有一艘船至少在質量……注意我說的是質量，而非噸位。與春日丸相近。”他嚴肅地看着衆人，其實別人根本不關心這些細枝末節，只想聽結論。
“據牧野君的估算，春日丸除了本身噸位，還攜帶了數量驚人的物資、設備，可見當日在附近應該有一艘總質量不輸給它的船。”
“但是這仍然只是很粗略的估算？”佐藤不耐煩道。
“不錯，很粗略的估算，但是牧野君提供的另一個數據，是預期穿越時間，和他們實際到達時間的誤差，可以精確到小時，我也計算過了，得到了完全符合的結論。也是說，兩項計算的結論對照，確實有一艘重量接近巡洋艦的船隻，在附近。當然，所有的前提是這套穿越的理論能夠自洽，但是牧野他們三人確實出現在了我們面前，所以這一點沒有問題，無論是理論計算，還是現實。”湯川鄭重合了本子。
“牧野君，你仍然相信這樣荒謬的事存在？”
“是的。既然影佐先生提起，我想先問一下影佐先生是怎麼想到這一點的，我似乎從來沒有與他交流過這方面想法。他又是怎麼獨立得到這個結論的？”
牧野轉向影佐。衆人也一起轉過來。
“我麼，是因爲直覺。”影佐抱着手道，臉抽筋一樣板着。
“直覺？”
“是的，是直覺。我感覺到了內心深處的恐懼，最近在印度，還有前一陣在緬甸，當然還有間在監獄。我深切地感受到了恐懼。”
他竟然也掏出了本子，牧野記得他從來沒有記錄的習慣，全憑腦子。果然翻出來的不是字，而是裏面夾着幾張照片。從躺在擔架的壯漢到林九的草圖，以及時代週刊咧嘴笑的某人的臉。間還有一張是讓人傷感的，長谷川被擊斃後死不瞑目的照片。
“這些照片，關係到每一件讓我深刻恐懼的事件，”他按照時間排列照片，似乎準備從排在最後的褚亭長說起，“這個人。據說能掐會算，戰無不勝。如果研究他的戰例，也確實如此，他的部隊消滅了多少我軍，陸軍省從來沒有仔細統計過，我相信他很快會在印度打出威名了。”
“嗯，陸軍注意到這個人了，”佐藤點頭道，“說是要派一名智將與其周旋。”
“智將？可能派誰也不會有用。”影佐苦笑一聲，“我一直在想整件事爲什麼可以連起來？從海到緬甸再到印度，地理完全隔絕的幾個區域，竟然有了聯繫。爲什麼會這樣？”他突然擡頭環顧四周，好像周圍張大嘴發呆的人能給他答案一樣。
“然後，我試着回憶了所有這些完全失控的感覺的起點。終於讓我想起來了。”
“在海嗎？”牧野問道。
“不錯，起點是一次車隊的襲擊，在這之前，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我想牧野君應該還記得那次，因爲那次攔截下來的，正是牧野三人。”
“記憶猶新。他們都蒙着臉至少有10個人。”
“是那次行動，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全面失控的惶恐，在這之前，國特工除了一兩個人的暗殺小組，所有超過5個人行動，組織的都很差勁。從這件事爲起點，這種恐懼不停出現，揮之不去，而且每一次出現，都與照片的人有關，這是非常重要的線索，而我竟然忽視了很久。”
“是啊……”牧野點頭道。“我也一直沒想明白，那次，他們爲什麼救了我們，然後又放了？”
“當初我也想不明白，但必後來想明白了，那應該是一次錯誤的營救……他們也常常會犯錯，如在緬甸海邊對我旅團部的襲擊。”他說着在林秀軒的圖片點了點，“那一次這個林九參與了。”
“我還是想不通……”
“須考慮到，同一時間，這個體格出衆的傢伙在我們手。”他用手指敲了敲馬強的照片。“然後……這些人逐一浮出水面。”
“你這麼一說，虹口的陸軍司令部部被摧毀，這個壯漢隨後被救走，還真是可疑……”
“不僅僅是這件事，有幾件事我一直沒搞懂，剛纔聽到你和湯川先生的討論，我突然又有了一些眉目。”
“是他們在海搞事的目的？”醒悟的牧野搶答道。
“不錯，救出這個大個子只是次要目標，他們在那個猶太人船廠的陰謀纔是主要目的，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對談起來，其餘人根本插不話，也跟不思路。
“當時特高課的結論是他們在*，但是在那家廠的排水管裏找到了黃金，完全不符合這一結論。實際，那所工廠內凡是接近真相的人，都被他們除掉了，但是如果他們爲了*，他們在租借內向英商購買了大量柴油又是爲了什麼？在租界搶劫一批黃金又是爲什麼？”
牧野似乎猛然醒悟，又要搶答，影佐禎昭示意他先聽自己說完。
“最有意思的還是這個人。”他又指向了褚亭長，“正是他將整件事連了起來。小野病院裏的那個護士認出了這個人。說還有在虹口的葬儀社附近，也有人認出了他，他顯然作爲主謀，參與了整個行動，地位應該在林九之。然後他去了緬甸。我們一開始認爲他是軍統的人，在海執行暗殺任務，行蹤暴露回到了軍隊，但是情報表明，他提供給軍統的學歷資料全都是假的，實際他是一個謎一樣的男人。”
“那麼，他們爲什麼又要求緬甸？”牧野問道。
“是因爲你們。”
“我們？”牧野大喫一驚。
“這也是爲什麼長谷川死在那裏的原因，長谷川被射殺時我在附近，雖然戴着頭套，但是聽到了那聲怪的槍聲，後來他們告訴我長谷川是被150米外一槍射殺，但是當時光線條件很差，誰能在這麼遠距離外看清目標？他們是怎麼做到的？那一槍爲什麼沒有向同樣戴着頭套的我打過來？”
會場冷場了至少1分鐘。最終還是佐藤榮作耐不住性子了。
“兩位還是說結論吧。”
“好。我說結論，所有這些看似不相關的事情，很可能是有聯繫的。”影佐禎昭說道，“他們在海佔據了一座工廠一月有餘，在租界商行*了大量燃料，他們在做什麼？”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根據穿越公式，沒有穿越物體是可以不受破壞的。”湯川及時插進話來。
“所以他們在海……是在修復他們的潛艇，同時補充燃料？”牧野大喫一驚道。
“現在下這樣的結論……還爲時過早吧？”岸信介一直沒說話，現在急着開腔了，他不停用手絹擦自己的頭，顯得有些着急了。
影佐禎昭不急不忙拿起褚亭長的照片。
“這個人，是目前唯一浮出水面的，他絕對不是一個人，他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黎明時分，褚亭長坐在蚊帳裏不停算卦，他發現今天卦象始終不吉，他原本想着隨便卜出一個卦象給周有福胡亂湊幾句好卦辭，順便也算打法時間，但是都一個小時了，始終都是爛卦，尤其無妄卦和天水訟卦反覆出現，都是指事情敗露，背後有人使壞，有無妄之災的卦象。
也不管了，他走出自己寢帳，到了指揮部內，參謀們正在收集各方面情報，等着師座出現，因爲師座嚴令，閉關打卦時間絕不許叨擾，違者領20軍棍。
“前面都怎麼樣了？”他問參謀道。
“18師團最後一個聯隊長被擊斃了。師團部被趙小力截住，繳獲關防大印。殲敵數字還在統計，不過18師團3個聯隊，應該不會再構成太大威脅了。”
“好，繼續抽調部隊南下，準備進城。”
“周團長來電，說30分鐘後開始攻城，希望我們把謝爾曼連借給他。他說斯圖爾特的37毫米炮對建築破壞力小，很難震懾制高點敵人。”
“這個老周，才幾千守軍，要這個要那的。告訴他把大炮推去，坦克不能給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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