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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睚眥必報(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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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道“你說呢”卻不直言是對今日這整個事件的看法還是隻單對藍淑妃的一番控訴。

        “有父皇在這,什麼事也輪不到兒臣來多言。”秦菁面色平靜的笑了笑,停頓片刻才側目掃了一眼跪在旁邊的藍淑妃,轉而對景帝道,“不過淑妃娘娘心思縝密,她能這樣想,大約也是有跡可循的,父皇若是肯恕兒臣妄言之罪,兒臣可否同淑妃娘娘說兩句話”

        先是弓弦折斷,再是莫名其妙的遭到一隻畜生的襲擊,即便藍淑妃不說,景帝的心裏也是不能平靜的,只不過他卻是沒把這事兒聯繫到秦菁身上,因爲

        她犯不着。

        方纔開始他就一直在觀察這個女兒的一舉一動,但見她神色自然舉止從容,並沒有半分心虛或是慌亂的跡象,在這樣的場合之下畢竟十分難得。

        他的目光沉了沉,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秦菁福了福身,算作謝禮,然後她轉身,款步走到侍衛手裏扶着的那把巨大的長弓面前仔細看了看,那弓弦並不是從中間斷裂,而是其中一頭的固定在弓身上的地方整個脫離出來,表面上是沒有任何人爲的跡象,當然,蘇沐做事她向來放心,也必定是不會給人留下任何的把柄的。

        她的手在那弓身的紋路上不緊不慢的摸了摸,然後纔是似笑非笑的向藍淑妃看過去一眼道,“淑妃娘娘的意思是有人在這把弓上做了手腳”

        藍淑妃的願意是向景帝告狀,不曾想景帝非但不理還把這事丟到她跟秦菁之間讓她們自己解決,她心裏不忿,這種表情自然而然就從連流露出來,冷哼一聲道,“好端端的弓弦說斷就斷,還偏得趕在洛兒拉弓的時候,這不是明擺着有人看不上我們母子有意陷害嗎”

        在這宮裏,最忌諱秦洛的人莫過於蕭文皇后母女,藍淑妃的話雖然沒有挑明,但她看着秦菁的那種凶神惡煞的眼神已然完全表達她心裏的意思。

        秦菁看着她這一副表情也不甚在意,她彎身撿起地上半搭的弓弦捏在手裏,氣徑自說道,“這張弓是先祖皇帝留下來的,傳承至今已經整整七百年,歷經我秦氏二十四位帝王之手,只就父皇已經操持它將近二十載,人人用來都得心應手,萬無一失”

        她的語氣平靜,不帶任何感情的陳述了一個事實,藍淑妃聽得雲裏霧裏,顯然是不明白她意欲何爲,但是臺下的人堆裏藍玉衡的眉頭卻已經死死的皺了起來。

        因爲在秦菁突然提起太祖皇帝的時候他心裏就突然有了種微妙的震懾感,恍然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只是他雖然有所頓悟,但在這樣的場合之下卻是沒有半分插嘴的餘地,最終也只能死死的攥着袖口遠遠的看着。

        果不其然,秦菁話到一半便是停頓下來,之後她像是略微惋惜的深深嘆了口氣,再看向藍淑妃時突然目光一厲,冷聲道,“本宮也想問問淑妃娘娘,怎麼今時今日,又是這大庭廣衆之下,一經了二皇弟的手,反而就會出了岔子”

        太祖皇帝是以馬背上得天下,十分崇尚武功之道,早年他四處征戰常年駐守軍中尤擅騎射之術,後來平定四海榮登大寶之後仍好此道,每年三月都要親自主持圍獵,更是命人特意製作了這把巨弓,世代相傳,作爲圍獵場上皇室榮耀的象徵。

        這把弓的外表雖然看似平凡無奇,但其中六種原料幹,角,筋,膠,絲,漆都是經過百般篩選,擇以最上乘的材料備用,製作工藝上更是講究講究,現在冬天做弓幹,待到來年春日浸治角,治筋則要選在夏天方能保證品質,秋日一到再把以上三者以絲、膠、漆合起來做成弓體,轉而入冬之後把弓體放置於弓匣之內定形,下一個春天再裝上弓弦檢驗,前後算起來這張弓足足花費了百名能工巧匠整整三年時間才製作完成,從弓身道弓弦,每一處細節上都挑不出半點瑕疵,十分的堅固牢靠,而且從太祖皇帝上手傳下來這麼些年,一直都是由專人負責保管,不曾出過半點差池。

        換而言之,這弓過了歷任皇帝的手,全都是萬無一失的,怎麼偏偏今時今日落到秦洛手裏就出了這樣的岔子,傷了他自己不說,還險些連累景帝爲那隻發了狂的蒼鷹所傷,這整個事件聯繫起來說明了什麼

        秦洛不是名正言順的儲君人選,所以他沒有資格來用這張弓還是

        這個孩子原就沒有天子之分所以太子皇帝英靈現世給了他們警告

        景帝的臉上不由勃然變色,藍淑妃卻是急了。

        “榮安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柳眉倒豎,滿臉怒容的橫了秦菁一眼,幾乎可以說是氣急敗壞的怒聲道,“洛兒也是受害者,你沒看見他也受傷了嗎”

        秦菁面無表情的掃了秦洛一眼,秦洛卻是與藍淑妃此時氣急敗壞的情形大不一樣,那個孩子只是緊緊的攥着拳頭,使勁低垂着腦袋,單從樣子上看倒像是嚇壞了,不過秦菁卻不這麼認爲。

        景帝動了怎樣的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而這也正是她佈下這個局的目的,因爲拿捏秦洛的個性她料準了對方必定會在今天的獵場上當着大晏使臣的面而有所行動,進而向付太后證明她與他們合作是有前途的,所以她就將計就計偏偏要讓景帝對秦洛起疑,讓他們計劃的效果適得其反。

        當然了,爲了不讓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秦菁是斷然不會在明面上讓景帝看出她的真實目的,所以此時她便只是微微一笑,不慍不火的看着藍淑妃,字字鏗然道,“二皇弟傷了,父皇和皇祖母自然是心疼的,只是此時此刻,父皇莫名受了那隻畜生的襲擊,淑妃娘娘你不關心父皇是否受到驚嚇,身子可有損傷,卻口口聲聲偏要說是有人在那弓上做了手腳是何道理”

        她不提那張弓弓弦斷裂的暗示,只把矛頭指向藍淑妃的主次不分。

        景帝的心悸之症若要發作起來是萬分兇險的,方纔藍淑妃情急之下就只顧着維護秦洛,卻是完完全全沒有把景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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