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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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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苑擡袖頻頻拭淚。

    她何曾不知長姐是惦記着她。

    在這個陌生世界裏,與其說陶氏是她母親,倒不如說長姐更似她的生母。

    她是長姐一手帶大的,從一口一口的喂她喫飯,到不厭其煩的教她說話,再到大一些時,教她念書識字,教她這個世道的爲人處世之道。

    剛來這個世界時候,她突逢這般離奇鉅變,驚恐,厭惡,抗拒在所難免。尤其是這個時代語言陌生,愈發加重了她與這裏格格不入之感,加之想念親人,她內心對這般的突變更加排斥。

    渾渾噩噩到三歲,她不哭不鬧,也不開口說話,旁人都只當她是傻的,幾乎都起了幾番放棄之意,唯獨她長姐不離不棄,到底將她帶出了這段昏暗的日子。

    “長姐還在嗎在哪桌”林苑幾乎按捺不住的要往外走,眸光渴求的頻頻往窗外的方向看。

    可門窗緊閉,她又能看到什麼呢。

    春杏甚是心疼,忙攙住她安慰道:“大姑奶奶在呢。指不定待宴席散了,或中途時候,會過來瞧上您一眼。”

    林苑止了步,卻是扶着牀架,又淌了淚來。

    她知道,長姐不會過來了。

    春杏動了動脣,不知該如何再開口。

    府上大姑奶奶自打出嫁那日起,就與府上徹底斷了聯絡,連打小與她極親的三姑娘上門,都不肯見。

    就如現在他們姑娘的大喜日子,大姑奶奶身爲孃家人卻不肯去那長平侯府坐席,反倒卻來了夫家這邊,由此便可見她的決絕之意。

    林苑緩了會後,擦淨了淚,重新坐下。

    “長姐怎麼樣,氣色可好,可是瘦了”

    “大姑奶奶瞧着挺好,氣色也不差。”春杏說道:“對了,今個大姑奶奶還帶了芳姐兒一塊來。芳姐兒說話口齒伶俐的,瞧着可機靈着呢。”

    林苑不免激動:“是嗎芳姐兒來了,今年有四歲了吧長的可像長姐”

    春杏卻是朝她面上打量了番,然後笑道:“奴婢瞧着,芳姐兒長得,更像是您呢。”

    林苑忍不住擡手摸了臉,想到長姐親暱領着芳姐兒的場景,亦如往昔牽她手的模樣,一時間心裏頭酸酸漲漲的。

    她既爲長姐有了寄託而高興欣慰,卻又難免會生出幾分被人替代的酸澀之感。

    不過她到底感激上天能賜給長姐個可親人,否則,這漫長的不如意的日子,長姐該如何熬。

    “看見那大姑爺了嗎”

    春杏知她想問什麼,便道:“遠遠的瞧見了。瞧大姑爺對咱大姑奶奶,還是挺敬重的。”

    林苑沉默的望向窗戶的方向,好一會都沒有言語。

    “長姐可還有旁的話稍我”

    “大姑奶奶說,瞧着姑爺是個正派的,家風也清正,是個不錯的良人。說是見您有了良緣,她便放心了。”

    聽到這,林苑耳畔彷彿又浮現昔日長姐大婚前,曾與她說過的那話

    “但願小妹日後能覓得良緣,選個合心意的郎君,莫再如我這般。”

    林苑使勁咬了咬脣,卻到底還是紅了眼圈。

    翌日,有御史彈劾晉世子等一干世家子弟,給禽送殯,攔人花轎,又大鬧青樓等荒唐舉動,指其肆意妄爲,敗壞風氣,望聖上能嚴加懲治。

    朝後,聖上單獨將晉滁給叫進了宮中,象徵性的訓斥了一番。

    “堂舅,聽說昨個表兄醉臥青樓的重檐歇山頂,今早朝上還被御史給彈劾了,可真有此事”

    送鎮南王往宮外走的一路上,三皇子似隨口問道。

    鎮南王一揮手,恨了聲:“提那不爭氣的玩意幹什麼,晦氣。”

    三皇子面露詫色:“我還當是謠傳,沒成想表兄這性子實在該改改了,否則也太讓堂舅爲難。”

    鎮南王面色難看:“也不知咋就生了這般逆子但凡他有殿下半分聰慧明智,我又何至於這般歲數,還要在外拼死拼活的。”

    說着看向三殿下,雙目中含着某種欣慰跟希冀,道:“好在還有三殿下啊。”

    三皇子心中狂跳,面上就泛起激動的紅暈來。

    饒是他裝的老成,可心性到底還是稚嫩,一聯想到他堂舅的話中之意,很難再維持鎮定。

    “三殿下千萬要好生跟太傅做學問。學那些什麼,四書五書還是幾經的,只要與治國有用的,你都要學。”

    雖然他堂舅話裏的粗鄙讓人覺得可笑,可那話裏濃濃的暗示之意,卻更多的讓他激動興奮。

    “堂舅我”

    鎮南王擺擺手,謹慎看了看周圍後,拉着他走的偏了些,低聲道:“三殿下可還記得我與你囑咐的那些話嗎”

    三皇子忙點頭:“記得,自然記得的。堂舅要我寬以待人,尤其對那些朝臣,更要禮賢下士,表現出副虛懷若谷之態。”

    “就是這般”鎮南王輕拍了拍他的胸膛,道:“殿下,爲人君者,胸懷一定要寬廣,這是朝臣尤爲看中的一點。若殿下再好學,孝悌,仁善,那在他們瞧來,當真是再合適不過的太子人選了。”

    三皇子呼吸一緊。

    鎮南王語重心長道:“殿下稱我一聲堂舅,那堂舅也不與你說虛的。咱甥舅就掏心窩子的說,就算殿下有再不喜的人,便是裝也得裝的和氣。待宮人也要賞罰分明,不能凌虐,但也不能太過放縱,要嚴慈相濟。小辮子都要藏好,莫讓人抓到把柄。這幾年最爲緊要,殿下可得在聖上及朝臣面前留下好印象纔是。”

    聽了這席話,三皇子只覺茅塞頓開。

    回儀貴妃宮裏的時候,他將這些話說給他母妃聽,末了,不免感慨道:“堂舅看似粗魯,可說話卻能一語中的。聽他這番話,我覺得好似撥開了雲霧一般。”

    儀貴妃也頗爲感念:“他待你向來疼愛,這些話也真是肺腑之言,便是親甥舅也不過如此了。”

    三皇子無不贊同的點頭。

    “堂舅還說,若真有那麼心願得償一日,他就解甲歸田,斷不讓我爲難。”

    聽得這話,儀貴妃當真有些感動了。

    “堂兄他真是這等深情厚誼,倒讓咱母子無以爲報了。”

    三皇子道:“不過,兒子覺得,兵權讓自己信得過的人掌管最好。今後,我得與辰表弟多多走動走動了。”

    儀貴妃驚了下:“不是還有那世子”

    三皇子容長的臉上就流露出不知是自得,還是快意的笑來:“瞧堂舅意思,怕是對那伯岐表兄失望透底,將來那世子位究竟是誰的,還未曾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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