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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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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苑神色一滯。

    雖他說此話多是爲了置氣,可她內心是清楚的,此番前來,她的確是想與他分道揚鑣。

    她掀眸往他面上看過一眼,心下略有踟躕。

    此刻他情緒不佳,不適合就此與他攤牌。可話既然趕到這了,其實倒也不妨委婉試探一番,瞧他反應再做下步應對。

    林苑低眸左思右想,神態間難免就流露出幾分猶豫。

    晉滁敏銳的捕捉到,當即驚疑不定。卻沒有發問,只捏着烏木扇,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她。

    林苑又伸手拿過案上的茶盞,慢慢喝過一口涼茶。幾番斟酌後,決定稍微試探一番。

    這般想着,她便朝他輕微淺笑,半是真心半是玩笑的輕問:“若我真有此意呢”

    此話一出,周圍氣氛落入片刻死寂。

    “阿苑打算琵琶別抱”他音尾揚着,聽似戲謔,實則駭戾。氣息卻有些粗重,明顯是強壓着情緒方維持着平靜。

    不等林苑迴應,他就握着烏木扇猛敲了下木椅扶手,掀眸盯着她似笑非笑道:“那隻怕不得讓阿苑得償所願了。年底我父王會入京,屆時我便會請父王奏請聖上,請旨賜婚。此生除了嫁我,你可沒旁的選擇。”

    林苑直接呆住了。

    請旨賜婚

    晉滁此時卻收了笑。面上再也維持不下平靜,他猛一推案起了身,眉眼含着乖戾,也未再看她一眼,指骨青白的捏着烏木扇骨,就要拂袖而去。

    林苑心神大亂。她完全沒料到,他竟還有請旨的打算。

    若當真請了聖旨,那那她此生,便真是要與他焊死在一塊了,再無其他選擇的餘地。

    她心中又驚,卻又慶幸。

    慶幸剛纔沒有將話挑明,沒將路徹底堵死。否則以他的脾性,指不定就能做出當場押着她入宮,請聖旨賜婚的壯舉來。

    屆時方是無力迴天了。

    想至此,她後背當即沁了層冷汗。

    晉滁這會卻是越想越怒。

    他簡直迫不及待的要回去令人仔細查探一番。

    前頭她那話雖聽似玩笑,可他卻無法當做趣話來聽。

    但願,莫要讓他查到真有其人。

    林苑此刻的心神,已從亂麻似的混亂中清醒過來。

    百轉千回間,就迅速整理好心情跟思緒。

    當即抓了手裏的茶盞,衝着晉滁的方向就扔了過去。

    哐啷一聲,尚帶着茶水的杯子打在了晉滁腿邊,而後落在地上摔的稀碎。而杯裏餘下的茶水也潑了他衣襬上,淡黃的茶漬順着衣料往周邊浸潤,留下明顯的一塊痕跡。

    晉滁猛地停了步。側過臉來盯視罪魁禍首,眉眼含戾。

    “你走,快走。”林苑絲毫不懼他的逼人氣勢,擡手抿過耳邊的碎髮,笑的極冷:“說不了幾句話就甩臉子走,當我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從前還總說將來如何如何好生待我,如今瞧來,你對我容忍度如此之低,只怕待我也沒幾分真心罷。”

    晉滁胸口劇烈起伏,只是眉宇間的戾色倒是消散了些。

    林苑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緊接着又出口諷道:“走吧,娶你的白家小姐楊家小姐去吧。大概對着這般花容月貌的美人,你就會笑臉相迎,百般容忍了,不似對着我這張看膩了的臉,橫豎都挑錯。”

    晉滁這回臉色變了,氣勢亦矮了幾分。

    “打量我什麼都不知是不”林苑別過臉不再看他,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那扇山水圖屏風上,聲音低落下來:“以後任你跟張家小姐,李家小姐,還是其他家小姐好,我也管不着了。你愛娶就娶誰,愛納哪個美人,就納哪個,再也不會有我這不識趣的攔路石,死活攔着了。”

    說罷冷着臉就起身,頭也不回的就要離開。

    晉滁趕忙長臂一伸,先一步堵了她的去路。

    “原來阿苑惱的是此事那你可就冤枉我了。”似怕她不肯聽他解釋堅持要離開,他又趕緊跨前一步將高大的軀體攔堵在她跟前,嚴嚴實實的將她去路堵死。

    林苑不自覺後退半步,與他拉開些距離。

    見她疏離的模樣,他狹長的眸子沉暗了瞬。可亦知此刻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將她口中的那宗烏龍案給解釋清楚。

    “那都是晉王妃安排的。我又哪裏曉得,她打的是這般主意,冷不丁就讓她給擺了一道。”

    晉王妃自是指鎮南王的繼室,他名義上的繼母。但晉滁從來不喚她爲母親,而晉王妃自也不敢置喙半句。畢竟人家的正經母親是端敏長公主,她不過區區個繼室,哪裏敢與先長公主比肩

    楊家是晉王妃的父族,白家是晉王妃的母族。

    如今晉滁到了娶親的年紀,她難免就存了幾分私心。約莫是上月中旬的時候,她接了兩家的容貌出衆的小姐入了府上小住了幾日,名面上是打着會親的名號,可實際究竟是爲何,彼此皆是心知肚明。

    晉滁當日不知情,回府後冷不丁撞見在假山花園裏撫琴說笑的二女,還驚了下。

    最後得知是白家楊家的小姐後,也就知曉那晉王妃是打的什麼主意了。

    不過對此他也不甚在意。該回府就回府,該無意撞見那便撞見便是,都懶得迴避一二。

    他恣肆慣了,心裏頭覺得,左右他又不會接招,隨他們如何鬧騰便是。若晉王妃都不覺得此番行爲會有損兩家小姐名節,那他就更不會在乎了。

    倒沒成想此事會讓阿苑吃了悶氣。

    思及至此,晉滁心裏半松半緊。松的是阿苑前頭只是與他置氣罷了,並非之前他猜疑那般是因另有旁人而舍了他去;而緊的是阿苑這醋勁,未免也忒大了些。這日後她嫁進府後,只怕真有的他忙。

    “天可憐見,我這心頭可就僅阿苑一人,其他女子在我眼裏便是那草木石塊一般。任她們如何搔首弄姿,我心裏想着阿苑,從來目不斜視的走,連她們一根頭髮絲都沒瞥過。”

    他拖長了語調似真似假的埋怨着。

    哄人的時候,他自是肯伏低做小的。雙手撐了膝蓋,他俯低了身體與她低垂的視線對上,灼灼的桃花眸似帶着鉤子般不斷瞄她,一個勁的朝她傳達着他的冤屈:“阿苑,我可真是忒冤枉。你是不知,那二女神出鬼沒,專門嚇我。往往我好端端走在路上,她們卻不知打哪突然竄出,簡直要嚇得我魂飛魄散。你說,換哪個,還不得給嚇出個好歹來所以我從來都視她們爲洪水猛獸,避之不及的。偏阿苑道聽途說,不肯信我,也不知來安慰我,還非拿這事來與我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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