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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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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話,用來刺激刺激藍月湄還行,對於藍月仙這種人卻是半點作用都沒有的。

    藍月仙微笑:“時辰不早了,殿下該上路了。”

    “本宮此行,怕是有段時間不能入你的眼了,姝貴妃若是寂寞無聊的話,不如趁着身在高位多做些事。”秦菁未動,繼續望定了前面的轎子氣定神閒的與她交談:“如果你要想永除後患的話,本宮倒是可以給你出個主意,提前安排些得力的人在沿途埋伏着,自己動手才能放心,否則等着本宮回來的那一日,怕是三尺白綾少不得你的。”

    “殿下,這樣大喜的日子說這樣的話不覺得晦氣嗎”藍月仙淺笑,嘲樊意溢於言表,“而且這般咒着西楚太子的話,本宮勸你還是不要隨便說的好。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殿下您金口玉言,難不成還指望像當初的北靜王妃那般,再被人堂而皇之的擡回來嗎”

    晏婗靖之所以能重返大晏,是天時地利人和促成的結果,而她

    景帝只會迫不及待的將她拒之門外。

    “你都可以起死回生,本宮因何不能逆天改命”秦菁不以爲然的冷聲說道,說話間忽而擡手掩了脣,側身於藍月仙耳畔低喃兩句:“要在沿途布陷,記得不要親自動手,省的平白惹了那人懷疑。左相對娘娘情深,十年未曾更改,單憑着這份情意,他再幫你一把也在情喇中。”

    冷宮之中還能瞞着景帝將她照料的珠肌玉骨的那人,怎麼可能一絲破綻都不露

    她藍月仙這樣心思玲瓏的一個人,卻不知道是對那人真的過於信任,還是百密一疏,以爲這世上當真會有永遠的祕密

    不過她顯然是沒有想到秦菁會突然提起這層關係,心頭劇烈一震的同時已經神色冷然的脫口撇清道:“長公主在說什麼本宮不懂”

    彼時她那整個身子已經僵了,說話的語氣雖然有條不紊,但已經明顯不受大腦支配。

    “娘娘不懂沒有關係,但願有朝一日,父皇的智慧能明白本宮話中深意。”秦菁勾了勾嘴角,揚眉一笑,然後收回手來,自己舉步朝臺階下走去。

    藍月仙如遭雷擊一般的杵在原地緩了半天的神,最後猛地回過神來,眼中頓時怒意大盛。

    “榮安”她忽而厲聲尖叫着衝下去,一把抓住秦菁的胳膊。

    “放手”秦菁一把甩掉她的手,隨手一推就將藍月仙推了個踉蹌。

    彼時藍月仙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一時反應不過來,再擡頭時秦菁已經身子一彎坐在了轎子裏。

    她回過神來,急忙一步搶上前去,眼前轎簾已經落了下去。

    靈歌帶着墨荷一行人強擠過去將她左右推讓着排開,八擡大轎離地,亮麗的一道華彩從眼前緩緩滑過。

    藍月仙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就在轎子與她錯肩而過的時候,秦菁忽而將那旁邊帷幔掀起一角,吐字如蘭:“記着,你永遠都只是本宮的一枚棋子用。完。即。棄。”

    帷幔落下,紅色薄紗背後,半掩着少女明豔的臉頰上如花綻放的笑靨,那笑容極盛,微冷的目光裏卻放佛一條啐了毒的蔓藤攀延而出,爬上藍月仙的五臟六腑,成了印刻在腦海深處的

    一個噩夢。

    她怎麼會知道怎麼會怎麼會

    這

    不可能

    強自支撐了很久,藍月仙的臉色開始慢慢轉白,着了魔一般站在乾和宮外徘徊不去。

    等在遠處的王兮墨察覺她的神色不對,試着上前去輕輕推了下她的胳膊,道:“娘娘,您還好嗎”

    就是這樣一個輕微的碰觸,藍月仙忽然如同被什麼蟄了一樣,腳下忽然一軟,險些跌下去。

    “娘娘”王兮墨驚叫一聲,急忙抱住她的腰將她扶着。

    藍月仙靠在她身上來支撐自己身體的重量,蒼白着一張臉,半晌之後眼中神色才一點一點由渙散慢慢聚攏起來,蒙了一層灰煙一般變得暗沉陰唳起來。

    她隱忍十年才換來的一線機會,絕對不能毀在這個丫頭的手裏

    絕對不能

    和藍月仙分手以後,秦菁乘坐的軟轎就直奔南華門而去。

    啓天殿那邊景帝是怎麼樣的顏面掃地或者暴跳如雷她都沒有興趣知道,只是下轎之後對着等在那裏的蕭羽微微一笑:“讓大將軍久等了。”

    “微臣的本分”蕭羽頷首,自馬背上翻身下來,親自上前爲她開了車門。

    旁邊有等候的太監搬了墊腳凳過來,秦菁扶着晴雲的手踩着凳子上了車。

    禮炮響起,鑼鼓震天。

    隨着蕭羽的一聲令下,一行數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往南城門的方向而去。

    身後的角樓上,身着淡青袍子的男子迎風而立,衣衫烈烈,刀雕的面孔上那表情僵硬的沒有半點活人的生氣,定定的望着那一身鳳袍姿容絕豔的少女攀上馬車,再一點點淡出他的視線,與遠處喧囂鬧市裏的磚瓦城牆融成一片。

    西楚那個方向是西楚

    終於,他還是無能爲力

    榮安公主的送嫁隊伍在七月底離京,但是嫁妝豐厚,隨行的車馬人員又多,一路上行進的卻是極爲緩慢,一直走了二十餘日才抵達兩國邊境的祈寧縣城。

    自大秦境內滯留的最後一晚,秦菁換了便服,撇了下人自己爬上驛站後院一處屋檐上曬月光。

    爲了免增離別的愁緒,自她從雲都離開以後白奕便沒有再露面,亦再沒有隻言片語給她。

    他在做什麼是在祈寧軍中還是有別的事秦菁有時會想,卻從不去問。

    因爲她知道,他此時必定也在某一個地方,帶着和她一樣的心情,與她殊途同歸走着一樣的路,至於其中艱險跋涉的那些旅程

    已然是等了那麼多年,他們都有耐性。

    彼時中秋剛過,而邊塞的小城相較於繁華帝都,對這些節日的氣氛營造的總要更豐厚一些,沿街好多的花燈都未及撤去,夜間有貪玩的男孩女孩在街道上追逐打鬧,遠遠看去,燈影迷離下,會另有種特別的韻味。

    莫如風從屋後的梯子爬上來,遞一杯新衝的茉莉到她面前。

    花香嫋嫋,氤氳在溫潤的茶水間,那味道淡而雅緻,正如同身邊男子一般,清塵絕世不染凡垢。

    “夜裏天涼”莫如風遞了茶水,順手把帶上來的一件錦緞披風遞給她。

    他與她,彷彿相交莫逆,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隔閡,但是從不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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