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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死來看看(二更)(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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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什麼?在這京兆府的衙門裏還沒有咱們想幹而幹不成的事呢!”那女獄卒獰笑着一個箭步上前將她制住,拖着就往角落裏走。

    廣泰公主沒有想到她真的敢對自己用強,下意識的就想伸手去抓那欄杆,奈何那獄卒力氣太大,用力一甩就把她帶到牆角,不由分說先是一把將她的腦袋壓進了水裏。

    那桶水在這裏也不知道放了多少時日,雖然說是供犯人飲用的,但卻也隱隱的透出一股腐臭味道。

    廣泰公主猝不及防的連着嗆了好幾口才反應過來——

    這人,是想要溺死她!

    不!怎麼可能!這裏是京兆府的牢房,這些人是瘋了不成?怎麼敢就這麼讓她死?

    “是誰?到底是誰想要讓我死?”她拼命掙扎着試圖把臉從那木桶裏面拔出來,然則一口氣還沒喘過來,帶着腐臭味道的髒水就又一次從七竅涌入,嗆得她趕緊的閉了嘴,手腳胡亂踢騰着一再掙扎。

    那女獄卒身材高大,又是莊戶人家出身,自認爲要制住她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不在話下,卻忽視了人在瀕死之際求生的意念大到驚人。

    廣泰公主憋了一口氣,突然手臂大力一推將她掀翻在地,拔腿就往門口跑去。

    女獄卒痛呼一聲,氣急敗壞的大嚷大叫,“快,徐家老哥,快攔住她。”

    不等她說完,守在牢門外頭的徐牢頭已經一把拽住廣泰公主的頭髮將她拖了回去。

    “放開,放開我,你們這兩個賤民,本宮是一朝公主,皇室貴女,你們敢動我,我讓你們不得好死。”廣泰公主拼命的掙扎。

    那徐牢頭顯然是見慣了這樣拼死掙扎的犯人,手下攥着她的頭髮靈巧的一個翻轉,將那一頭烏髮纏了幾圈在手上,廣泰公主再一用力掙脫,只覺得整張臉皮都在他手下被撕扯着變了形,擡手往頭上一護,竟然摸到一把粘稠的液體——

    赫然是頭皮都被生生的拽下來一片。

    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這樣的狠人,強掙之下無果,又開始拼命的哭喊,“你們——放開,放開我!你們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誰說是咱們殺你的?可不就是公主殿下您自己不堪忍受牢獄之苦自戕而死的嗎?”徐牢頭嘿嘿一笑,一擡下巴對那女獄卒使了個眼色。

    女獄卒也不含糊,爬起來又把剩下的大半桶水提過去。

    “不——不要!”廣泰公主人在徐牢頭手裏動彈不得,只能腳下一力的扒着地,死命的試圖後退,一邊面有戾色的悽聲嚷道,“是誰?是誰指使你們的?成渝還是楚奕?到底是誰?”

    現在最恨她的無非就是成渝公主和太子楚奕了,明日過堂之後她一樣是個死,爲什麼他們竟會這麼迫不及待的就要在這裏動手?

    廣泰公主百思不得其解,卻也萬萬沒有想到,今夜真正想要置她於死地的會是她刻意留下,想要爲禍他人的那顆棋子常芷馨。

    “這個問題咱們可是回不了您!”徐牢頭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然後手下用力一壓就將她的腦袋再次送到那半桶髒水裏。

    他的力氣比女獄卒要大上好些,廣泰公主雖然還在極力的掙扎,卻無法撼動分毫,手腳踢騰之下,眼前一片漆黑。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沒有辦法呼吸,沒有辦法呼救,很快的心口就像是被千斤巨石強壓上去一般,整個胸口都要被那種根本不存在的力氣崩開。

    鋪天蓋地冰冷的黑暗襲來,手腳像是被人注了鉛,慢慢的連掙扎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她一直以爲自己在地獄火海里活了一輩子,生死都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但是直到死亡的氣息真的逼近,才知道,即使這一生活的再怎麼卑賤,她終究還是不想死的。

    她不想,不想死!

    她這一世生的那般金貴卻活的輕賤,這已經讓她大爲不甘,卻不想,最後的死亡更加卑賤。

    意識在恐懼中不斷的渙散,伴着源源不斷涌出來的淚水,她在用最後的一絲力氣去思考,自己的這一生爲什麼會活成這樣?

    可是她依舊想不明白,爲什麼成渝公主所能得到的一切她統統沒有,卻只在意識最後消散的一瞬間,猛然起了一個念頭——

    當初他們設計溺死了齊國公府的二公子、楚明帝指給她的未婚夫婿趙拓,後來那日她在成渝公主府上落水,就被秦菁拿來做了舊事重提的契機,而現在,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人溺斃在這陰暗的牢房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

    算不算是報應?

    徐牢頭明顯是做這種事的老手,明明感覺到手下那人一點一點失去掙扎的力氣他卻一直沒有收手,又多撐了半盞茶的功夫,確定人已經死透了這才鬆了手。

    廣泰公主以一個怪異的姿勢趴在水桶邊上一動不動,

    “死了?”女獄卒把壓在胸口的那一口氣用力的吐出來,走上前去彎身試了試她的脈搏。

    “這裏留下的痕跡太多了,得把她換一間牢房,省得被人發現。”徐牢頭道,以腳尖踢了踢腳邊的幾片碎瓷片。

    女獄卒看一眼滿地狼藉的飯菜心裏卻在暗暗慶幸,好在是沒有真的毒死,否則被仵作驗出來,少不得要受到牽連。

    這會兒帶着劫後餘生的喜悅,她忙是不迭點頭,“一切全仰仗徐家老哥您了,妹子真得要好好謝謝你。”

    “誒,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話不是你說的嗎?”徐牢頭嘿嘿一笑,示意道,“你把她身上整理一下,然後幫我一起給她換個牢房。”

    “好好好!”女獄卒應着,急忙動手給廣泰公主抹了臉,扒了扒頭髮小心的把撕掉頭皮的那一塊地方藏好,又再整理好掙扎中扯亂的衣服。

    一切做完,兩人便擡着屍首出了牢房。

    臨出門前,徐牢頭仰頭往左側隱隱透出一線燈光的一個不起眼的孔洞的方向瞧了眼,略一頷首,然後又飛快的移開視線,搬着屍體退了出去。

    同時那空洞之後的暗室內,趙巖也收回目光退回去拍了拍旁邊坐着的齊國公的肩膀道,“已經解決了,這樣咱們多少也算是對二弟盡了一份心意了,父親,你以後也不要太過介懷了。”

    “真是便宜那個賤人了!”齊國公端着手裏茶碗,半晌也沒喝一口,“若不是爲了讓她嚐嚐拓兒的感受,我是應當等着她被千刀萬剮的。”

    “就算是剮了她又有什麼用?我的兒子,我的拓兒還是活不過來了。”旁邊齊國公夫人王氏還是忍不住的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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