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氣度恢宏地撣撣文件上的灰塵,微笑道:“我完全贊成苗書記的意見,也完全支持尤總在鄞峽的房產開發。正府不會直接干預房價,居者有其房是我們從政者追求的目標之一,一句話只要依法經營就行。”
漫無邊際一堆空話,說了等於沒說。
苗彰榮還不甘心,逼問道:“最好……我覺得相關部門要約談一下開發商,明天起不能再搞類似降價營銷殺雞取卵的做法,在商言商,開發商也要協助正府規範房產市場。”
“唔,苗書記的意思是讓所有開發商暫停銷售,給東方綠地開盤讓路?”
“那倒不至於……”
方晟又露出那次常委會最後的冷笑,一字一頓道:“如果苗書記不是這個意思,那正府就沒必要參與,不如靜觀其變!”
“方市長的意思是任由房價下跌?”
“或者漲,誰事先猜得到市場行爲?”
“很明顯兩天降一半有方市長的功勞!”
“不敢當,事實上經濟適用房纔是最有效的調控手段。”
說到這裏已無話可談,苗彰榮慢慢站起身:“別忘了,不管房子什麼價,我還是市委書記,還是市長。”
方晟端坐着不動,回敬道:“從來沒有一輩子的市長,也沒有一輩子的市委書記!”
苗彰榮不再搭理,鐵青着臉轉身離去。
從這一刻起,市委書記和市長公開決裂,走到正面對抗的局面!
苗彰榮前腳剛走,成槿芳後腳就進了市長辦公室。
反手關上門,滿臉堆笑道:“方市長,更躍讓我磕頭賠罪,請您手下留情來了!”
這個婆娘關鍵時刻真拿得下臉,也難怪郜更躍那種人反覆掂量還是維持婚姻。
方晟微微一笑:“成祕書長請坐,我來泡茶。”
“不不不,不必客氣,”成槿芳一屁股坐下便連珠炮地說,“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柯察巷那塊地是咱家更躍拿的,跟親戚朋友合股開發,外面也借了不少錢,都是。我知道前些日子很多事情上多有得罪,唉,都是竇康慕達他們陰險,什麼事都躲在後面挑唆,我呢炮竹脾氣,一點就着,每次別看我衝在前面,然後很多議題壓根不明白咋回事兒,別笑話,我就是草包嘛……”
方晟見縫插針說了一句:“成祕書長不必妄自菲薄。”
“真是草包,真的!方市長,今兒個來我是賠罪加求饒,太厲害了,兩天把鄞峽房價打到三年前,再降的話我和更躍恐怕只有跳樓了!方市長,大家都領教您的厲害了,心服口服,只求您大人雅量高擡貴手,放咱們一馬,以後方市長指東咱們不敢往西,成不成?”
方晟定定看着對方,半晌沒說話。
“方市長,方市長……”成槿芳心虛地說,“本來還想送幾套房什麼的,更躍說您根本看不上這點錢……在您面前咱什麼牌都沒有,只能……只能厚着臉皮求情,哪怕叫我這會兒跪下磕頭都行!”
說着站起身真要磕頭!
方晟被她唱唸做打俱全弄得哭笑不得,連忙阻止道:“不可以的,成祕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