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去年年中吧，五六月好像，杜天寧來我們福利院做義工，對了，你說的那個杜天寧是瘦瘦的，帶着黑色眼睛，斯斯文文的吧。”鄧娟突然問道。
張坤點點頭。
鄧娟笑道：“那就應該沒錯了。對了，張先生怎麼會知道杜天寧的？”
“我和他是老鄉，我們一個地方的，我這次就是來找他的，聽說他在這裏當過義工，所以過來問問。”張坤說道。
“哦，這樣啊。”鄧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過很快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杜天寧和張先生一樣，都是很好很有愛心的人呢，當時他來我們這裏做義工，照顧那些小朋友的時候特別的細膩，很細心也很有耐心的那種，比我們女孩子還要有細心有耐心，院裏很多小朋友都很喜歡他。”
“對了，我還拍了很多杜天寧和小朋友們一起的照片。”鄧娟說着飛快的掏出手機打開相冊，然後找出裏面的一些照片，拿給張坤看。
“張先生你看，這張，是杜天寧和小朋友們一起的合影。”
張坤看着杜鵑手機上的照片。
五個小朋友手牽手站成一排，他們身後一個高大的身影撫摸着其中兩人的小腦袋。
六個面孔俱都帶着燦爛的笑容。所有人都笑的特別開心，開懷。尤其是那個帶着黑色眼鏡的纖瘦男子，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燦爛那麼開懷。
正是張坤曾經在電子公司檔案上看到的杜天寧，不過和公司裏留的照片不同，此時的杜天寧顯得更瘦了。
“還有這個，這個，是我趁杜天寧和小朋友們玩的時候偷偷拍的。”
說着，鄧娟滑動手機，把其他一些杜天寧和小朋友們玩耍的照片一一放給張坤看。
每張照片不盡相同，都是杜天寧和不同小朋友們玩耍的樣子，但又有相同之處，那就是每張照片上，杜天寧笑的都是那麼開心，那麼燦爛。
看着照片中的杜天寧，張坤眼睛微酸。
這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肝癌晚期了。
可是，張坤從他臉上，完全看不出死亡前的恐懼。
有的只是燦爛的笑容。
“怎麼樣，很棒吧，我們常說，杜天寧肯定特別適合我們福利院的工作，院長還說，想要把杜天寧招進來。”
“可惜杜天寧在我們這隻做了兩個月義工就離開了，應該是離開這個城市去其他地方發展了吧，之後還有小朋友問我們，杜叔叔怎麼沒有再來了，哎。”
“當時杜天寧來找我們告辭的時候，也是和張先生您今天一樣，提着很多東西禮物來的，他給每個小朋友們都準備了一份禮物。”
“在知道杜天寧要離開的時候，我們院裏好多女孩子都傷心了好一會兒，院裏喜歡他的女孩子其實不少。”說到這，鄧娟略顯傷感。
張坤笑道：“這裏面有沒有鄧小姐呢。”
聽到張坤的話，鄧娟臉色立刻紅了起來，不過很快就落落大方的笑了笑：“當時我確實也喜歡過杜天寧，畢竟在院裏工作的女孩子，都喜歡那種有愛心有善心，對待孩子細膩細緻的男士呢，尤其這位男士長的還很帥，很陽光。”
“那杜天寧可是錯過了好幾份美好的愛情了。”張坤笑道。
“那杜天寧離開後，你們就沒有再聯繫過他？”
鄧娟搖了搖頭。
“或者，杜天寧在這裏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他以後要去哪裏？”
鄧娟還是搖搖頭。
“抱歉，張先生，可能幫不上你什麼忙，我們確實不知道杜天寧後來去哪了，對了，我這裏有杜天寧電話，您可以嘗試着聯繫一下，也許他手機號碼還沒變。”
說着，鄧娟劃開手機，找出一個號碼放到張坤面前。
張坤看了一下，和之前電子公司給他的檔案上留的電話一樣。
不過張坤沒有說什麼，而是拿出手機記錄了下來。
“謝了，鄧小姐，等一會我就聯繫試試。”張坤笑着感謝道。
鄧娟開心的笑笑，然後繼續領着張坤一起參觀福利院，最終成功等到他們院長回來。
福利院院長拉着張坤說了很多感謝的話，此時，鄧娟的同事已經整理好張坤捐贈的物資並開具了驗收清單。
之後院長還拉着張坤拍了幾張合影，原本還想留着張坤一起喫個晚飯，在張坤的再三告辭之下，才無奈將張坤放走。
大白緩緩駛離福利院之後，張坤找了個停車位停了下來，略做休息。
張坤拿出杜天寧的檔案紙默默嘆了口氣：“線索又斷了。”
“現在怎麼辦。”副駕駛上的葛濤也跟着嘆氣道。
“試着聯繫一下這裏的公安和民政系統去諮詢一下，對了，還有衛生防疫部門，看看他們那裏有沒有杜天寧的消息，只能假設杜天寧沒有離開寶雞，否則，全國這麼大……。”張坤輕輕嘆了口氣。
決定了之後，張坤打開手機導航，尋找這附近的公安，民政，防疫部門地址。
啓動大白，張坤一一找了過去，這次諮詢的問題就很簡單了。
這兩年，轄區內有沒有死去的無名屍長照片上模樣的。照片是從鄧娟手機裏轉過來的。
至於從名字上問，都叫無名屍了，肯定是不知道屍體身份啊，要是杜天寧死亡時身上有能證明其身份的東西，早就被收拾的負責人將消息發回邵西了。
抱着萬一的希望，最終也沒有讓張坤失望。
他果然沒有從這方面獲得什麼消息。
張坤一開始就知道這個方法想要有所收穫的機會十分渺茫，畢竟，這雖然說不上大海撈針，但，和在一個魚塘裏撈針差不多了，全看運氣。
一直到夜幕降臨，張坤走遍了杜天寧曾經工作和租房住過的公司區公安分局，區民政局，區防疫部門，和福利院所屬的區公安分局，區民政局，區防疫部門。
得到的答案都是相同的。
沒有。
之後張坤還去諮詢了寶雞市公安局、市民政局、市防疫部門，結果也一樣。
張坤一臉疲倦的坐在大白裏，拿出杜天寧的檔案默默看着。
他真的有點黔驢技窮的感覺了。
該怎麼辦。
杜天寧，你到底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