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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極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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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了聽說了”李殊慈還沒做聲,俞寶嬋興奮的搶先答道:“我聽我父王說了,這次大夏進貢的年禮中,有一顆絕世寶珠,卻在使者進京之後,在驛館丟失了君上震怒,令大理寺徹查”

    赫連韜面色很是有幾分嚴肅:“貢品丟失,且是在天子腳下丟失,這不僅僅是丟了東西那麼簡單,事關天家顏面,所以才讓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李殊慈聽此一問,放下手中的筷子問道:“不知是什麼樣的一顆寶珠”

    “大夏此次進貢的這一顆絕世寶珠,據說十分罕見。寶珠五色,一龍一鳳盤刻其上,流光溢彩極盡華美。據傳,這顆寶珠是由女媧娘娘冶煉補天神石遺留下來的五色石,吸收日月精華,最終凝練爲一顆奇異寶珠,能保一國氣運不滅。”

    “這麼重要的東西,爲何大夏要進貢給崇南而且,現在還沒到納貢的時候呢爲什麼要提前送過來”

    西氓,北野,大夏,還有臨海諸國,在每年年初向崇南遣使納貢,貢品除了各地特產的物資,通常會有一些罕見珍惜的奇珍異寶。然而今年大夏居然在年尾便將貢品遣送至上京。

    “大夏來使說,原本這顆珠子關係到一國氣運所在,是萬萬不敢挪動分毫,一直在王宮中由王族人親守。可沒想到的是,那日存放寶珠的密室突然發出異樣的紅光,緊着着王宮上方一縷紅光沖天飛起,轉而消失不見。大夏王打開密室一看,原本流光溢彩的寶珠已經失去光彩,那上面盤刻的一龍一鳳也已經消失不見。”

    方瑾聽到此也已忘記了之前的窘迫,不解道:“既然這顆寶珠代表一國氣運,是否說明寶珠如此,預示大夏氣運已失然而大夏又爲什麼要將已經失去氣運的珠子作爲貢品送到崇南來”

    俞寶嬋瞪眼道:“難不成是詛咒咱們崇南和他們一樣失去國運”

    李殊慈搖頭說道:“怎麼會大夏地脈特殊,除了沼澤毒蟲草藥,其他資源稀少匱乏。這也是大夏一直依附於崇南的原因,作爲崇南友邦,又怎麼會自討苦喫,故意來損毀崇南威嚴呢。”

    赫連韜點點頭,也道:“自然不是這個原因。君上聽聞此事,也是大怒。叫人將來使叫到殿前詢問。”

    “來使是如何說的”

    “來使說,發生這件事之後,許多人紛紛猜測大夏氣運將盡,人心惶惶,大夏王還因此犯了舊疾。此時國師覲見大夏王,說道:此珠有靈,乃是被命格極貴之人吸引而去。若將寶珠置於那人身旁,不日便可恢復原貌。大夏王聽聞此言,又想到那紅光眼見着是朝着崇南的方向消失而去,深信不疑,便決定將此寶珠進獻我朝。”

    俞寶嬋好奇的問:“寶珠有靈”

    赫連韜笑道:“是這麼說的。”

    “可大夏將此珠送到崇南來,大夏的氣運怎麼辦,真能捨得就送給我朝了”

    李殊慈沉吟道:“東西再奇異,都是從人口中說出來的,又有誰親眼見過興許只是噱頭罷了。”

    “那這寶珠從何而來又是誰說他有靈呢”俞寶嬋對這些珍奇寶物十分感興趣。

    “聽說,寶珠就是大夏王及其倚重的那位國師找到進而獻給王族的。”

    “這麼說,有可能是這位國師自說自話了”

    這時,木雲朝他們望過來,道:“並不是。哦我也偶然在採藥的時候聽大夏人說起的不知是真是假傳說大夏王身有宿疾,這位國師由是一位皇子舉薦,進而奉上五色寶珠,言明,此寶珠可庇佑大夏氣運不滅。在那之後,大夏王的宿疾不僅好了,身體還愈發康健,國師也因此成了國師,被大夏王倚重。”

    方瑾道:“可若真是寶珠有靈,尋人而來。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擇這個時候這命格極貴之人又是誰”

    李殊慈嘴角挑起一絲笑意,食指在黃木方桌輕輕釦了兩下,道:“選擇這個時候自然是是因爲,這個人剛剛現世,或者即將現世。”

    這一頓飯喫的食不知味,除了還在爲盜寶案興奮的俞寶嬋,衆人都是一陣恍惚,這赫連韜聒噪的功夫真是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赫連韜望着桌上剩餘不少飯菜,招呼老洪道:“那什麼,有油紙沒有,把這幾個沒有湯水的都包上。”

    衆人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赫連韜,這

    位衣食豪奢無憂的世子殿下,喫剩了飯菜居然還要打包赫連韜毫不介意旁人目光道:“這些飯菜如此美味,白白扔了豈不是浪費”

    赫連韜用麻線將幾個油紙包利落一綁,親自拎在手上,瀟灑的一拱手,徑自離去。臨走前還不忘朝李殊慈幽深一笑,好似兩人之間有什麼默契和約定似的。

    時辰不早,方瑾和俞寶嬋各自乘了自家馬車先走一步,臨走時,俞寶嬋還千叮嚀萬囑咐,若是案情有了眉目,等要告訴她一聲。從酒鬼店鋪中出來,李殊慈問木雲,“怎麼樣木山那邊可有消息”

    木雲點點頭,從袖中抽出一張細紙,李殊慈接過,看了上面的內容道:“讓木山繼續盯着,若真是和你們有關係,還是早做打算爲好。”

    老糊駕着馬車從窄小的衚衕裏出去,太陽即將落下,餘暉灑在南城落滿白雪的街道上,閃閃發着亮光,李殊慈掀開車窗一望,正巧看見赫連韜一個人慢慢走在前面的街市上,九里橋旁,有幾個衣着破爛的乞丐,架着一堆柴火。老的老,小的小,或坐或臥,在橋下躲着冬日的寒風。赫連韜停在近處,打開手裏的油紙包放在地上,然後轉身離去。

    木雲驚奇道:“看不出這位錦衣鼎食的世子殿下還會做這種事”

    李殊慈也同樣沒想到。愣怔的看着赫連韜在天邊橫斜的餘暉中緩緩走着,整個人彷彿都融了進去。

    馬車嘚嘚的穿過街巷,車外的喧譁之聲漸漸大了起來,已經回到了已經繁華鼎盛的街市中,木雲極是喜愛上京的繁華熱鬧,將車簾子掀開一條細縫,向外張望。許多商販攤上的物品都已經售賣一空,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咦”木雲輕呼一聲,示意李殊慈往外看。

    對面的街道上,一個衣着不俗的女人不合時宜的帶了個黑紗帷帽,低着頭一路匆匆往前走去。

    “怎麼看着有點眼熟”木雲把着窗框疑惑道:“是連氏她打扮成這樣,要去哪裏”

    李殊慈看了一眼,也看出是連氏,吩咐老糊跟着,一遍問木雲:“跟上去看看不久知道了。撲面的黃粉帶了沒有”

    “帶了帶了,我隨身帶着呢”

    正好兩人身上的男裝還沒換下來,又在臉上仔細塗了黃粉,將眉毛描粗,道:“老糊,你在前面馬家店等我們,我們一會就回。”

    連氏七拐八拐連連穿過四五條衚衕,李殊慈和木雲跟在後面緊緊跟着,已經出了南城最繁華的地段。木雲奇怪道:“這連氏跑到這邊幹什麼”

    上京東南西北四城,皇宮坐落在南城,南城自然也都是官宦人家居多,北城和西城也大多是略有資產的殷實人家,而東城則是大多是農戶。這裏已經快到了南城邊上,再過去就是東城了,李殊慈很少來,木雲不是上京人士,就更不用說了。

    兩人已經出了薄汗,正躊躇着要不要再跟過去,就見連氏停在一個老宅前,在一顆乾枯的老樹下四處張望一番,繞道後門處,一頭紮了進去。

    木雲悄聲道:“怎麼辦,她進去了。”

    李殊慈向那處老宅看去,宅門朱漆仍在,只是破舊斑駁,大門緊閉。看來應該是許久無人居住了。“走,我們繞到後面看看裏面是什麼情形。”

    幸好今日穿的衣服十分不顯眼,兩人在連氏進入的後門處看了看,一前一後爬上外牆一顆粗壯的老梅樹,往院子裏面看去。

    入眼,是一個空曠頹敗的小院子,一間正屋兩間廂房。地上存着積雪無人清掃,清晰的印着兩排腳印,腳印一直延伸道靠裏面的廂房門前。門窗都緊閉着,兩人離得遠聽不見裏面有什麼動靜。

    足足過了兩盞茶的時間,連氏還沒有出來。兩人蹲在樹上已經消了汗,這時候太陽已經落了下去,傳來一陣陣冷意。兩人都有些受不住了。這時,廂房的門呼啦一下打開,連氏踏出屋子,撣了撣身上的浮塵,頭上依然帶着那個帷帽,走到門口頓了頓。回頭朝裏面道:“事情一定要趕在二十五之前辦了”

    似乎是瞧見裏面的人答應,連氏才腳步匆匆離去。

    李殊慈和木雲對望一眼,又朝那間屋子看去,不一會兒,一個身材不高,大約三十來歲的黃臉婦人,一臉小心謹慎的從屋裏出來,將手中掂着的一個袋子揣進懷裏,又回身小心的把門關好,滿臉喜色左右望了望,朝相反的方向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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