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瞧在眼裏,又忍不住繼續說道:“連宮裏頭都驚動了,聖上還特意派了個御醫過去瞧看。人倒是醒了,只是尚有些頭昏腦悶,聽說不單是有頭磕破的原因,還有肝氣上逆”
“天乾物燥的,世人難免火氣就重了些。”林苑直接打斷說。
拿過帕子擦淨脣邊的殘渣,她微微擡眸,看向楊氏又笑道:“三嫂,我之前說過了,自此以後,我與他再無相干。既然如今三哥也與他說清楚了,他也知了我意思,那我與他之間,便真正的了斷了。”
楊氏略有尷尬:“是三嫂多嘴了”
“我自是知道三嫂心腸柔軟,只是覺得他可憐罷了。”林苑道:“但所謂短痛傷身,長痛致命,與他趁早結束,對誰都好。”
楊氏回去的時候還在想,她這小姑子的心性果真是常人難及,就晉世子的事,任換作哪家小姐身上,都只怕要有所動容。可偏偏那苑姐兒,自始至終神色不動,堪稱是鐵石心腸。
楊氏心裏難免悶氣,她這小姑子心眼子多的跟篩子似的,心腸又硬,手段又高,這般能耐,不去當貴妃娘娘真是可惜了。她就敢打包票,就以她小姑子這心性,宮裏頭那些后妃娘娘哪個也別想鬥過她。
在陶氏的安排下,林苑遠遠的見了那沈文初一面。
面容清雋,身姿消瘦,舉止溫文有禮,瞧起來是個文弱書生。
大概是她目光太過直接,他似有所察覺,朝她的方向狐疑的看過一眼。之後在短暫怔忡之後,面染薄紅,慌忙背過身去非禮勿視。
這一面,林苑覺得對他的印象還成。
至於品行脾性是不是如資料所述那般,得進一步接觸瞭解方知。
鎮南王府內,待過來探視的晉王妃走後,晉滁方動了動眼皮醒來。
“世子爺,您醒啦”
晉滁沉着眼沒有迴應。其實他早就清醒了,只是不願搭理那些過來探視的人罷了。
抓着田喜的胳膊起身,這一晃動,他便覺得有些頭昏腦悶。
“世子爺可是覺得頭暈”田喜忙道:“御醫說了,您這是肝氣上逆,氣怒攻心了。這兩天可得放寬心,好生歇息才成。”
晉滁很快就記起暈倒前的那一幕。
猛一攤開手掌來看,頓時變了臉色。
“玉佩呢”
“在呢,在奴才這呢。”田喜趕緊將玉佩找出來,小心呈遞過去:“奴才前頭怕磕着了,就給先保管起來。”
晉滁抓過玉佩在手裏,不免又想起這先前種種,頭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見他臉色難看,田喜有些擔憂道:“世子爺,要不奴才還是先扶你躺下歇着吧。”
晉滁倏地看他:“林三來過嗎”
田喜使勁垂着腦袋道:“聖上遣人來問過了。幾位皇子也遣人過來慰問,還送了些藥材來”
晉滁目光陡然陰騭:“你聽不懂人話是吧。”
田喜肩抖了下,而後聲如蚊蚋:“沒。”
晉滁閉了眼,任由那田喜扶他躺下。
“今明兩天,我且在府上歇着,你機靈點聽着動靜。”
田喜明白,這所謂動靜,就是讓他時刻注意着林三爺那邊,可有何反應。
林三爺的反應,幾乎也就代表了林三姑娘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