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三輛轎車風馳電掣從公路過來,其間一輛爲加長的高級轎車,兩面踏板還站着衛士。汽車轉眼到了飛機跟前,但是間車下來的,確實兩名帶着鋼盔士兵,倒是最後一輛普通如郵政車的福特轎車,下來一個軍官模樣的年人。
衛士們從轎車裏搬運東西飛機,看着行李還不少,軍官一個人溜溜達達向這邊過來。
褚艾雲眼尖,認出這個人是軍統頭子戴笠。只聽到門外衛兵喊立正,他也緊張的站了起來,屋子裏的美國人根本不理不睬。
門推開,軍容嚴整的軍統頭子,揹着手站在外面,他掃視一圈,直接向褚艾雲走來。
“你是那個……”
“是,我是。”
不等戴笠說完,褚艾雲自己搶先回答了。
戴笠目光如電,緊盯着褚艾雲的眼睛,然後突然繃直身子敬禮。一旁吊兒郎當的美國人轉過臉來看了一眼,又轉過去繼續抽菸並接聽電話。志願航空隊都是些老油子,軍紀渙散且內部沒有軍銜,沒有向任何人敬禮的習慣。
褚艾雲卻不敢如散漫的美國人一般怠慢,他甚至有些不足所措,幾乎下意識地五指併攏,還一個軍禮。然後,他察覺到戴笠臉的一抹異樣。
“我在廣德見過你們忠救軍的大部分首長,沒一個敬禮像樣的,沒想到,褚老弟是個例外。”
“是,央大學入學時,接受過短期軍事訓練。”
副艇長趕緊應變。
“果然是投筆從戎的書生,好好,這裏烏煙瘴氣,我們到外面走走。”
兩人並排走出指揮值班室,到了外面跑道邊。
“委員長很器重你啊,特意派我來接你去重慶。”
戴笠再次開口。
“褚某受寵若驚了。”
“呵呵,你不知道,委座正在和英國人商談入緬作戰的事情,英國人是百般刁難,他們是小看我們國軍人,認爲國兵穿草鞋,不能打仗。你們這件事,勢必在國際大漲了我軍的威風。怎麼評價都不爲過啊。”
“過獎過獎。”
“對了,他們說你是浦東人?”
“我是浦東本地人。”
“不對,不對,你不是浦東人。”戴笠突然笑了起來,“你的福建口音是藏不住的。”
“這……”
“嗯,是漳州一帶。”
“戴局長果然好見識,褚某確實生在漳州人。”
“那怎麼到的奉賢?”
“是我母親改嫁到了浦東,我學以後,跟着到了奉賢,一晃也十多年了。”褚艾雲小心應對着。關於母親改嫁這樣被逼無奈的即興發揮,他有生之年,都不免要記恨戴笠。
“果然,我說我不會聽差,你在漳州哪所學讀?”
“懷仁學。”
如戴笠所判斷,褚艾雲還確實是漳州人,而這所叫做懷仁的學校確是他母校(某師範附)的前身。
“懷仁?懷仁不是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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