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極了與她??致對外的??覺。
讓他覺得猶如夫妻,共經風雨,共享陽光,彼此參與對方的??切,密不可分。
“縱是長平侯府不肯出頭,你????需憂慮。”他俯身將她攔腰抱過,邊往御榻的方向走,邊低眸看她道:“王益的聯合陣,不足爲懼。”
“可是你今日出宮……”
“明日早朝你便會知曉了。”
語罷,大手??揮,揮落了層層疊疊的幔帳。
翌日早朝,金鑾殿上那些昨日還‘因病請假’的重臣們,今日竟重新歸位了半數。??論其他朝臣如何詫異,他們面上毫無異樣,好似之前在大殿上與君王抗議的人不是他們般,照常上書奏事,商議國家大事。
林苑望向殿中正在議事的老臣,雖不知他是誰,具體又擔何職,但隱約能感到那些歸位的重臣中,不少人是以他爲首的。
“那是三朝老臣吳弼,職權不及王益,威望卻可以。”
似是知她疑惑,他輕聲低語與她解釋了??番。
她何其聰慧,他??點她就明瞭,這是要??拉??踩,讓那王益徹底沒了翻身的餘地。
這寥寥幾句看似簡單,可要付諸於實踐,其實又哪裏容易?君王與臣子之間除了相輔相成,還有此消彼長。他此行必是付出了些代價。
她不由側了眸望向身旁正襟危坐的人。
昨個他出宮,是親自登門,拜訪了臣子府邸。
明明他性子再高傲不??,可這????他竟願低了頭,紆尊降貴的去請那對他不遜的老臣歸朝。
察覺到她投來的複雜目光,他握了握她的手。
他自小在宮裏長大,永昌年間,那些臣子掣肘朝廷、制衡君王的手段他見識了不少,而君王邊拉邊打、佐以制衡的心術他??瞭解了不少。他並非是不會用,只是他桀驁慣了,行事作風多是隨心所欲,不肯受人掣肘,尤其是有了絕對的力量之後,更是殺伐果斷,不肯妥協半分。
看哪個不順眼,直接將其打??原形便是。
至於帝王風評,他從不在乎。
只是現在不??樣了,她在乎。那他就要在乎。
陰謀,陽謀,不是他不會用,關鍵是看他願不願了。
縱觀今日的早朝,算是異常和諧,至於想製造不和諧的那撥人,尚還在家中“養病”,大概此刻還未曾確切得知消息,還不知與其同??陣營的半數重臣,皆已上朝了。
朝議將近結束的時候,林侯爺頂着壓力上奏,列舉王益等重臣狂妄自大、欺君罔上等罪行,跪請聖上重重責罰,以振朝綱。
這奏摺??出,朝臣如何不明白,這長平侯府是要??條路到黑的走後戚的路子了。
這條路,榮華富貴是有,屍骨??存可能也有。
這條路多是譭譽參半,??個不慎,便會遺臭萬年。
衆臣心思各異,有些已然從此刻起將其打入絕交的名單,有些選擇謹慎觀望,亦有些底蘊淺的,想趁機依附??去,搏個富貴的。
聖上當朝批覆,王益身爲內閣重臣,慫恿朝臣欺君罔上,實爲大不敬之罪,理應當誅。念其爲國操勞多年,縱無功勞亦有苦勞,遂免其死罪。
宣旨,貶內閣重臣王益爲庶人,褫奪功名,三代之內,不得入朝爲官。
‘養病’的朝臣不止王益自己,可降罪就只王益??人。
人趨利避害是本能。試問,明日早朝,那些與其一個陣營的朝臣,還會繼續在家‘養病’嗎?
答案衆人心裏很清楚。
他們幾乎可以預見了明日,王益衆叛親離的下場。
至此,聖上攜后妃上朝之事,就此塵埃落定了。
毓章宮的人得知朝堂的驚天變故,已經是聖上帶人??道上朝第五日了。
自打聖上將昔日的林良娣尋回宮後,宮裏頭就??直風聲鶴唳的,所以謹慎起見,田喜這段時間也沒敢讓人來捎遞消息,這般一來,毓章宮的耳目難免閉塞了起來。
因而直到第五日了,晉堯才知道,他父皇竟帶着他母親上朝去了!
得知消息的時候,他手裏捧着的瓷碗哐啷落地,裏頭的蛋羹撒了滿地。
他睜大的兩眼滿是震恐。
母親不是都已經回宮了嗎?
不是他母親回了宮,他父皇就不會再發瘋了?
“哎呀小殿下別傷着……”
怕他亂動割傷腳的田喜,急的匆匆拄着拐??來。
晉堯一把揪住了田喜的衣袖,呼哧的喘着氣問:“父皇他,他……”是不是開始血濺朝堂了。
??到太子打了個冷顫,田喜當他擔憂,忙道:“放心吧殿下,聖上英明無比,那些跳樑小醜不會給聖上造成困擾。如今朝堂已經風平浪靜了,沒人再敢置喙聖上的決定。”
晉堯觀他面上好似並未恐懼等害怕之色,方稍稍定了神。
父皇應是沒發瘋。否則,宮裏頭的人,饒是聽聞一兩件其發瘋的殘暴之舉,都足矣令他們魂飛魄散,惶惶不可終日了,又哪裏會如現在這般平靜。
“大伴,日後你莫再讓宮人給你打探消息了。”
他忍不住對田喜道。
經歷了上??世,他有些心灰意懶了,如今他旁的??不想多求了,就只願守着毓章宮平平安安??就成了。至於那木逢春或是誰的,隨他們去吧。
他忍不住望向陽光明媚的殿外。
這??世,會如他所願那般,平平安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