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可能姜聰林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夜修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道。
“哦”虞子蘇被勾出興致,撐着頭問夜修冥。
“姜家名下除了那條經由赤海到東陵的線路之外,還有一條往東陵運輸貨物的線路。”夜修冥道,“那條路從敏仙郡繞道而行,從飛鳳邊境入東陵。”
虞子蘇先是驚愕地瞪大杏眸,隨後忍不住嘆道:“這手段也是絕了,一般人誰會想到繞這麼大彎子,不僅浪費時間不說,還增大了行走路上的危險。”
“這件事情和東陵商策又有什麼關係”
虞子蘇腦海之中隱隱有個想法,可是卻一下子轉不過彎來,理不清楚思路。
夜修冥看着虞子蘇的樣子,心中既好笑又愛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解釋道:“那條線路,姜聰林自己都不知道存在。”
“什麼”虞子蘇驚訝道:“怎麼可能既然姜家在往那邊運送貨物,身爲家主,怎麼可能會不清楚”姜聰林再怎麼糊塗,不可能在這些事情上馬馬虎虎就過去了吧
“你別激動。”夜修冥拍拍虞子蘇的背,給她順氣,道:“那條線路是姜禮揹着姜家和東陵商策合作的。”
“可是東陵商策要姜聰林做什麼還不如干脆去找姜禮”虞子蘇越發糊塗了,“我沒激動,就是東陵商策折騰出來的這些事兒吧,讓我有點懵。”
“我知道。”夜修冥道:“一開始我也不明白,直到今天,奉青天將將姜家名下所有產業情況傳到了京都來。”
“姜家有大半產業在江淮,除開流送至東陵的以外,還有不計其數的財富,只是奉青天和徐慶澤打整時發現,有一半的財物,不見了。”
夜修冥輕笑道:“蘇兒,你說東陵國現在最缺什麼”
“錢啊。”虞子蘇脫口而出,隨即恍然大悟,東陵國缺錢啊原本和姜家勾結或許只算得上是合作,可是現在不一樣,姜聰林如同喪家之犬,若是能夠將那筆錢拿到手,再從江淮運送往敏仙郡
“不對”虞子蘇擡頭望向夜修冥,“除了這個,只怕姜禮先前送往東陵的銀錢全部被東陵商策砸進敏仙養蠱了”
“東陵商策養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能夠將傀儡變得與常人無太大差異,說明他在這方面花費了很大心思,肯定也要花費銀子,這個時候,姜家出現了”
虞子蘇越想,越覺得後怕。
東陵商策只怕不僅僅很早就開始養蠱,想着用蠱毒對付景國,而且早就想着用景國的銀錢養蠱,如若不然,爲什麼偏偏要將養蠱的據點設置在敏仙,直接放在東陵境內,不是更好嗎
夜修冥聽罷,面色沉凝。
“沒事,敏仙那一塊也安穩不了多少日子了”夜修冥沉沉道,見離宮中還遠,虞子蘇眼睛裏已經有了疲倦之色,又道:“蘇兒,你睡一會兒吧,待會兒到了宮中,我叫你。”
飛鳳國東門城樓之上
,不過短短十來天,屍骸便堆積了一片,放眼望過去,整片東門城樓這邊,彷彿半座死城。
灼熱的太陽光都已經無法抵擋城樓上的死寂和沉悶,就連最開始每日衝着秦安豔叫囂的秦樂也早就啞了嗓子,說不出話來。
秦安豔站在城樓之上,目光平靜地望着下面越來越多的人羣,這一場守城與攻城之戰,不僅僅是她,秦樂自己也厭倦了,想要在今日決一死戰。
“陛下,您讓人準備的熱油已經準備好了。”周琛因爲兩個胳膊都受了傷,被秦安豔強制要求在城中休養,跟隨在秦安豔身邊的,是程蓮。
嶽龍大將軍將戰場上的戰術發揮在了皇城之中,帶領着將士做皇城的防守工作,這個時候也站在秦安豔面前道:“陛下,已經確認完畢,除了東城門,其餘城門並無餘孽。”
秦安豔點頭道:“那就好。”
原本以爲可以將秦樂直接解決了,哪知道秦樂居然弄來那麼古怪的玩意兒,好在經過這麼多天的守城,將那怪物的弱點摸清楚了一個,要不然,她對今晚的守城,只怕是半點底都沒有。
“陛下,明景帝已經派兵增援三皇女殿下,三皇女傳信暫不歸。”嶽龍大將軍又道。
“不歸”
景國派兵增援的事情她是知曉的,只是秦玉兒不回來
雖然飛鳳和景國有子蘇那孩子在中間做調和,可是不代表她願意在國事上做太多的讓步,景國這是想要讓飛鳳替他拖住東陵兵力
秦安豔皺眉道:“嶽龍大將軍怎麼看此事”
嶽龍笑得頗有深意,“陛下不是想要給三殿下一個立功的機會麼,這機會,現在送到了三殿下手裏,不管三殿下怎麼做,陛下只需要看到結果不就行了嗎”
秦安豔斂了斂眉,看來嶽龍對秦玉兒成爲皇太女真的是有信心啊。
“秦安豔”
秦樂突然出現在城樓之下,秦安豔幾人的話題就此打住。秦安豔看了一眼依舊籠罩着黑袍,可是卻有些與往常不同的秦樂,鳳眸忍不住皺得更緊。
秦樂卻再無下文,直接招呼人攻城。
你來我往數十日,若不是衆人皆知這是飛鳳國的皇城,爭鬥的是飛鳳國的皇權,只怕還以爲是兩個孩童的負氣玩鬧,可是並不是。
秦安豔囿於皇城,手中只有那麼點兵力,縱然比秦樂多,可是戰場只限於東城樓,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反倒是因爲秦樂帶來的怪物,導致將戰局一直拖扯到了現在。
若是不能趕緊結束,只怕就算是她勝了,日後皇城中的百姓對她的統治也會沒有信心。
秦安豔沉下心思,招呼人將準備好的熱油擡上城樓。
嶽龍大將軍見此,去城中換了一身衣裳,搖身一變溫柔賢淑的女子,往城外而去。秦樂仗着有梅閣中人幫助她攔截附近城池的兵力,有恃無恐,一旦梅閣自身難保
嶽龍想起溪淙的承諾,微微翹了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