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啊,隊長,是狗的主人殺上來了”二桿子噴着刺鼻的酒氣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一個玲瓏的身影,邁着小碎步,急叢叢地向山上跑來。
“嘿嘿,宋青青”吳天寶不僅不怕,反而主動迎了過去。
“吳天寶,你個狗日的,你是不是把我小黑給殺了,你說啊,是不是”宋青青一陣風似地衝到山頂,指着吳天寶咬牙質問道。
“嘿嘿,你自己不會看嗎”吳天寶指着還在冒熱氣的黑鍋,陰損刻薄地嘻笑道:“鍋裏還給你留了兩塊狗肉呢,你要不嫌髒,趁熱吃了吧,哈哈”
“你”宋青青氣得眼前一黑,身子踉蹌着倒退了兩步。
這條黑狗已經在她家生活了五六年了,雖然沒有經過專門調教,卻非常有靈性。宋青青既把它當成解悶的寵物,又它當看作是自己的孩子。看着那張血淋淋的狗皮,還有散落各處的狗骨頭,宋青青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小黑,嗚嗚....”月光之下,宋青青猶如喪子般,跪倒在地上痛哭起來。
“不就是一條狗嗎,哭個屁呀”吳天寶冷笑一聲,懶得理這個騷貨,轉身便要走窩棚。
“吳天寶,你這個瘋子,畜生。你還我的小黑,還我的小黑......”宋青青雙手抓着地面,朝他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吳天寶冷不禁打了個寒顫,他雖然沒有回頭,卻可以感受到宋青青那種滔天的恨意。
她的聲音透出撕裂般的的沙啞,淒厲猙獰,猶如一個老巫婆,在向他發出惡毒尖銳的詛咒。
“神經病”吳天寶走進窩棚,“彭”的一聲摔上了門。
宋青青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嗚咽的哭泣聲,在山中傳出好遠好遠。
圓月在烏雲中穿梭,將變換的光線,投射在她孤零零的身體上。
吳天寶透出窗簾朝她望去,見她正小心翼翼地歸攏着那隨風飄蕩的狗毛。
宋青青保持這樣一個姿勢跪了很久,就在吳天寶快要不耐煩的時候,她才緩緩地站起身,步伐蹣跚地朝山下走去。
臨行前,那雙充滿怨恨惡毒的眼神,讓吳天寶的脊背突然生出一股寒氣。
“一個娘們而已,老子還會怕你報復哼哼”吳天寶一腳將趙偉鵬踢到牀裏,倒頭睡去了。
“好喫,好喫,再給我一塊.....”
“別跟我搶,都是老子的.....”
溫馨的窩棚內,這對好基友,似乎在夢中還在爭搶狗骨頭呢。
夜色深沉,孤零零的山崖,沐浴在越發明亮的月色中。一縷薄霧彷彿無中生由般,憑空出現在天空的左緣,在野鳥不安的鼓譟聲中,緩緩遮擋了頭頂那輪迷人的月色。
“咚”突然一聲沉悶的響聲,從地底深處傳來。
趙偉鵬的呼嚕聲嘎然而止。
接着,又是幾聲悶響從地底傳來。
這座被風化了億萬年的山崖,彷彿被一頭沉睡的巨龍驚醒般,很有節奏地晃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