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派子弟紛紛到邊疆鍛鍊,他爲啥搞特殊”方晟忍不住給沈直華下了道絆子。
陳皎毫無異色:“搞特殊的不止他一個,但我肯定跑不掉。主管這項工作的領導兒子都不帶頭,誰肯到又苦又窮又危險的地方況且沈直華不屬沿海派,嚴格意義講,他代表廣泛的地方勢力,深獲好評,從年齡講也是老弟未來的勁敵。”
好嘛,陳皎也不露聲色擺了沈直華一道。
方晟點到爲止,摸清陳皎態度後不再多提,轉而道:“今天第一次見到詹印,印象蠻強烈,典型的幹部模樣,比你我有官威多了。”
詹印長着端莊方正的國字臉,濃眉大眼,高鼻重須,不苟言笑,象剛纔都是身份、年齡差不太大的還好,倘若廳級幹部碰上這種領導,恐怕都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在那種窮鄉僻壤沒點官樣,底下人反而會欺負你,這一點我也是到原山才知道,”陳皎喟嘆道,“據跟他親近的朋友說詹印私下爲人還不錯,雖然有點象模做樣但性格蠻硬氣,不是那種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小男人。”
“噢,是這樣啊”
方晟聽了心裏沉甸甸的。
越往上走競爭對手越強,這一點方晟早有體會。從三灘鎮一路殺過來,表面看仕途順暢,箇中曲折艱辛只有自己有數,特別兩次雙規相當於逆轉勝,大概率更有失敗可能。
當初對付鎮長、鎮書記,可以說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跟於鐵涯和邱海波較量,前後花了大半年;擊敗費約則是任縣長一年多時間後;破掉以厲劍鋒、吳維師爲首的順壩黑勢力,動用軍區直升飛機、特種部隊才取勝;在銀山近四年時間裏,遭遇雙規、暗殺等險情;轉戰鄞峽後,面對強勢的本土派保守勢力,與吳鬱明聯手作戰至今都不能說佔得上風
再想想冷麪冷言的詹印,聲望極高的沈直華,一時間方晟竟有無能爲力的感覺。
對手太強大,前途太兇險,官場,還有繼續勇當先鋒,衝鋒在前的必要嗎
看出方晟情緒有些低落,陳皎道:“中國太大了,永遠不缺少人材,有些深藏不露我們不瞭解罷了,但無論如何,有恆心者終能笑到最後,這句話老弟和我共勉”
“是啊,是啊”方晟沉吟道。
這時樊紅雨打來電話,陳皎主動轉到湖對岸。
“你們出去時來的就是二號首長,”她說,“到後院茶敘時特地詢問包括你在內每個人的名字,不知什麼意思。”
“惱火,還是打算秋後算賬”
“罪不罰衆喲,反正從表情看沒有生氣的意思,但大人物向來高深莫測,誰知道心裏想什麼。”
“姓駱的去了沒有”
“沒,說是到外地考察行程排不過來,委託祕書送了花圈之類。”
“他反正是撕破臉,馬上也要下臺,連場面文章都懶得做了。”
“無所謂,來也不證明什麼”
手機裏始終有嘈雜聲,說明前去弔唁的客人絡繹不絕,樊紅雨沒多說便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