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這是要去哪兒？去馬來西亞？還是菲律賓？”
眼看着一隻只，早該沉入海底的貨輪在海面航行，值班長不由得繼續驚歎。
會議室內，糾結的討論還在繼續。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程大洋說，“現在，我是指今天，到底是他媽的几几年，幾月份？”
這個問題他確實很想知道，時空通道的事情，他聽得雲裏霧裏。不過既然到了這裏，首先應該掌握的情況，當然是具體日子了。
“早截獲的電報不是已經很清楚了？‘16年’指的是昭和16年，7月當然是指7月份。”
“你確定？”
“當然，按照這樣的時間推算，今天是1941年7月1日，而我們撞的所有這些南下的日本艦隊，應該是去佔領法屬南半島的；歷史，日本將在這個月，迫使維希政府出讓一部分越南領土，這一行動將成爲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美國政府會在月底釜底抽薪，停止對日本的石油和鋼鐵出口，最終導致日本人發動太平洋戰爭。而我們遇到的這支艦隊，將來會組成小澤治三郎的南遣艦隊，用來進攻馬來亞和印度尼西亞。”
“是說，現在日本人還沒有與美英宣戰？”
“如果我們沒有過分干擾歷史的話，日本與美英間爭奪太平洋和印度洋的大戰，應該還有5個月時間。如果我們站在對手的角度來思考，佐藤選定穿越到這個時間點，必然有其用意，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我剛纔提到的裝船貨物裏還有石油開採設備？”
“沒太注意。”褚艾雲傻傻的說道。
“我認爲佐藤的本意，是來阻止美日戰爭爆發的，他從我們的時代，帶來了現成的油氣田分佈知識，而這個時代的日本人應該還完全不知道，日本人冒險發動太平洋戰爭的最終目的，是爲了奪取婆羅洲的石油，如果他們知道1941年日本的佔領區內，有很大一片油田，你們覺得會怎麼樣？”
“大慶油田？”
除了林秀軒之外的所有人都怔在那裏，幾乎透不過氣來，今天他們已經震驚了很多次，但是這個陰謀故事的結尾，還是不由得讓人倒吸一口冷氣。
艙壁的通話器不合時宜地再次響起。
“艇長，雷達發現一艘航空母艦。距離還遠，但是我認爲你應該來看一看。”
“宣佈全艇進入警戒，我馬來。”
程大洋霍地站起往外走，會議似乎是結束了。各部門長紛紛戴帽子離開了，最後會議室內只剩下了林秀軒一個人，他舒展身體，把腳翹到了桌子，不過眉頭依然緊鎖。突然掉落到了這個時代，他何嘗不這裏任何一個人有更多疑問？
其實剛纔這裏的軍官們還都沒有想到一個關鍵性的問題，419號突然闖入這個時代，會否對歷史帶來嚴重的影響？擊落一架水飛機是一回事，這種小型飛機即使在不打仗的年頭，損失率也非常之高，應該很難引起日本海軍的主意；但是擊沉一艘6000噸的巡洋艦，是另一回事了，日戰爭已經進行了4個年頭，日本海軍從未在國沿海損失過一艘像樣的軍艦（實際從1895年甲午戰爭起，是如此），他們必然會發覺，並展開調查，可以說歷史由此已經發生了重大的變數。當然，爲了保證419號自身的安全，這樣的反擊顯然又是適當的。程大洋確實乾的不錯，在潛艇沒有下潛能力和主要動力的情況下，沉着地將敵艦引誘到其它艦隊視線外，乾淨利落地消滅掉了，這使得419號至少沒有提前暴露出來，對於保證歷史向着正確走向前進，以及419號能否重新穿越回去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第一步。
當然話也必須說回來，如果不是419號在地震遭遇了嚴重故障，加早那架95式水飛機的打擾，林秀軒本該讓程大洋用高頻主動聲納搜索一下春日丸沉沒地地點。有了這些基本數據，他可以確定春日丸號的損毀程度和周圍的水地理情況，進而制定一個可行的打撈計劃，但是眼下的當務之急已經不是這些，必須趕緊找一可靠的地方停靠一下，先修好潛艇纔對。整個海岸線都是日本人的，又該哪兒去修理這艘潛艇？
艙壁紅色的戰鬥警報燈，突然沒來由地閃爍起來，林秀軒差點從椅子摔下來，他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程大洋不會意氣用事要大開殺戒吧？想到這裏他立即翻身往外跑。
程大洋正站在指揮艙央，飛速翻看了會議期間，值班長的記錄。新從北面冒出來的的那艘日本航母有2艘驅逐艦護送，之前雷達探測到的低速飛機，應該是圍繞它做環繞飛行的，可能是在進行夜間起降的訓練。從得到的記錄看，每次起飛一架，圍繞飛行幾周，然後降落。從航線判斷，這艘航母應該是從海附近出動，沿着海岸線活動，與之前的南下艦隊的航線隔着40海里，顯然目的地也不同，並且航母與飛行員之間，一直保持無線電通話。
此刻419號雖然無法下潛，但是航線始終與這艘航母的警戒圈保持了相當距離，似乎可以偷偷從它邊溜過去。程大洋轉過潛望鏡，可以看到遙遠的海平線有一簇光亮，雷達測距爲30公里，另有2艘驅逐艦一前一後，伴隨前進；顯然敵人不具備任何的無線電告警系統。
“報告目標特徵。”
“小型艦隊型航母。雙軸動力，蒸汽輪機，從尺寸以及主機初步判斷是“龍驤”號航母。驅逐艦主機與航母類似，級別麼……暫時無法分辨。”
“狗日的，撞到槍口了。魚雷艙準備裝填反艦導彈。”
“不能開火。”
林秀軒出現在門口，大聲阻止道。
“早打下飛機的是你，這會兒攔着我打鬼子航母？”
“聽我說，即使我們不參與歷史，日本人也會輸掉戰爭，如果我們過分地干涉了歷史，未必會有什麼好的結果。更何我們有實力挑戰整支日本海軍嗎？”
“你可不要小看419，發射管裏每一顆導彈的威力，都是廣島那顆的50倍。”程大洋不耐煩道，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傢伙明顯小看了419的威力。
“據我所知這些導彈還都處於不可發射的故障狀態。”林一下子點出了419目前糟糕的處境。
“放走敵人會有好的結果？這是級的意思？”
程大洋憤憤道，他何嘗不知道，自甲午以來，國海空軍還從來沒有正經擊沉過哪怕一艘日軍的大型作戰艦隻（首開記錄的，應該是他自己），現在一艘航母撞到眼前，又是較爲佔優勢的夜間，怎麼能輕易放過？
“是的，不干涉歷史，是當初司令部想定的重要原則，雖然當時級也不認爲日本人的穿越鬧劇真的會實現。按照這一原則，我們應該悄悄地躲藏起來，不讓這個時代的任何勢力發現我們。”
僵持了一會兒，程大洋終於點頭：
“不干涉歷史的原則，確實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我總覺得級應該還有一些更深入的考慮纔對，一定是你故意隱瞞了。”
“哦？”林秀軒故做驚訝狀。
“我不是傻瓜，級一定還有別的什麼意圖。如果只是跟蹤春日丸這樣的偵察任務，完全可以派一艘更加安靜的攻擊核潛艇來執行，而不是一艘419這樣的彈道導彈核潛艇。”
林處長一時無話可說，程大洋敏銳地洞悉了級的兩手準備。實際，在儘量不干涉歷史的原則以外，還有一項最重大的前提，是防止日本逆轉戰局。當然，林秀軒故意沒有提及這一點，只是因爲春日丸號已經沉入海底，這樣的可能性似乎已經煙消雲散了。
“好吧，完整的指示是，除非日本帝國有逆轉戰局的可能，否則我們不能干涉歷史。所以，修好潛艇後，我們必須在暗處跟蹤局勢，直到12月7日，戰爭爆發，然後我們設法打撈起春日丸，找到回去的線索，返回我們的年代。”
“如果那一天戰爭沒有爆發呢？”程大洋追問起來，有些擡槓的意思。
“我還沒有仔細想過，不過，沒有石油，日本海軍是廢鐵，所以戰爭不可避免。而這艘潛艇本身的作戰能力，只是最後的手段。我必須強調，只有在最極端的情況下……我想你應該明白我所指的哪種情況。”
“魚雷艙注意，”程大洋不太情願抓起通話器，“戰鬥警報解除。”
最終，程大洋選擇了妥協，他的理智差不多被林處長喚醒了。
作爲彈道導彈核潛艇的艇長，他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夠對抗一艘日本航母，尤其還在一個級鞭長莫及的時代。當這個機會出現時，可以想象，誘惑幾乎是難以抵擋的。但是他痛苦地權衡利害之後，還是決定放棄這個念頭。至於林秀軒這個人，他還是持保留看法，儘管早救過他一次，但是究其根本的話，419號目前的險境，也是他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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