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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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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一生不爭不搶,以前跟在楚越身邊,能夠平安無事的過了這麼久,便是因爲將楚越的心思和性格都拿捏的妥妥當當,現在,楚越身在北疆與他各方面的聯繫都生疏了,如果將來這個皇位會由楚奕來坐,他至少也要明白,楚奕在骨子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兩件案子,太子殿下既然推出來不肯親自受理,自然是從頭到尾都不會插手一分一毫的。”邱大人道,臉上滿滿堆了點笑容,他說着一頓,繼而話鋒一轉,更爲慎重的又補充,“不過——下官相信,太子殿下也會贊成這麼做的。爲人君者,所操心的事,總不會有多大差別。”

    換而言之,廣泰的事,誰都不是存着私心在做事。

    “邱大人心思嚴謹細密,忠君愛國,果然不愧爲國之棟樑。”楚臨一笑,神情語氣間卻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那就如大人所言,準備升堂問案吧,廣泰和常文山的兩件案子都拖得太久了。”

    “是,一切全憑殿下做主。”邱大人躬身一禮,先送了他出門,自己卻是站在原地等了很久,好半天之後才目光深沉的微微嘆了口氣自語道,“這皇室裏頭,當真是沒有一個簡單的。”

    “大人,您說什麼?”徐牢頭見着楚臨走了,這才偷偷摸摸的從牢裏摸出來。

    “哦。沒什麼!”邱大人回過神來,正色扭頭看他,“裏頭都處理乾淨了嗎?”

    “是!小的辦事,大人放心就是。”徐牢頭陪着笑臉,說着再看楚臨方纔離開時候所走的那扇門,還有幾分心有餘悸,“齊國公過來的事,並未報以太子殿下知道,大人您看,是不是需要過去招呼殿下一聲,萬一一會兒八殿下審起來——”

    “你懂什麼,一會兒上了堂,管好你的嘴巴,只說你該說的就成,我自然會保得你沒事。”邱大人臉一冷,頓了頓才又寒聲斥道,“至於齊國公那裏——既然他是拖着太子殿下的面子來的,咱們就不要管那麼多了。”

    廣泰公主的死,橫豎是要推到常芷馨身上的,而趙家人那裏,不過是他私底下送的一個人情,再至於楚奕嘛——

    一國儲君,怎麼會摻和進這些烏七八糟的死人恩怨裏?

    徐牢頭不過一個唯利是圖的小吏,自然是不懂這些官場上百繞千回的花花腸子,他知道就只是拿錢辦事而已。

    “是,小的明白,知道該怎麼說。”徐牢頭點頭哈腰急忙應道。

    邱大人又掃了他一眼,然後就匆匆又追着楚臨的步子出門,趕回之前事發的巷子裏。

    彼時蔣氏叫人去請的接骨大夫還沒到,常家人哭天搶地的還在那裏亂着。

    楚臨回去了也不管是,只就悠然往常芷馨那輛馬車的車轅上一靠,仍然是一副笑眯眯和藹可親的模樣。

    常芷馨癱在地上動不了,不時的拿眼角的餘光去瞧他的表情,每看一次都覺得自己的心跳要衰竭幾分。

    她從來沒見有誰笑的這麼好看,又這麼……呃,恐怖!

    是的,恐怖!

    楚臨的這個笑容此刻看在她眼裏,當真是比修羅地府裏的冷麪判官也好不到哪兒去,完全就是一個索命鬼的模樣。

    邱大人匆匆趕來,見到常家人在地上抱成一團的模樣倒是愣了愣——

    之前他走的太急,根本沒心思去管常芷馨這麼個無聊女人是摔了還磕了。

    “常侍郎,令嬡這是——”邱大人上前一步,不耐煩的開口道。

    “小女不小心摔了一下,傷了腿。”常棟擦一把汗,心急如焚,“大人,我女兒傷了,今晚這案子是不是推一推,改日再審,我實在是——”

    他說着,便是欲言又止。

    邱大人扭頭去看楚臨,楚臨悠然一笑,“是啊,活人總比死人要緊些。”

    常棟皺眉,下意識的就覺得他話說是不好聽,但是因爲擔心常芷馨的傷情,一時也發作不得,只能咬牙道,“謝謝殿下體諒。”

    “應該的。”楚臨毫不客氣的受了他的謝意,卻也不說常文山那案子到底要不要退後再審。

    常家人都心不在焉的沒有去品他這話中深意,邱大人卻是明白,任由一羣衙役和楚臨帶來的侍衛、御林軍之流全部堵在巷子裏。

    “邱大人,您這——實在不敢勞您和殿下——”常棟有些侷促的回頭。

    旁邊楚臨的侍衛已經去牢裏獄卒那裏借了兩張椅子搬過來。

    常棟不明所以,以爲椅子是要搬給他們一家的,剛要開口道謝,楚臨已經拖着邱大人大大咧咧的坐下,擺擺手道,“聽說常小姐的膝蓋傷了一時半會兒也動彈不得,你們忙你們的,這裏剛剛又出了命案,本王和邱大人挪不開身,就在這裏審了。”

    常芷馨顫了顫,下意識的一把抓住蔣氏的手臂,恐懼道,“母親!”

    蔣氏只當她是因爲自己的腿傷害怕,一邊抱着她一邊小聲的勸,“沒事,別怕,大夫一會兒就來了。”

    “殿下,您這是——”這八皇子胡鬧是出了名的,常棟胡亂的看一眼這條狹窄逼仄的巷子,這纔想起來之前似是聽到有人來報廣泰公主的死訊的,不可置信道,“廣泰公主她不會真的是——”

    他話音未落,裏面徐牢頭已經帶人用擔架擡着被收拾過的廣泰公主的屍首走了過來。

    擔架上的女子面色鐵青,表情猙獰,因爲死的不甘,一雙眼睛猶且圓圓的瞪着,侍衛們站在牆上高舉着火把,把她瞳孔之中那種陰唳而怨毒的神色清晰的映射出來。

    常棟一個文官,何曾見過這種死狀的人,頓時一個機靈,才爬起來又連退了好幾步。

    常芷馨且是一眼都不敢看,渾身顫抖,瑟瑟的躲在蔣氏懷裏,似乎是想要通過她母親的懷抱把自己整個人藏起來一樣。

    身邊侍衛遞了碗茶過去,楚臨優雅的呷一口,然後桃花眼一挑對旋舞道,“剛纔說要殺人滅口的是哪一個?”

    旋舞不吭氣兒,由着他擺譜,彎身提着腰帶把常芷馨的那個車伕丟在他腳下,“兇手!”

    言罷,又懶洋洋的往回走了兩步,一腳把趴在地上哼哼了老半天的女獄卒踢過來,再丟三個字,“受害者。”

    那女獄卒哎喲一聲,正是被她一腳踹到到躺着廣泰公主屍體的擔架上。

    女獄卒本來正流血流的就要昏厥,這會兒眼皮子一掀,正是撞見廣泰公主死不瞑目的一臉慘狀。

    “啊——不是我!”她驚叫一聲,燙了似的遠遠跳開,整個人扒着旁邊的牆壁抖的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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