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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心肝寶貝(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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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奕心神一斂,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擡頭看過去,遠處蜿蜒的山麓間長長的依仗浩蕩而來,紅黃藍三色的旗幟隱約在長青的林木中間顯現出來,一個“晏”字會偶爾隨風揚起,赫然是大晏此次派往雲都的使團依仗無疑。

        爲了彰顯國威,無論是車馬還是隨行的護衛軍選的都是最上乘的配置,他們的前進速度本來應該很快,但是很奇怪的,此時那隊依仗卻像是挪動的萬分艱難,說它是“挪動”一點也不誇張,三百人的隊伍能有多長秦菁明明是已經看着那先頭部隊從路口處拐了過來,可等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還沒有看到隊尾。

        她隱隱覺出點蹊蹺就扭頭去看白奕道,“你對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白奕臉上揚着笑,完全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他故作神祕的眨眨眼卻是笑而不答,“你且等着看吧。”

        他這個人玩心重,秦菁知道此事若要強問也定然問不出什麼,索性也就耐着性子不再開口。

        那隊依仗仍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緩慢的行進,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才由兩裏之外的路口行至秦菁他們腳下,等到走的近了秦菁這纔看清楚是他們那隊裏出了狀況,不知道是突發惡疾還是什麼別的原因,時不時就有馬匹突然四蹄發軟跪倒在地,而馬背上的人往往防備不及,都是一頭倒栽下來啃一嘴泥,爲了不耽誤行程,落馬的人罵罵咧咧的爬起來,可重新上廬後不多時又會舊事重演,到最後就連主帥樊爵都未能免於這樣平地栽跟頭的命運,生生的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隨行的侍衛趕緊上前去扶,這才讓他不至於和其他人一樣摔倒在地,此時這個叱吒沙場多年的鐵血將軍已經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冷靜,他幾乎是氣急敗壞的一把推開前去攙扶他的那兩個侍衛,滿面通紅的怒聲道,“羅平,這些馬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沒有弄清楚嗎”

        彼時叫做羅平的副將正在後面手忙腳亂的指揮隊伍前進,聞言趕緊抹了把臉上的汗水跑過來,滿面尷尬道,“不知道是不是咱們的馬到了這裏適應不了水土,很多馬都出現了腹瀉的情況,現在馬匹虛脫無力,怕是趕路會有困難。”

        因爲是馬隊開路,後面人的行進速度自然也會跟着受阻,馬糞灑了一路,後面的步兵忍不住的躲避這些污穢之物以免弄髒鞋襪,早就四零八落潰不成軍,整條官道成了流動的菜市場,吵吵嚷嚷的亂成一團。

        爲了不至於滋擾百姓的日程生活,大秦皇室的獵場特意選在了地處比較偏遠的其廬山附近,快馬加鞭往返於雲都之間也要差不多一天時間,方圓數十里都沒有比較大的城鎮,此時他們剛剛來開獵場不過半日,本來是計劃好了時間準備在天黑前趕到前面鎮子的驛館過夜的,現在代步的馬隊出了問題,如果不能如期趕到下一個鎮子,只怕就要露宿野外了。

        若是平時征戰在外風餐露宿倒也是家常便飯,可是此次的雲都之行他們是代表的是大晏統治階級的顏面,堂堂的大晏使臣因爲幾匹馬拉肚子拉到走不了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樊爵的臉上鐵青一片,“什麼叫水土不服來的時候路上也是大半個月都沒事,你現在來跟我說水土不服分明就是有人搞鬼故意想要阻撓我們的行程,還不快去給我查清楚”

        羅平跟着樊爵征戰多年,建立了不少功業,並不是個虛有其表的草包,剛一察覺馬隊有異他就懷疑到了這一點,馬上讓人把負責管理馬圈的侍衛都叫過來詢問過。

        當時爲了保險起見,這次使團的隨行人員除了付太后親自指派的幾位文官,其他人都是他親自從樊爵軍中調配上來的心腹,這些人都是鐵骨錚錚的硬漢,更是對樊爵忠心耿耿,絕對信得過,若是有人想要從他們當中做手腳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然,是無絕對,他還是第一時間把人都叫過來一一查問過,十二個人口徑一致,沒有發現任何的紕漏和可疑,或許從根本上來將,他自己是個武將,最重情義二字,本身就不屑於懷疑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會兒樊爵提出了同樣的疑問,羅平不免爲難,“咱們的馬一直都是咱們自己人負責看管餵養的,末將已經把所有相關人等叫過來一一問過了,沒有發現,不可能是人爲的原因所致,反而這雲都與我們大晏相距上千裏,氣候不一,所養的植物也有差別,會不會”

        羅平說着其實自己也不能完全信服,就算這些馬因爲啃食了草場上的某種植物而引發了惡疾,可畢竟他們在大秦也不是一兩天了,怎麼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的在這要往回走的節骨眼上。

        說到底他心裏也還是懷疑,傾向於人爲原因,只是苦於無跡可尋,只能想別的辦法來自圓其說。

        樊爵心裏更是百思不解,他實在是不能理解到底有什麼人會對他們下這樣的手,大晏與大秦的國書剛剛簽定,眼下他們還處於雲都的勢力範圍,就算只是爲了促成這次的和談,秦人也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有什麼動作,相反,他們還應該不遺餘力的保證自己一行順利回到大晏。

        當然,他滿腦子的軍國大事,肯定是想不到今日搞的他們異常狼狽的這齣戲不過是白奕一時興起的惡作劇罷了。

        半山腰的樹影間白奕的笑容依舊明媚乾淨,不帶任何私人的情緒,純粹只是看戲的表情。

        樊爵帶過來的那些人秦菁去特意着人調查過的,短短十多天的時間她當然也不覺得白奕有本事慫恿他們背叛舊主,心裏更爲好奇:“樊爵身邊的那個副將是個十分謹慎的人,這些天他們的車馬一直都是自己人在負責打理,輕易絕不容許我們的人插手,你該不是直接收買了他吧”

        “那是最下乘的法子,弄不好就是得不償失,我犯得着麼”白奕反問,怡然自得的揚起眉毛道,“我不過就是讓月七趁黑帶人在他們經常放馬的那片草場上撒了點東西而已。”

        羅平辦事雖然謹慎小心,但因爲條件限制也不能面面俱到,白奕這個空子鑽的幾乎可以說是理所當然,樊爵這些人被他盯上算是飛來橫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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