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高波什麼也不敢說,灰溜溜的跟在他們身後。
見沈洲等人走了,方盛則拉着板車回去休息。最快手機端:
到了住處,剛剛進門,沈洲就朝着裏面喊道,“宋伯伯,來客人了”
宋浩軒剛想休息,聽到沈洲的話,才從牀上爬起來。
當看到是古鹹平時,先是一愣,然後氣哼哼的扭過頭去,不搭理他。
古鹹平乾笑幾聲,陪着笑臉說道,“老宋,都怪我有眼無珠。”
他把經過跟宋浩軒說了一遍。
宋浩軒哼了一聲,說道,“老古,不是我說你,你就是不識好壞人別人死心塌地幫你,你卻以爲他在坑你而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你卻把他當成了好朋友”
高波被宋浩軒說得無地自容的。
按照古鹹平所說,高波是他們古玩協會的會員,也很喜歡收集古玩之類的物件。
跟古鹹平關係也很不錯。
不過他實力有限,收集的不過是些銅錢之類的便宜貨而已。
因爲染上賭癮,把家底輸了個精光,連那點藏品都賣了用來還債。
最後實在沒辦法,纔跟錢有爲合作。
沈洲問他,“你在哪見過錢有爲”
到了這種時候,高波也不敢說謊。
“三天前,我特意到村裏來見錢有爲。當時包括老陳在內,一共有四個人。我們把設置圈套的細節都商量好。當時老陳問錢有爲,村裏有什麼你感興趣的東西嗎你最近爲什麼老是圍着這個村子轉錢有爲說,村子裏確實有一件他很感興趣的東西。可想要把它拿到手,卻有些困難。”
聽他這麼說,連沈洲也是一愣。
因爲錢有爲雖然最擅長作假,可眼光也很不錯。
能讓他看上眼的,肯定不是普通貨色。
大夥都目不轉睛的注視着高波,等着他說下去。
高波說道,“老陳問他,是個什麼東西錢有爲告訴他,是一隻明成化鬥彩大碗。”
古鹹平臉上也滿是興奮的神色。要知道,成化鬥彩,都是珍寶級別的物件。
如果外觀保持完好的話,每一件拿出來,都是億級的寶貝。
古鹹平問道,“他在哪見到那隻大碗的”
高波苦着臉,說道,“錢有爲這個傢伙很狡猾,當然不會說實話,不過東西肯定在這個村子裏。連他都沒有機會下手,說明那件東西收藏得很好。”
古鹹平眼睛直放光,說道,“不把這個大漏撿到手,我們就不離開村子”
宋浩軒卻皺着眉頭看着他。
其實他和沈洲就是奔着大漏來的,如今又來了個競爭者。
他暗自下定決心,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讓古鹹平這個老傢伙得手。
他毫不客氣的說道,“老古,小沈幫你挽回很大損失。如果有什麼好事,可要給我們留一份。否則的話,我把你這件丟臉事在奉陽城宣揚出去,讓你顏面盡失”
古鹹平很不滿意的看着他。
可這確實是一件丟臉事,他一向以爲,自己在收藏界很有地位,結果差點砸了鍋。
雖然一肚子怒氣,他還是苦着臉說道,“你們放心,有好處我肯定不會忘記你們。”
第二天早上,宋浩軒和古鹹平裝成博物館工作人員的模樣,挨家挨戶調查情況。
他們兩個的穿着打扮跟身份很相符,倒是沒有人懷疑他們。
可他們兩個互相看着不順眼,經常爭個不停的。
沈洲仍舊和方盛一起,拖着那輛板車收舊貨。
方盛在村裏住了很長時間,對於村裏的情況倒是很熟悉。
沈洲問他,“有沒有見過一隻看着很值錢的瓷碗”
方盛尋思了一會,忽的眼睛一亮,說道,“我倒是真見過一隻。”
“真的”沈洲立刻變得興奮起來,問道,“你在哪見到的”
方盛說道,有一天他去一戶人家收破爛,看到他們正在用一隻大碗喂狗。
當時他就覺得那隻大碗有些與衆不同。
只是因爲上面很髒,他並沒仔細看,經過沈洲的提醒,他纔想了起來。
“要不我們去看看”方盛迫不及待的問道。
他在外面流浪一年多,就是想撿個大漏。
如果這次能成功,那麼他的目的達到,就可以回家幫父親打理生意,這簡直成了他的一個心結。
沈洲答應着,不過總得找個藉口纔行。
方盛笑着說道,“這個好辦,我去過他家幾次,跟他們比較熟。我們假裝進去喝水,你仔細看看那隻大碗。”
沈洲答應着,跟方盛拖着板車,到了村子中央一戶人家的門口。
跟別的人家不同,他家院落非常整齊,圍牆足有一丈多高。
兩扇黑漆大門緊緊關閉着,透過大門縫隙,沈洲向着院子裏看了一眼。
院裏非常安靜,一個人影都沒有。
方盛把板車停在大門外面,然後輕輕敲了敲大門。
隨着噹噹聲響起,一陣狗叫聲從裏面傳出來。
有人走出來,向着外面看了看,然後問道,“原來是小方,你有什麼事嗎”
對方說話的聲音倒是很溫和。
沈洲這纔看清楚,那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
因爲長期風吹日曬,皮膚有些發黑,身體倒是很結實。
方盛陪着笑,說道,“譚大哥,家裏有什麼要賣的嗎”
對方搖搖頭,“小方,你不是前兩天才來過嗎東西都賣給你了。我會替你攢着的。”
聽他這麼說,方盛臉上浮現出一絲失望的神色。
不過立刻又笑着說道,“譚大哥,我有些口渴,想進去喝點水,可以嗎”
“當然可以。”對方答應得很痛快,然後把大門打開,讓沈洲和方盛進了院子。
他家的院子收拾得很乾淨,院中央,還停着一輛轎車,看來家裏條件很不錯。
他很熱情的把沈洲和方盛讓進屋。
聽到說話聲,兩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迎出來。看模樣,他們應該是譚強的兒子。
他們跟他父親一樣,身材都很健碩。
看到方盛,都笑着跟他開玩笑,似乎跟方盛很熟。
沈洲發現,整座院子,都被高高的圍牆圍着,連窗戶上也被鐵條封着。
他們家還有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難怪錢有爲這麼長時間,也沒找到機會下手。
對於他們來說,如果見到滿意的物件,就會不惜使用一切手段,把它拿到手。
甚至是搶
可錢有爲也很清楚,徐詩涵等人在注意着他,他不敢做得太過分。
沈洲和方盛進了屋,在外屋拴着一隻黃狗。
它大約一米多高,是鄉村很常見的那種土狗。
模樣倒是很兇,朝着沈洲和方盛齜牙咧嘴的叫個不停。
譚強朝着它喝道,“大黃,不許亂叫”
那隻狗倒是很聽話,立刻就沒了聲音。
沈洲的目光,落在牆角處的一隻大碗上面。
很明顯,它是用來喂狗的。
雖然上面沾滿了污漬,可仍舊能夠看得出來。
在淺藍色的底子上,繪着六個紅色的桃形圖案。
沈洲眼光犀利,一眼就看了出來,那是成化年間的鬥彩大碗。
桃和逃同音,代表着避禍的意思。他的心跳跟着加快起來。
這樣一隻價值過億的成化六桃鬥彩大碗,居然被他們給當了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