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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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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珂號。 .秋山大佐再次試圖依仗速度進行包抄,如程大洋預計的一樣,他以爲這樣做可以避開敵人的尾部魚雷。其次他也很想發揮艏樓另一門炮口向後,射界不良的140毫米火炮的威力。這艘巡洋艦的設計有些問題,七門140毫米主炮有3門的射界很不理想,設計師爲了追求航速,給12臺巨大鍋爐,以及方多達四根的煙囪騰挪地方,做出了巨大的妥協,所以到了要開火的時候,航線總是挺變扭的。

    當然另一個問題是,桅杆的火控系統相當簡陋,每一門炮實際使用各自的3.5米合像測距儀,射擊指揮所只能分配目標或者下達齊射之類的簡單命令,沒有對於梯次齊射協調的能力。

    實際這艘輕型巡洋艦在編隊的通常角色,是在混戰,利用其高速度特點,偷偷佔領有利位置,發射610毫酸素魚雷。遠距離炮戰絕非它所長,儘管在國沿岸,那珂號經常執行對內陸縱深地帶的炮擊任務,但是那只是因爲對手太弱的原因。

    “大佐,我們已經逼近到6.5海里了。只要進行很少幾次試射,有可能形成跨射。”鈴木參謀,繼續心急火燎地勸說他的長官下手。

    “對方有沒有迴應過我們的詢問?”秋山仍然心懷忐忑地問瞭望軍官,他倒是一直沒有下開火的決心。

    “還沒有……這些美國人簡直是傲慢無禮。”

    “沒錯,實在無禮!”

    “爲什麼你們認爲是美國人?他們的旗幟分明是紅色的。”秋山問道。

    “這個麼?一定是英美常用的奸計,他們故意用一面不存在的旗子來隱藏身份。”鈴木輕巧地說道,好像還挺有道理。

    說話間,遠處那艘遙遠潛艇的圍殼突然閃起了燈光。作戰艦橋內的所有日本軍官全都舉起了望遠鏡,並開始默唸起來。

    信號由莫爾斯碼組成的簡單英詞彙構成:

    “我們是國海軍,你們已經進入了國臨海,降下軍旗,立即後退,否則必遭擊沉。”

    “……”

    這回輪到了“那珂”號的作戰指揮室內一片沉默,沉默的時間長達1分鐘之久。

    “豈有此理……哪裏……哪裏冒出來的國海軍?”一直假裝鎮定的秋山終於也沉不住氣了,竟然結巴起來。

    “長官,他們在把你當猴子耍,哪裏還有什麼國海軍?國的軍艦早自沉在長江裏了。”

    “沒錯,把我們當成三歲小孩。簡直欺人太甚。開炮吧長官,不要猶豫了!”

    部下的話,一下子把秋山的火攛掇起來了。幾年前,當他還在國派遣艦隊的八重山號佈雷艦擔任艦長時,已經親眼見證了民國海軍的毀滅,國海軍最後幾艘英國制50噸級魚雷艇,還是通過鐵路大費周章地從香港運到長江裏來的,這些微不足道的小艇對出雲號展開了幾次不成氣候的偷襲,拼耗光了,怎麼一下子有潛艇了?看來這些美國人,還真是把自己當馬鹿了。

    “混蛋。全艦戰鬥警報。吉田,射擊指揮所做好開火準備,務必十分鐘內擊沉敵艦。”

    秋山揮舞着拳頭大喊道。他當然也應該意識到事情不會是那麼簡單,但是衝動還是佔據了風,於是他選擇了日本人特有的解決問題的方式,果斷、粗暴不計後果。

    其實讓秋山艦長特別不能容忍的,不是敵人企圖冒充國海軍糊弄他,而是落荒逃跑的對手竟然要自己降旗,分明是沒有將自己當成軍艦,在航海慣例,只有商船遇到軍艦時,需要主動降旗,這纔是讓他感覺到受辱的原因。

    419號指揮艙內,那珂號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各種傳感器的偵察。

    “艇長,敵艦前甲板有人跑動,炮口在調整俯仰。”

    “嗯,應該是戰鬥警報了。”程大洋麪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在他要求對手降旗的時候,已經猜到這種結果了,“海圖室,目標進沒進我國專屬經濟海域?”

    “應該差不多了吧?”

    由於一直沒有得到衛星導航的位置修正,導航雷達也沒有探測到海岸,海圖室也不敢說的太死,不過航海長陶建設,剛纔帶着六分儀過圍殼,如果按照200海里計算的話,應該沒有問題了。

    “艇長,敵人發來信號:貴艦再不停車,恕不多行警告,必擊沉之。”

    “狗日的好像繃不住了。”程大洋抱手道,這是他要的效果,他是要氣氣日本人。

    “但是措辭,還是你的回覆客氣。”

    邊副艇長褚艾雲插了一句。

    觀察位置的信號兵隨後報告,看到敵艦前甲板騰起青煙,分明這是主炮在開火。指揮艙內的空氣瞬間如同凝固,雖然程大洋一直在故作鎮定,但是敵人的準頭到底怎麼樣,其實誰也不知道。

    十幾秒後,一顆炮彈從天而降,落在了大約250米外,濺起一道水柱。

    “落在10鏈外了。”

    接着第二發,落在了更遠的地方,目測400米外。

    “2號炮位一發,40鏈開外。”

    指揮艙內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看來程大洋判斷的沒錯,沒有像樣的主動測距設備,敵人根本無法在最初的幾次射擊命目標,而且從兩次射擊的距離看,敵人使用了非常大的修正間隔,應該至少有200米,這說明他們對自己的射擊精度完全沒有信心,故意增大了散佈面積。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敵艦能夠不斷地對落點進行觀察、修正,419號的風險難免會慢慢積累起來。

    程大洋瞄了一眼指揮台的顯示器,敵艦已經明顯進入了以419號爲心的,近乎圓形的攻擊範圍內,如果魚雷使用較經濟的40節航速,航程足夠了。

    “魚雷艙注意,一號魚雷,發射。”

    艇長掐着秒錶,下達發射命令,他臨時放棄了齊射2枚的計劃,因爲他突然覺得對付這樣的目標,一枚足夠了。

    419號的前甲板先端,騰起白霧,分明是一枚魚雷被壓縮空氣推出了魚雷管。正在給一名傷員夾板的林秀軒手停了下來,直勾勾看着尾隨的敵艦,他知道歷史將會無可避免地發生偏差了。這讓他突然有了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苦,直到傷員疼的嗷嗷大叫,才把他的注意力召喚回來。

    魚雷稍微下沉了一段距離,開始擡頭行,積攢起速度後按照設定的第一次轉角指令,進入第一次轉彎,隨後再進入第二次,劃出了巨大卻又緊湊的半圓形航跡。這枚魚雷定深很大,除了最初發射時的壓縮空氣水沫外,完全看不到航跡,只能通過現代化的被動聲吶能探測到,而目標應該不具備這樣的探測能力。

    “一號魚雷已經發射,穩定轉向。”

    艇長看到魚雷已經對準了側後急着送死的敵艦,相對速度高達70多節,敵人應該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死到臨頭。

    那珂號各炮位的水兵無從知道死神的腳步已經接近,他們仍然在興奮地裝填彈藥,試圖靠着3到4門140毫米火炮擊毀大約12公里外,截面很小的潛艇。雖然方向指揮儀可以很精確地對準目標,但是由於缺乏陀螺迴轉儀(垂直穩定設備),高低射界的火炮穩定只能靠人工進行補償進行。當然,有經驗的槍炮軍官還可以捕捉到軍艦達到浪涌頂點時,非常短暫的穩定時機開火,但是這些粗放落後的方式,完全不足以支持秋山10分鐘內擊沉對手的命令。

    “第三發落點接近。190米外……第4發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沒有觀察到。”

    炮彈差不多都掉落到了遠離潛艇的各個方向,嚴格地說,並不算是形成跨射,而更像是各種誤差在同時起作用。

    “那珂”號是爲魚雷戰而設計的等尺寸巡洋艦,它的主炮射擊所異常簡單;在每門炮擁有的單獨而又簡陋的指揮儀,沒有精確的陀螺水平儀提供高低穩定,對艦體橫搖進行補償,也沒有模擬計算機來爲主炮提供同步的目標距離變化率解算。指揮所主要設備爲一部獨立的帶有16倍測角望遠鏡的3.5米測距儀,以及一部屬於一戰時代技術的積分計算機,用來爲所有炮位估算距離變化率,所有的操炮口令通過簡陋的傳聲筒傳達,而非電話設備。

    由於光學測距不準,外加419過慢,使得距離變化率數值從來沒有達到足夠支持準確射擊的數量級;以所有這些的誤差累加起來,盲目的炮擊,在遠距離,被放大到可笑的地步。

    如同程大洋鐵口直斷的那樣,這艘日艦在遠距離根本不足爲慮。當然程大洋的預測只是猜了結果,並沒有足夠的依據,鎮定的面孔後面, 419無法下潛的事實註定了這個險他必須冒一下,既然要冒險,不如裝得深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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