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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殺人滅口(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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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這天的傍晚秦薇才重新轉醒,景帝馬上宣了所有太醫會診,最後確定她只是熱度還有些未退,但性命無虞這才放心。

    因爲失血過多,此時秦薇的身體還過度虛弱,似乎每說一句話都會牽動到傷口,額上止不住的往外泌汗。

    梁太后自己年歲大了見不得血腥,又見她這樣,自然心驚不已,再不敢讓人打擾,便只吩咐素心留下來負責照看就遣散了其他人。

    秦菁陪同素心一起把帳子裏的其他人都送出去,素心見她留到最後心裏就已經有數,轉身對她福了福道,“皇后娘娘那邊帶着安綺郡主脫不開身,想必是還不知道長寧公主醒來的消息,這裏可否麻煩長公先替奴婢照看一二,奴婢過去給她傳個信兒”

    光是這帳子裏服侍的婢女就有十多人,若是隻爲了傳個口信,實在是沒有必要勞動素心親自跑一趟的,既然彼此間都對這事兒心知肚明,秦菁也不點破,只是感激的衝她笑笑,道,“那便勞煩姑姑了”

    素心微微一笑,道了聲不敢,然後便帶着兩名婢女轉身走了出去。

    秦菁重新回到內帳,秦薇見她去而復返便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此時她的身子虛弱還不能隨意挪動,便只是躺在牀上扭頭對她笑了笑。

    秦菁回她同樣的一個笑容,走到桌前倒了杯水親自端到她牀前,道,“皇姐燒了一天,先喝口水吧”

    秦薇並不拒絕,只是感激的衝她笑笑,微微頷首。

    因爲怕車牽扯到傷口,秦菁也不敢貿然移動她的身子,便坐在牀邊用勺子一勺一勺親手餵了她半杯水。

    放下杯子,秦菁又從袖子裏掏出帕子給她拭了拭脣邊的水跡。

    此時秦薇的臉色蒼白如紙,脣邊一點細微的笑容都很顯得很勉強,但是在那種極度虛弱的表情之下,卻愈發襯的她的眉目溫良雅緻,如同畫師筆下破紙而出的一支水墨風荷,美的那麼柔弱而高雅,讓人近乎移不開視線。

    秦菁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微微失神,手下動作便不由的跟着一滯。

    秦薇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便是微微一笑,開口道,“昨兒個我把你嚇着了吧”連着燒了一天一夜,此時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更因爲呼吸間牽扯到傷口而致使音節有些斷斷續續的變調,臉上卻是勉強保持的這一個笑容道,“回去歇着吧,我沒事了”

    最後一個字音吐出來,她便是狠狠的閉上眼去平復自己血管裏翻滾的血液。

    秦菁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慢慢沉澱,沉默片刻之後她擡手招呼了墨荷過來把手裏剩下的半杯水遞給她。

    兩個人目光交匯的一瞬間秦菁對墨荷使了個眼色,墨荷會意,立刻福了福身帶着帳子裏的一衆丫鬟退了出去,片刻之後帳子裏就只剩下他們姐妹兩人,周圍的空氣一時間靜的近乎讓人覺得尷尬。

    秦薇是個心思玲瓏的女子,當時已經發現這裏的氣氛似乎有點不對頭,她擡眸想要從秦菁的神情間查找出一絲端倪,卻見對方的面容平和,眼底更是一片近乎讓人心驚的沉靜光彩,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跳突然有一瞬間的不安穩,面上卻是極力的維持出一派自然的表情,不解道,“怎麼這樣看着我”

    “皇姐,說真的,你昨天真的把我嚇到了。”秦菁半垂了眼眸掩去眼底那種不該有的情緒,她用力的抿抿脣,再擡頭的時候突然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道,“可是現在,我已經不怕了,皇姐怕嗎”

    看似是極爲關切的話語,配合上這副表情就別具深意了。

    秦薇心頭猛地一跳,像是在電石火光間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美眸之中瞬間掠過一層驚疑不定的光影,卻又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已經飛快的消失不見。

    她的嘴脣動了動,然後虛弱的閉上眼往旁邊偏過頭去,“皇妹,我累了,想再休息會兒。”

    這是個逐客令,可秦菁卻像是根本聽不懂對方的暗示一樣坐在牀邊根本沒有動,如果說之前秦菁的心裏已經有十分的篤定,那麼此刻她卻是已經從秦薇這個微小的舉動中證實她之前所推斷出來的一切。

    不過因爲心裏早有準備,她倒也不覺得喫驚,只是移開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遠處桌案上尤且冒着熱氣的茶盞默默出神。

    秦薇閉着眼,呼吸慢慢平復像是又睡着了,帳子裏一時變得極靜,放佛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才能證明這裏還是一個擁有活人存在的世界。

    半晌,一直到桌上的那杯茶涼透了,秦菁才重新收回目光兀自低頭打量着自己的手指片刻,也不管秦薇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只是自顧自的平靜說道,“父皇已經命人把永安侯府的一干人等統統收押起來了,這個消息想把姚女官還沒來得及同皇姐說吧”

    因爲梁太后留了素心在這裏守着,所以秦薇剛一甦醒這消息便已經傳了出去,是以她確實沒有單獨接觸姚女官的機會。

    而景帝之所以圈禁了永安侯一家卻對這個指證他們謀害公主的姚女官無所動作自然也是有原因的,畢竟在這件事上姚女官是個徹頭徹尾的主動出擊者,倘若她在此時逃走或是有了任何不當的舉動都無疑是反向證明了她的心虛,到時候哪怕是找不到隋安來對質,她的那些所謂指控也會變得功虧一簣毫無意義。

    而且當衆揭發了永安侯的忤逆大罪,這對一個一無身份二無背景的小小女官而言,本身就是個豁出性命去的賭局,要知道當初鄭碩的父親老永安侯鄭世明可是景帝的救命恩人,也正是因爲鄭世明在一次行刺事件中替景帝擋劍而亡,景帝纔會感念他的恩德將秦薇下嫁給了他了兒子,否則以區區一個半沒落的永安侯府的分量,只怕要角逐這個大駙馬的位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景帝對永安侯府的感情非同一般衆人皆知,而且他近年來的性情本就多變陰晴不定,當時若是他有意維護永安侯府根本不聽姚女官的分辨之詞而直接以一個誣告朝廷命官的罪名直接處置了她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即便是此時他已下令將此事壓下再審,這姚女官也必定感受到了自己刀尖上起舞的處境,指不定什麼時候景帝一改主意,她就會人頭落地,而能支撐她一直留在這裏把這個指控者的角色演繹到底的

    要麼她就是真的問心無愧,而要麼她就是非得要有絕對堅強的意志力,方能抵禦的住這種隨時接受死亡威脅的心裏壓力。

    可偏偏這一天一夜以來這姚女官不只是行動如常,更是兢兢業業的守在秦薇的牀前照顧她,把一個護主忠僕的角色扮演的不帶半分差池,如此一來看在外人眼裏便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她所言非虛,的確是鄭碩暗中搗鬼想要致秦薇於死,而另一種則是她們主僕二人串通一氣合謀算計了鄭碩,畢竟姚女官的話頭頭是道,揭了不少人家夫妻間的隱祕,若有不實虛構之處,秦薇醒來一經證實她仍是逃不了一個誣告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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