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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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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爲她立馬就想起了此刻還關押在死牢裏的晉王妃跟晉二公子。

    連嬌妻幼子都能狠心捨棄,這般心狠手辣的人,能指望放他們府上一條生路斷無可能。

    “三嫂或許是我們的一條後路。”落下這句話,林苑就嘆了聲:“太太,您將這話就說與父親聽罷,相信父親會選出有利的選擇。”

    剛出了陶氏的院子不久,林苑的轎子就被人從外頭攔了下來。詫異的掀簾一看,轎前那面容憔悴,眼窩深陷,神色悽楚惶然的人,不是她三嫂楊氏又是哪個。

    “苑姐兒”楊氏悽然的哭了一聲,就雙膝一軟,朝她跪下。

    林苑臉色一變,忙招呼人將她扶起,自己也急忙下了轎。

    “三嫂這是作何。”她過來攙過楊氏,至偏僻沒人的一處廊下,扶她坐下。

    “苑姐兒三嫂真的是沒辦法了。”楊氏話一出淚就直往下淌,緊抓着林苑的手,滿臉的悽惶無助:“我楊家被抄家下獄了,是不是,是不是接下來,老爺跟太太,就要讓三爺休了我”

    “苑姐兒,宗哥兒跟萱姐兒還那麼小,我捨不得啊”

    林苑拍拍她的手,溫聲安慰道:“三嫂,太太剛還與我說了一通,說你待她至孝,這麼多年的婆媳處下來,她哪裏捨得棄你”

    楊氏的手緊了緊。

    “長平侯府會盡量保全你,我也會找夫君他多想想辦法,讓府上不至於太受牽連。”

    楊氏陡然擡了眼,深凹的眼裏帶了些希冀的亮來:“妹夫深受聖上倚重,那能不能”

    林苑直接反握住她手,截住她的話:“三嫂,有些事可爲,有些事,不可爲的。如今長平侯府,怕也要自顧不暇了,夫君他也不見得能保住府上幾分。”

    楊氏眼裏的光一下子熄滅了。

    “三嫂,多想想宗哥兒跟萱姐兒,他們需要親孃的照料。”

    楊氏晃了晃身,淚流滿面:“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說着她突然跪了下來,衝着楊家所在的方位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爹孃莫要怪我,我是無能爲力啊”

    林苑心情沉重的回了符家。

    夜裏符居敬歸來,她將長平侯府保楊氏的事與他一說。

    當然卻斷不能提是權衡利弊下,爲了將來留個後路,只道三哥與楊氏鶼鰈情深,不忍放棄。又道楊氏在林家服侍多年,生兒育女,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哪個又能忍心看她去死。

    符居敬大讚長平侯府高義。

    雖他未再說旁的,但林苑瞧他態度就知,楊氏應該可以保下。

    按理說事情大概得到解決,這一夜她應睡的安穩的。

    然而,自躺下睡去後,她就開始噩夢連連。

    夢裏,她的視線開始扭曲,隱約見到前方立着一個揹着光的人,金甲寒光,手握長刀,那周身的森森寒意刺的人背若芒刺。

    她有些抗拒不願上前,可又不知有何推力推着她,讓她一步一步的朝他靠近,越來越近

    於此同時,那背對她的人突然動了,握刀的手揚起,下一刻手起刀落,前方傳來陣陣淒厲的慘呼聲。

    那般的慘痛呼聲,入耳,爲何那般熟悉。

    她突然加快腳步,再也用不着旁人推拒,瘋似的朝前狂奔。越過那段距離,越過前面那人,直接衝到了最前方。

    然後她就見到了那宛若人間地獄的場景。

    卻是她長平侯府滿門,符家滿門,盡數被誅於此。屍首分離,血流如注。

    那些死不瞑目的人頭中,有她父母兄長的,有她夫君婆母的,還有瑞哥的。

    林苑驚恐的叫了聲,滿臉冷汗的從牀上坐起。

    環顧四周,方覺是夢,卻猶有幾分驚懼交加,直到草草披了外衣來到暖閣內見了熟睡的瑞哥,緊緊將他攬在懷裏,方覺是真實人間。

    好在,是夢。

    與此同時,遠在金陵的晉滁猛地從牀上坐起,豔逸的面龐此刻昏暗陰霾。

    他又做夢了。

    夢裏,她再一次搖曳着纖細腰肢,邊朝他款款而來,邊解衣卸裙,直到只剩裏面綢色的小衣兒,膝褲。

    “怎麼這般看我,怪嚇人的。”

    她嗔怪的說着,而後噗嗤一笑,當真是搖曳生姿。

    他沒有說話,只冷冷盯視着她,想看她究竟搞什麼名堂。

    “做什麼這般嚴肅,新婚之夜也不見你露個笑臉來。”

    他的面色終是變了,不由擡眸四顧,入目一片鮮紅。

    “新婚夜”

    他怔怔的發問,似有些回不過神來。

    “是啊,怎麼你傻啦”她佯怒的伸手去擰他耳朵,似嗔似怒道:“剛成婚就不認賬了,算了,不要你了。”

    說着,擰身就要走。

    他臉色駭變,猛地伸手掐了她腰將她拖了回來。

    “你敢”

    “啊,你手勁太大,弄疼我了。”

    他卻不由分說的將她直接推入百子千孫帳後的婚牀,恣肆笑着:“這不叫疼,疼的,在後頭。”

    一夜顛鸞倒鳳,肆意快活。

    只是第二日清早起來時,她的一句符郎,卻讓他的驟然色變。

    “你叫我什麼”

    “符郎啊。”她點了點他鼻尖,取笑:“你是符居敬啊。”

    是符居敬啊。

    是了,與她成婚的人叫符居敬,不叫晉滁。

    這明明就是一場噩夢,卻總是裹着糖衣,在他最爲得意暢快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晉滁掀開被子起身,喝令人進來收拾。

    外間睡得迷糊的田喜忙一個骨碌爬起,下意識往窗外瞅了眼天色,便知是何等緣由了。

    手腳麻利的找好乾淨的衣物後,田喜又讓人端了水盆跟毛巾來,然後就匆匆進了屋子。

    給他們主子擦完身又換好衣物後,田喜就置換了被褥,開始麻利的鋪牀疊被。

    卻在這時,突然聽見他主子問:“那些豪紳送來的揚州瘦馬還有剩的沒去尋兩個來。”

    田喜驚的連手頭活都忘了,直愣愣的杵那。

    他們世子爺,頭不痛了

    晉滁掀眸一掃,臉色微戾:“快去。”

    田喜噯了聲,跳下牀,趕緊依令去尋。

    前幾日攻下金陵城後,那些舊官員還有豪紳們送來不少美人,有揚州瘦馬,甚至還有些大家閨秀,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他們世子爺卻一個沒用,全都送了有功的將士。

    這會怎麼又突然起了興致,要他找去

    罷了,反正那些豪紳們家裏,美人有的是。

    晉滁閉了眼立在窗前,慢慢緩着胸臆間那股鬱氣。

    他還不信了,能一輩子受她轄制。莫不成還中了她邪,偏沒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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