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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七月流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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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人已經斷氣了。”

    “死了怎麼可能我明明檢查過,她嘴裏沒有含毒藥”

    “是早就服下的,正好這個時辰發作。”

    “啊看這老婆子的樣子,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服用了毒藥吧”

    “這背後之人實在是太陰險了我好不容易纔查出來這老婆子,原本還以爲能給娘娘報仇,現在阿尋,這毒藥有沒有什麼線索”

    “沒有”

    等到宮婢將地上的一切收拾完,虞子蘇還在想着青尋和蘇諾的對話。

    崔嬤嬤是她身邊最容易接觸到喫這一方面的人,且跟她的時間又不長,所以對方會選擇崔嬤嬤,她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爲了殺人滅口,斷掉他們查下去的線索,她也不驚訝。

    她驚訝的是,爲什麼對方對她的事情如此熟悉

    甚至能估計到蘇諾查出崔嬤嬤的時間,能夠得知她自己搬到了曲霞殿

    清油草,還有這些,難道有什麼聯繫嗎還是說,這背後之人,和皇后有什麼關係

    虞子蘇難免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尤其是她的手中還拿着一張剛剛纔得到的布條。

    是剛剛蘇諾在外面修剪花枝的時候從紅牆外射入宮中來的,一塊白色的布上,用豔麗的大紅色觸目驚心地寫着“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償還什麼

    “娘娘,太后和太皇太后從禺山趕回來了。”就在虞子蘇回過神來準備休息的時候,聽見蘇諾道。

    這幾日爲了崔嬤嬤的事情,蘇諾也沒有怎麼休息,整個人十分的憔悴。

    虞子蘇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爲了蘇諾,還是因爲先皇后,亦或是爲了她自己“她們怎麼回來了”

    太后和太皇太后一個因爲女兒和親兒子囚禁的原因,一個因爲先帝駕崩的原因,潛心在禺山禮佛,將京都所有事情都交給了虞子蘇和夜修冥。

    而太后因爲怕讓夜修冥和虞子蘇誤會,更是從先帝入土以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禺山。

    就連夜衝嚴和臨澤公主兩個人的事情,她都不曾過問,真的是無慾無求,心靜如水,一心禮佛。

    至於太皇太后,因爲錯過先帝喪禮和夜修冥登基,越發醉心禮佛,最後更是剃度出家,法號淨空。

    “是因爲聽說了娘娘出事的事情吧”蘇諾猜測道:“畢竟崔嬤嬤是太后送來的。”

    而且虞子蘇肚子裏孩子差點保不住的消息一直都沒有對外界隱瞞,沸沸揚揚到處傳着,被太后和太皇太后聽到了也實數正常。

    虞子蘇沉吟片刻才道:“她們現在人在哪裏了”

    “官洲。”

    “官洲這麼快”虞子蘇沉聲道:“那定然不是因爲孩子出事的事情回京都來的。”

    從禺山到官洲,若是快的話,也需要三四日的車程,太后和太皇太后再怎麼消息靈通,也不會她剛出事就知道了吧

    更何況如今太皇太后年紀大了,舟車勞頓中必然要花費時間照顧她,所以算起來,她們兩個人出發的時間再怎麼樣也應該是在五日之前。

    蘇諾顯然也反應過來了,她有些擔憂地望向虞子蘇:“要不要屬下讓人去查查”

    虞子蘇搖了搖頭,事情是可以查到的,人腦海裏的想法卻是一點也摸不透的,他們又不是沒有在禺山安排人,可是禺山那邊回覆的消息卻是一切如常,再去查也沒有意思了。

    “等她們到了京都,你讓義父和六哥去接一下,另外,把那個關於弓弩的事情整理一下等會兒再給我看看,我現在先睡一會兒。”

    虞子蘇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眼角,輕輕道。

    蘇諾應了一聲,沉默着服侍虞子蘇休息,然後將曲霞殿內殿的門關上,囑咐了暗處的青默青雙等人好好照看着,纔出去通知段王爺他們。

    “皇上沒事了吧”

    南宮勳從帳子外面走進來就看見夜修冥拿着青魍從梅閣搞到的弓弩在看,絲毫沒有前幾日突然臉色慘白的樣子,便關心地問了一聲。

    夜修冥搖了搖頭,示意他沒事。

    前幾天他突然心口疼痛不已,當時正在跟東陵軍廝殺,差點從馬背上翻了下來。

    後來好不容易忍到了戰事結束,讓王大夫一看,卻發現什麼事情都沒有。

    只是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了昨日才漸漸消失。

    “這東西真的就是將我軍攔截在薌城外面的武器”南宮勳仍然有些不可思議,因爲這玩意不就是弓弩麼

    可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小東西,每次射出五支箭矢,將他們弄得手忙腳亂,最後攔在了薌城之外。

    原本他們趁着大雨出其不意將東陵太子攔在了白瓏邊上,眼看着就要攻破薌城,卻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弓弩攔步在了城外

    要不是他撤兵得快,只怕就將景國十幾萬兵馬折在薌城外了。

    南宮勳盔甲上的雨水滴嗒嗒地將帳子裏面的土壤再次溼潤了一遍。

    三番五次如此折騰,帳子裏的地面早已經變得粘膩不堪,泥土澀然的氣味充滿整個帳子

    外面是嘩啦啦的雨聲,接二連三地,潮溼了人的心情。

    夜修冥沒有回答,因爲南宮勳也不需要他回答,他問道:“可是青魍那邊有了什麼進展”

    含情和文飛在跟他商量以後,一個留在了犟龜保護他,一個暗自去尋找東陵慶雲的蹤跡。

    夜修冥一開始還沒有察覺到青峯和文飛兩個人之間不對付。

    結果因爲含情這一離開,文飛和青峯不得不打交道,他才發現兩個人之間相看兩相厭,也就得知了青峯之前說的那番話。

    夜修冥氣得把青峯調往軍隊之中上戰場,索性將原本屬於青峯的事情交給了青魍。

    南宮勳無奈道:“也不知道東陵人到底是怎麼想到五箭齊發的,青魍直到現在也沒有研究出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上,要不要召集所有的弟兄都去看看”

    弓弩是弄回來兩把了,青魍等暗部的人也都在研究了,可是卻還是沒有找出來東陵人改造的方法。

    他們也試過直接將弦拉長一點,然後增加置放箭矢的位置,這樣一來,一次性也能射出五支箭。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樣射出去的箭不是射程太短,就是力道不如東陵那般迅猛極速。

    夜修冥微微皺眉,“讓白世延”

    “皇上將軍不好了東陵太子拉出葉嶠將軍要求我們退兵”

    不等夜修冥將話說完,被夜修冥提及的白世延從帳子外面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叫喊道。

    冰涼的雨水隨着風聲和他掀開帳子的動作衝進裏面,讓南宮勳忍不住打了一個抖,以爲自己聽錯了,“世延,你說什麼”

    葉嶠失蹤這麼長時間,雖然有一直派人去尋找,可是有萬武說謊話在前,尋找不到葉嶠人影在後,南宮勳都以爲葉嶠凶多吉少了。

    沒想到居然又冒了出來,還是落在了東陵太子的手上

    他們如今就駐紮在東陵薌城在二十里外的地方,將東陵大軍緊緊咬着,退可守進可攻,處在一個極爲有利的地勢。

    要不是因爲那弓弩的突然出現,只怕他們早就攻入薌城,將東陵大軍打得個落花流水了

    可就算是不能繼續攻打,他們就這樣守着,也能攔着東陵太子,讓他不敢妄動。

    若是一旦退兵,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士氣會受到影響不說,還會失去如今有利的局勢

    只是

    “東陵商策讓人壓着葉嶠將軍在薌城外面叫陣,說要是皇上不帶領諸位兄弟退兵二十里,就會當着衆位兄弟的面將葉嶠將軍一刀一刀剝皮抽筋現在軍中所有兄弟都知道此事了,都在等着陛下做決定”

    “軍中所有人都知道了”夜修冥一甩軍袍,從桌案裏側走了出來,皺眉道:“走,出去看看。”

    “是。”白世延擡頭看了夜修冥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抱拳的手緊了緊,欲言又止。

    夜修冥見他沒有動作,臉上露出不悅之色,既然知道這件事情重要,怎麼還耽擱時間

    南宮勳顯然也看見了,急忙道:“世延,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

    白世延硬着頭皮點了點頭,“東陵太子不僅挾持了葉嶠將軍,還拿捏了臨澤公主,現在臨澤公主也在他們手中,而且情況很不樂觀”

    白世延沒有說的是,說很不樂觀還算是往不嚴重的程度來說的,臨澤公主的情況,哪裏是很不樂觀,完全是生不如死啊

    白世延想起自己看到的臨澤公主的樣子,都不由得在心中沉沉嘆了一口氣。

    他在京都見過臨澤公主。誰能想到,當初張揚跋扈神采飛揚不可一世的臨澤公主,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這”南宮勳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這怎麼可能臨澤公主不是說,景國和東陵開戰,四皇子護她護得緊,沒有關係嗎可是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了薌城

    夜修冥也是瞳孔微不可見地縮了縮。白世延說得含糊,可是作爲一個在軍中待過的人都知道,女人落在軍中可能會遭遇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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