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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玉竹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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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竹和閆塵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其實她的身世很普通,就是母親和她兩個人,她爹以前是軍人,後來犧牲了,她是遺腹子,生下來就跟母親相依爲命。

    當時的閆塵就在她們對門開醫館,醫術很好,已經在長陵小有名氣,因爲離得近,和她們家也十分熟,當時玉竹的娘已經三十歲,而閆塵也不過四十五歲而已。

    她們家裏清貧,她娘養她又很苦,都是閆塵幫襯着,玉竹的娘是個很溫婉大方的女人,閆塵的夫人又早亡,時間久了,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堅強樂觀,獨自撫養孩子的女人。

    而玉竹的母親因爲失去丈夫,又帶着孩子,遲遲沒有同意,她怕被別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更怕玉竹被人瞧不起。

    這麼一耗,就是六年,結果就在玉竹的娘一點點被他感動軟化的時候,突然有一天,這娘倆就失蹤了,一夜之間,就跟消失了一樣。

    他到處找,到處打聽,沒有絲毫的消息,他以爲是她被自己纏着煩了,她想逃離自己才帶着孩子離開,直到五年後,他重新見到了玉竹!

    那是一家高官府中,請他去看病,說是腦子裏的病,御醫都沒辦法看,他想着就去看看,不能治就推掉,結果就在那家,看見了已經十一歲的玉竹,她長高了,也長大了,可是輪廓沒變,他仍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五年過去了,他鬍子長了,人又老了,可能玉竹也太久沒見他,那麼小,已經忘記了,反正她見了自己沒任何反應,閆塵雖然震驚,但礙於人多,沒有問她,那個官員,確實是腦疾,有些怪,查不出病因。

    但他沒立刻推,因爲想知道玉竹爲什麼會在這裏,邊說可以試着治一治,來了幾次後,他終於有了和玉竹說話的機會,玉竹一個人在後院兒餵魚,閆塵在身後叫她,可叫了幾次她都毫無反應。

    閆塵疑惑的繞過去,玉竹這纔看見他,閆塵擰眉:“玉竹?是你嗎?”

    玉竹盯着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幾番嘗試溝通,閆塵終於知道了,這個孩子不但聽不到,還不會說話……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有多震驚,幾年前那個活潑開朗的孩子,怎麼會又聾又啞?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爲什麼沒有看見她的娘?

    可她不認字,不能說不能聽,他什麼都問不出來,然後他嘗試要給她治,玉竹大概明白他是大夫,警惕了幾天後,乖乖的讓他把脈,閆塵看着她變成這樣,細心的他沒跟任何人說,只是悄悄的給她治病,帶藥。

    給那官員治病的期間,也在給她治,那腦疾雖不好治,但閆塵本身醫術就高,還真的慢慢好轉了,那家人就更信任他了。

    大約一個多月,玉竹的嗓子居然能發出聲音了,只是耳朵卻依然聽不到,不過因爲閆塵每天跟她交流,她開始慢慢看的懂脣語,因爲閆塵治好她的嗓子,她從孤僻,慢慢對閆塵親近了些。

    到兩個月的時候,她說話基本已經沒有太大問題了,可耳朵似乎怎麼都治不好,不過總算和別人交流已經沒問題了,只是除了閆塵,她在別人面前沒有一點變化。

    後來閆塵覺得她對自己已經很熟悉了,才告訴了她自己的身份,在她瞪大的眼睛中,迫不及待的問出她娘在哪兒?

    然後玉竹就崩潰了,她尖叫的捂住耳朵,雖然她什麼都聽不到,哭着喊着,閆塵怎麼都哄不住,結果最後暈了過去。

    他完全不知道玉竹是怎麼了,不過猜測可能和她娘有關,他心裏的預感很不好,因爲來往府裏這麼多次,沒見過她娘。

    他去叫了府裏的人,府裏的人倒對她這樣習以爲常,只說小時候受過驚嚇,時不時的會發作,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次發作還叫出了聲。

    閆塵覺得驚異極了,後來居然是玉竹自己去主動找她,跟着幾個護衛,玉竹佯裝看病,讓他們在外面等着。

    玉竹打量了醫館很久,又仔細看了看閆塵,纔出聲:“你,真的是大夫伯伯?”她小時候不懂什麼名字,一直這麼叫。

    閆塵點了點頭:“玉竹……”

    “我現在不叫玉竹。”玉竹眸子冷的讓人心驚:“他們叫我季筱筱。”

    “爲什麼?”

    玉竹那天把自己的遭遇全部說了出來,閆塵瘋的程度不比她小,他一直以爲,一直以爲她是逃避自己才離開,但雖然自己不能跟她在一起,但她還好好的,

    萬萬沒想到,兩人早已陰陽兩隔!

    玉竹和她娘,是在一個晚上,被幾個陌生人帶走的,帶去一個很偏僻的廢宅子中,在那裏,有一個女人等她們。

    她看了看玉竹,很漂亮很可愛的小女孩兒,非常滿意,然後提出了一個十分野蠻過分的要求,那就是她要買下玉竹,以後不准她們見面,讓她的娘離開長陵,玉竹以後只能叫她娘。

    十分離奇的要求,玉竹的娘自然不會答應,玉竹可是她的命,玉竹那時候還小,怎麼可能離得開自己的娘,更是對這個叫花仙的人又打又罵要找自己的娘。

    她出了幾百兩銀子,玉竹的孃親都不肯鬆口,她更是被玉竹惹惱,然後玉竹就見到了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畫面,成爲她午夜夢迴,深深刻在腦海裏的噩夢。

    她的孃親,在她的面前……被花仙的那幾個手下,生生的糟蹋了,她孃的尖叫聲那麼絕望,那麼刺耳,可沒有其他人聽到,沒任何人來救她,他們打她,將她的頭磕在石頭上,她娘整個人,好像破娃娃一般被玩弄。

    然後花仙還笑着跟她說,既然她不配合,那就只能委屈她一下,然後給她灌了一碗藥,她驚恐的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花仙告訴她,以後她就是自己的娘,會對她好的,但是如果她膽敢亂跑或者在別人面前胡鬧,鬧一次,她娘就會再受一次這樣的罪!

    她雖然還小,但真的不敢不聽她的話,她嘶啞着嗓子哭了一通,然後跟着她回去了,然後她帶着玉竹就到了她生活五年的這個地方,季府,見到了季聞。

    府裏的人都對她特別好,把她當做是季府的大小姐,她也很乖,時間久了,她逐漸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事。

    季聞,她名義上的爹,花仙,她名義上的娘,相識於幾年前,花仙不過是個戲子,季聞經常流連花巷,然後幾人纏眷了幾個月,花仙懷孕了。

    可季府是有頭有臉的官家,絕不會容忍一個戲子進門,尤其,生下孩子後,還是個女孩兒,然後季聞就給她丟了一些銀子,接着和她分道揚鑣了。

    這事兒本來就這麼過去了,花仙把孩子丟掉了,她不可能帶個累贅,那樣自己的後半輩子怎麼辦?

    結果誰知,季聞因爲自己太亂來,得了一些不好的病,不能再生育,也就是說,不會再有後代了,絕望的季家想到了花仙和她的孩子,雖然是個女孩兒,但好歹是他的血脈,以後大不了招個上門女婿,跟他們姓。

    然後就派人來找了花仙,說可以讓她帶着孩子進門,可此時的花仙,從哪兒弄一個女兒出來?可她又年紀不小了,總不能一輩子不嫁,季家可是她做夢都想嫁的。

    所以先答應了下來,說孩子在鄉下表哥家,自己得去幾天帶回來,結果,她就在長陵盯上了玉竹,尤其她們無依無靠,又只有一個孃親,再好下手不過了,悲劇就這麼毫無預兆的降臨在這母女倆身上。

    玉竹不知道自己有多痛恨花仙,想起自己和娘硬生生被分開,她娘受了那麼大的罪,就恨不得殺了這一對男女!可她不能,她不能不顧自己的孃親。

    可花仙又從不讓自己跟她娘見面,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聽到她的兩個手下說話,才知道,她有多蠢,她娘早就被害死了!花仙不過是嚇唬她,拿着她娘要挾她的。

    玉竹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那麼冷靜了,她沒有暴露,那天晚上,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裏全是她娘撕心裂肺的尖叫,第二天,她的耳朵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季聞找人給她看過,都看不好,她變得愈發沉默寡言,不過在季府她變得比花仙還得寵,因爲她是季家唯一的血脈,連花仙也不敢對她如何。

    一個好好的孩子,被逼的懂了仇恨,她在和花仙散步時,親手將她溺死在後花園的池子裏,自然所有人都認爲她是失足落水,她絲毫沒有被懷疑。

    爲孃親手報了仇,可還不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季聞,他先拋棄了花仙,導致她有了孩子,多年後又要找這個孩子,才讓花仙做出這種事,她娘纔會死!

    可季聞常年身邊有人,又是個大男人,她沒辦法那麼做,於是她想了別的辦法……在他的飯菜裏下藥,每次一點,每次一點,常年累月,他身體終於垮了,沒人能查不來,都當他只是腦子裏面有問題,這個時候,閆塵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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