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到房間時,陸大成正如同熱鍋的螞蟻,來回走來走去,一見林回來了,總算安下心來。 .
“處長,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爲你們出事了,剛纔雞飛狗跳警察門,我把電臺藏牀底下了,沒有按計劃和419號聯繫。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擔心過,除了前兩天我爺爺那件事。”
“停止聯絡的做法很對,很沉着,像個老特工;對了。你還沒喫飯吧?”林秀軒說。
“什麼?”
“我在喬家柵買了幾個包子,先吃了壓壓驚,放心,有我在,什麼場面我鎮不住?”
不管是不是吹牛,林秀軒豁胖的話,還是能給人極強的安定作用。
“對了,馬強那小子呢?”水手長接過包子問道。
“他還在下面望風,我這叫他來。”林說着取出一隻電筒,走到陽臺,向着下面迅速閃爍了幾下,然後回到了房間裏。
“剛纔你提到警察來過?”
“對,1個鐘頭前,巡捕房的洋人探長來過,在門口敷衍了事問了幾句;他走以後,我在門背後偷聽,他每一間客房都敲門,問一樣的問題。”
“問了什麼?”
“幾點聽到槍聲,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物什麼的。我都說不知道。”
“嗯。回答的很好,像個老練的偵查員。包子都涼了,要是有微波爐好了。”
“還分什麼冷熱,”水手長一口吞下一隻,一下子噎住說不出話來,然後從旁邊抄起一隻杯子,大口灌起水來。
過了一會兒,外面了兩短一長敲門,林一開門,馬強立即閃了進來。
“組長,你猜我來時看到了什麼?那個被相撲扇了大耳瓜子暈倒在地的廢物主編,嘿嘿,警察正問話呢。”
“大詩人吳濁流?他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說他當時昏厥,什麼也沒看見,我都聽見了。”
在林秀軒的記憶,當時吳濁流背對着自己,一直沒有回頭看過這邊,然後他在大約3秒鐘內被黑羽山一巴掌放倒,確實不構成任何的威脅。
“好吧,先談談我對目前局面的看法,”林說道,“鈴木活下來了,這不一定是壞事,月底的御前會議,他一定是陸軍主戰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不過真正決定走向的決策,會在11月份。我留心了洋報紙,日本南下艦隊還在路,不出意外,幾天後日本會吞下越南,這將會直接促使羅斯福總統實施石油和鋼鐵禁運,這是促使日本採取軍事冒險的真正原因。我想,即使我們在這裏的行動稍微改變了歷史走向,也不至於改變大的潮流。”
林說的頭頭是道,顯然對這段歷史相當瞭解。
“組長,你好像還在擔心什麼?”馬強從林的臉,看出了他仍然有什麼心事。
“是的,雖然說大的潮流不至於大變,但是我們才登陸8天,歷史發生了一系列的更改……”
“你擔心419號那10枚核彈是假的?”馬強不屑道, “如果日本沒有按期偷襲,我們……”
“這只是最後的方案,況且那些導彈現在處於無法發射的狀態,所以還得另想一個方案,應付萬一……”
“但是……能有什麼備用的辦法?”水手長說道,“我們又不能代替日本大本營下令。”
“代替大本營?”林秀軒重複了一遍這句話,若有所思了一會兒,但是隨即又回過神來。
“不談這些了,還是準備眼前的行動,我們必須立即與419聯絡,要求他們在早8點出動一架無人機,偵察十六鋪地區。我今天午,還得實地去那裏走一遭,對了,午在路買的那本帶電車線路的地圖哪兒去了?我得查查路線。”
“你一個老海現在不知道怎麼去外灘了?”陸大成笑道。
“我當然知道,人民廣場坐地鐵,陸家浜路換9號;但是,這年頭有地鐵嗎?”
馬強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於是追問自己的事:“組長,明天帶什麼傢伙?你說那裏魚龍混雜,不帶幾把好槍,怕鎮不住。”
“帶你那把狙擊槍。”林說道。
“什麼?你開玩笑?”馬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爲組長在逗他。這一路,林秀軒都在限制他使用武器,難道他終於開竅了?
“不開玩笑,帶那把g22,還有消音器,我記得董家渡附近有一座舊燈塔,可以俯瞰十六鋪周邊,非常適合埋伏槍手,不過具體部署還要等無人機照片和現場勘查確認。”
“明白,我這去準備。”馬強突然顯現了百倍的精神。
“處長,這樣有些誇張了吧?”水手長說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
“但是,算那裏是魚龍混雜,有幾個毛賊,也不是刀山火海不是?”
“老陸,你有所不知,那種江湖圈子格外警惕外人,而且個個心狠手辣;如果我們花幾天時間先搭訕幾個外圍混混,再慢慢接近核心,自然穩妥得多,但是我們現在哪兒時間?明天必須直入主題;這樣難免會引起一些麻煩,尤其我隨身還帶着50萬。”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把問題想簡單了。”
“有馬強在,事情或許會簡單一些。必要時,讓馬強露一手。”
“你對馬強的槍法這麼有信心?”
“如果有可能,我小組裏的呂青山更合適,他是更加專業狙擊手。不過馬強同志也不錯。是不是啊,馬強同志。”
“哪裏,我呂青山還是差火候。”馬強說道,他難得的謙虛讓水手長有些不習慣,不過林小組裏的人,他只是都見過而已,除了特別扎眼的馬強,其他人都沒什麼印象。
一切商量妥當,三個人開始聯絡潛艇。
第二天一大早,419釋放出一架無人機,飛去林秀軒指定的南市地區十六鋪進行偵察,坐鎮419號的程大洋沒有細問林秀軒又要耍什麼寶,當然沒有問,不等於他心裏沒什麼想法。
應付幾個街邊小流氓竟然要出動無人機,簡直讓人笑掉大牙,當然他還不知道,除了無人機,林秀軒竟然還讓馬強帶着狙擊槍保駕。
無人機每次出動外加長時間的滯空,消耗的燃料也不少,目前林秀軒無休止地要求各種支援,收集物資的任務卻搞得亂七八雜,清單的東西,一樣也沒弄到。不過,眼下也只能由着林秀軒的性子瞎鬧了。程大洋知道林這個人剛愎自用,不受點挫折很難聽進別人的話。
當然小組一路跌跌撞撞,竟然還能屢屢化險爲夷,實在出乎了他的預料,他現在只希望林秀軒祖積德,神佛加持,運氣一直好下去,趕緊把419必須的物品弄回來;一旦重啓反應堆成功,419的作戰能力百倍增加,到時候他可以一展拳腳,也不用受制於林秀軒的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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