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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血色抉擇(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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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英的眸子含笑,目光灼灼,卻是自有那麼一種沉穩安定,而又震懾人心的力量。覔璩淽曉

    “不!”秦菁回望他的眼睛,語氣篤定的否認,“在骨子裏,你是那樣的人。”

    他謙和,隨性。

    這麼多年來,屈居人下,不爭不求,只甘心做一個架子皇帝。

    卻也恰是他這種寵辱不驚的氣度,才能讓人看到他骨子裏那種堅韌而絕強的血統。

    在這樣的大事面前,一個懂得忍讓和屈服的人,一招崛起,所持有的爆發力才更爲驚人。

    晏英眼中笑意不覺更深,望定了秦菁道,“既然註定了是要做棋子,你倒不如來做我的棋子如何?”

    他攔下付太后,又先入爲主做成和自己單獨相處的表象來,爲的,不過就是攪和了付太后和自己之間可能會達成的協議。

    “晏皇陛下的心機如此之深,果然非尋常人能比。”秦菁不置可否,略略往旁邊移開視線,語氣玩味,“不過本宮還有一事不解,希望陛下不吝賜教。”

    “朕知道你想要問什麼。”晏英一笑,容色坦蕩,“的確如你所見,一直以來,朕與母后都對彼此的打算一清二楚,五日之後的壽宴,不過就是個彼此都需要的契機罷了,成敗在此一舉,既然現在你也牽扯在內了,朕也不瞞你,因爲雙方的心思伎倆都已經擺在了明處,所以這一次的決勝之局才更是兇險萬分。說白了,最終賭的,不過運氣二字,孰勝孰敗,全憑天意,只看你敢不敢下注罷了。”

    “從頭到尾,你們都把對方的心思打算看在心裏,卻還都執意要硬碰硬的去死磕這一局,這一仗的慘烈,遠非一場區區陰謀算計可以比擬。正因爲彼此都在明處,所以一旦功敗垂成,就註定是連半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換而言之,這就是一場生死較量。”秦菁慢慢說道,說話間目光卻是不受控制的一沉再沉。

    他們母子之間的這場戰爭,原本無需這般慘烈的。

    不過晦暗宮燈之下,一杯毒酒,抑或一柄染血的蒼刀,成敗生死,其中任何一方,了結便罷了。

    可是他們偏偏不肯,反倒要把這一場角逐天下的戲碼,搬到人前來演,半分餘地都不給對方也不給自己留。

    “晏皇陛下——”心中謎團太多,秦菁猝然搖頭,目光一轉,直直的看向晏英,字字清晰道,“你們母子之間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彼此心中那個不得已的理由,必定各自清楚,可是本宮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把自己和融丫頭的生死交託出去。誠如你所言,這顆棋子的命運本宮暫時是擺脫不得的了,可是,在你能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之前,還是不要談什麼合作配合之類的話了。”

    “不見兔子不撒鷹,你果然還是這麼個謹慎周到的脾氣。”對於她的拒絕,晏英也不覺得意外。

    “所以呢?晏皇陛下是打算繼續守着您的祕密,等到五日之後,讓它隨着您或者付太后一方身死而長埋黃土嗎?”秦菁反問,臉上看似一個微笑的表情,眸光卻是凜冽無比,字字寒涼。

    “皇室之間,哪家沒有點不得說的隱祕私事,你又何必非要一個明白?”晏英眉心微微擰起一個疙瘩,定定的看着她冰寒如雪的深沉眸子,“總之我保證,即使我會事敗,也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證你和安陽的安全,這樣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秦菁答的肯定,四個字擲地有聲。

    隨即她起身,雙手壓在桌面上,保持不動就以那種森寒刺骨的笑容與晏英對視,“即使是身爲棋子,本宮的命也決計不會放任送出去到別人的手裏,由別人把持。既然你邀我入局,就要給我足夠的誠意。拉下了你,對付太后而言絕不是最好的出路,可是她不惜一切,執意要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還有你說她的這個念頭由來已久,既然她等了這麼多年了,又何至於偏偏到了今時今日,突然就再也等不下去了,匆忙就想借由你的壽辰之日來殊死一搏?還有,付國舅在哪裏?你說這是付太后強壓給你和他之間的一場戰爭,那麼作爲當事人的另外一方,眼見着決勝生死的一日就在眼前,他卻遲遲不肯露面,這又怎麼說的過去?再或者,你只告訴我,融丫頭被藏在了什麼地方?”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秦菁越說越快,臉上神色也越發凜冽起來。

    晏英僵在椅子上,眉心不由擰的更緊。

    秦菁以爲,他不會回答,終將甩袖。

    然則片刻之後,卻見他自座位上起身,轉身走到旁邊,慢慢道,“安陽郡主,此刻就在母后宮中。”

    “你說什麼?”秦菁一愣,下意識的一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神色不安的逼視他的眼睛。

    付太后命人劫持了楚融,卻堂而皇之的將她留在大晏的宮中,她自己的身邊?

    這個消息可信嗎?

    “安陽就在母后宮中!”晏英重複,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樣子,苦澀一笑,“既然你一定要個明白,我便是與你說實話吧,外間傳言是朕軟禁了母后,你又懷疑是母后軟禁了朕,其實全都不然,事情的真相是——一月之前,母后密詔小舅舅進宮相見之後,小舅舅就突然人間蒸發,無故失蹤了。”

    “原來如此!”秦菁腳下一個踉蹌,不可思議的後退一步。

    這樣說來,樊澤還是猜對了,付厲染突然音訊全無,果然是和付太后有關。

    可是爲什麼?付太后對付厲染不是一直抱有很高的期望嗎?她爲什麼會突然對付厲染下手?

    “你不要想歪了,母后對小舅舅一向抱有厚望,不會對他怎麼樣的。”晏英轉身扶了她一把,見她無礙,又適時的把手收回,負手往旁邊一站,卻是自嘲的苦笑出聲道,“這些年,表面上,小舅舅和母后一團和氣,實際上背地裏卻是不睦已久,母后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小舅舅那裏的態度卻一直很模糊,我想,這一次母后使出這樣的非常手段,最大的目的,不是真的爲了限制他,而是爲了逼他就範。”

    付厲染本身對待這件事的態度,的確是很難把握。

    “這樣事關一國生死存亡的大事,付太后掌權多年,是何等心機手段的一個人,即使是爲了逼迫付厲染就範,你不覺得,她這一次的舉動太過倉促了些嗎?”秦菁將信將疑,思忖道。

    “何止倉促?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擇日不如撞日,她根本就是臨時起意。”晏英冷笑,笑意當中幾分荒涼,秦菁仔細的分辨,卻沒有品出該有的仇恨來,“母后是個韌性和忍性都極好的人,本來她殫精竭慮籌謀至此,是不急在這一時一刻的,但現在這件事卻有兩個不得已的契機。第一就是母后她掌權多年,日日爲國事操心,憂思過盛,我讓人暗中從給她診病的太醫那裏套了話出來,今年年底已近是她的大限了,她應當也是自覺沒有時間再等下去,所以纔會孤注一擲。第二,就是那段時間之後,她曾祕密宣見了一位來自西楚的神祕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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