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苑姐兒,可還是沒中意的”
近十日來,她拿來給苑姐兒相看的資料也有幾沓了,可瞧苑姐兒模樣,貌似一個都沒相中的。
陶氏不免心下犯嘀咕。這些青年才俊,模樣也出色,怎就瞧不中
莫不是苑姐兒對那沈文初念念不忘,所以對哪個也沒了興趣
“太太。”放下手裏資料,林苑斟酌了番,輕嘆着說道:“倒不是說他們不好,只是我還是希望能有那潔身自好的男子,能讓我日後免於妾室庶子紛擾。太太知我的,女兒這性子,真的不善於處理這些。”
陶氏這才知她顧慮所在。
而後她亦憂慮起來,因爲苑姐兒那性子孤僻,又悶又靜,從不是那種八面玲瓏頗有心計的,若將來姑爺後院真出那麼一兩個手段了得的妾室,那她家姑娘還不得喫虧喫的死死的
“不成。”陶氏看她,神情甚是嚴肅:“打今個起,你便隨我學些掌家事宜。娘也會抓緊時間派人打聽着,屆時請個宮裏頭退下來的嬤嬤來,專程教導你。”
說着就要起身喚人進來,抓緊時間去打探消息。
林苑忙將她拉住。
“太太,我不想這般。”
見陶氏詫異的回頭看她,她便直接將自己的想法清楚的表達出來:“太太,我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陶氏重新坐了回來。只是面露難色:“可哪有那般合適的人家。”
陶氏又將京城裏世家子弟的名單過了一遍,門第高矮全算上,也沒找到合適的。
“除非入贅罷。”陶氏嘆氣。
入贅,那便只能是寒門子弟了。還是胸無抱負的凡庸之輩。
林苑揉了揉額角。她倒不是沒想過入贅,可寒門子弟無權無勢,一旦娶了她去,依晉滁那無法無天囂張跋扈的性子,只怕那她入贅相公,別說護着她了,怕是連他自個都護不住。
“可惜你晚生了幾年。”陶氏這會突然倒是想起一人來,不免惋惜嘆氣:“不然前右都御史符家的二公子,人品性格皆好,與你是極合適的。可惜他早幾年就成婚了,迎娶了鄭家小姐。”
林苑帶些疑惑的看她。
陶氏就耐心解釋說:“符家是清貴人家,詩書起家,忠孝傳家,世代爲天子近臣。符家的家風嚴謹,雖說沒有苑姐兒你口中所說的什麼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之類的規矩,可子孫卻在此方面極爲約束,他們家從老到小,就沒見到有納妾的。”
林苑帶了些詫異:“平日裏,我倒沒怎麼聽人說起過他們家。”
陶氏就笑道:“天子近臣,自然有諸多顧忌。他們家女眷,平日裏鮮少來往於世家。”
林苑恍然。
“那的確是可惜了。”若早些年知曉,饒是她歲數尚小,卻也有謀劃的餘地。可如今木已成舟,說什麼也太晚。
“說來,他們家也確是難得。老御史的長媳,昔年難產去後,他那長子就一直未娶,着實長情。”
陶氏說者無心,可林苑聽者有意。
“不過近來那老御史夫人卻難得的在京城官眷頻頻往來。我倒是聽旁人說過一嘴,道是老御史相逼,那符家長子沒得法子,只得同意再娶。”
陶氏說的口渴,就拿過案上養身茶慢慢喝過。
林苑在沉默思索片刻後,擡眸看向陶氏。
“太太,我想試着瞭解下符家長子。”
陶氏差點被茶水嗆着,猛地擡眸駭問:“誰老御史家長子”
她驚個夠嗆,差點拿不穩手裏茶盞。
“苑姐兒怕不知罷,他家長子,可足足大你一旬”陶氏駭笑:“再多長你幾歲,那足矣當你父親了。”
說着就一個勁擺手:“不成不成更何況還是繼室。苑姐兒,你快快打消這念頭罷,娘是不會同意的。”
林苑也不急,拿過茶壺給陶氏斟滿茶,慢聲道:“我知太太爲我着想。可太太也知,我是喜清淨的,他家沒那麼些腌臢事,我當真覺得合適。”
不等陶氏說什麼,她又道:“當然,目前我對此人亦不瞭解,不知脾性究竟如何。所以也得依靠太太讓人給具體打聽着,若瞭解了番,覺得此人脾性與我不大合適,那便就罷了。”
“再者,我也看中他長情。”林苑垂了視線:“世間薄情寡義者多,喜新厭舊者多,唯獨專情長情者少。這般男子,若嫁她,定是女子的福氣。”
陶氏猶疑:“可是”
“至於太太所說的大我一旬”林苑擡眸,眉眼含笑:“我喜歡年歲大些的,會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