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都知這檔口立太子的事最爲緊要,可關鍵是,要立哪個提起這事,衆朝臣心裏就忍不住一陣發涼。
因爲,他們都想到了四皇子。
如今,皇室大概也就只剩四皇子。
繼五皇子出了意外後,他們本欲商量推舉最小的七皇子上位,可沒等他們將事情付諸實施,七皇子當天就意外沒了。
而此事的幕後黑手,他們覺得,當屬那隱忍蟄伏多年的四皇子莫屬。
更令他們發冷的是,沒過兩日,昔年被貶爲庶人的二皇子府上,被一批死士趁夜殺了進去。
全府沒留一個活口,連帶那被廢的二皇子,還有那兩個年幼的皇孫。
最後京兆尹逮着了一個未來得及自盡的死士,用盡了各種手段,總算得知了幕後黑手正是那還被關在冷宮裏的四皇子。
何等狠辣的心性啊。
光是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這奪嫡之爭,果真是血流遍佈,慘烈無比。
冷宮裏,四皇子得知了二皇子府上的事後,就重新跌回了破舊的木椅中,滿心疲憊的閉了眼。
事情總算能塵埃落定了。
從五皇子暴斃的那日起,他就猛地意識到,他應是無形中做了哪個人的棋子,誤入了哪方博弈的棋盤。
尤其是七皇子的死,更讓他加重了這個猜測。
他不想做這棋盤的棋子,可是,他已無路可選。
既然朝臣以及外頭的百姓們,皆以爲那些皇子的死是他的手筆,那索性就做的徹底些吧,總好過做顆廢棋。
反正,他名聲早已經是廢了。
朝臣們沒了其他選擇,即便再不願,卻也只能推他上位。
他從前願望,也不過是能平安的去封地當個王爺而已,卻沒成想,被生生推到這個地步。
雖不知幕後黑手是誰,也不知會有何目的,可他覺得,放手一搏,指不定還能搏出條後路來。
六月初,四皇子被朝臣推立爲皇太子,並在朝上替聖上監國。
太子監國的第二日,朝臣就將鎮南王屬下上奏的摺子,遞了上去。
“爲父報仇,追夷族而南下”
太子見了,覺得荒唐至極。
便是這些年他裝瘋賣傻沒有太傅教習學問,卻也知,夷族從來據北而聚,逐水草而居,何曾有過坐船南下的時候
“發金令,召回晉滁。”太子令道:“至於放晉王妃及晉二子離京扶棺之事,按下不表,待晉滁回京再議。”
自永昌十九年六月,至十九年十二月,朝廷共下發二十二道金令命南下追擊夷族的晉世子回京,卻被那晉世子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給一一駁了回去。
太子震怒不已。他不止一次問朝臣,那晉世子是哪個將,又是誰任的將
朝臣們不敢回答。
按照慣例,鎮南王去了,身爲鎮南王世子的晉滁,接替鎮南王的位置,是順理成章的事。
當然,前提還是要聖上親自任命方是。
沒有任命,真說起來,那晉世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膽大妄爲,視皇命爲兒戲他不肯應詔回京,又不顧兩江官員阻攔,硬要駐軍兩江,究竟意在何爲”
兩江地區素來駐紮重軍,當屬朝廷要地,如今那晉世子與那兩廣軍隊夾擊所謂夷族於兩江,着實令人心中不安,也難怪太子震怒了。
要知道,昔年鎮南王曾鎮守鎮南關多年,兩廣區域多有他忠心屬下,如今偏那晉世子又是這般作爲結合最近京城四下偷偷傳的謠言,說是那鎮南王實則是被聖上派出的監軍暗害,這就難免不讓人多想,晉世子是不是另有其他念頭
十二月中旬,再又一次下了金令詔晉世子回來無果後,太子令人圍了鎮南王府,將晉王妃及晉二公子直接請到了天牢中。
永昌二十年剛至,還未等大年初一這日過去,在病榻上苦苦熬着的聖上,沒熬過這日,雙眼一閉,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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