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嘆了口氣,掏出手機給周書月打了過去,“喂,睡了嗎?”
“還沒呢,你們到哪了?”
周書月現在倒是很想睡覺,可張雪然剛回到酒店就拉住她,聲淚俱下的討伐起了阿瑞的罪行。
“我現在在車上。”連天想了想,還是不知道怎麼告訴周書月實情。
沒辦法,只能再把自己的奶奶扯出來了,“剛纔老家給我打電話,說是我奶奶的病情又加重了,讓我趕緊回去一趟。”
“時間真的是太緊了,想和你當面說個再見也沒機會,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還和我這麼客氣幹什麼?”
周書月也有些着急,“奶奶她到底怎麼樣了啊?不行你回去把她接到洛京來,這裏的醫療水平這麼發達,肯定能治好奶奶的病的。”
聽着周書月焦急的語氣,連天的心情這纔好轉了一些,“不用,我奶奶這就是老毛病,翻來覆去的已經好多年了。”
“再說了,有你這麼漂亮的孫媳婦掛念着她,她絕對會沒事的,我奶奶可還等着給咱們兩個看兒子呢。”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話!”周書月大聲道:“你先回去看一看,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千萬不要客氣,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的,明白嗎?”
周書月覺得自己作爲連天的女朋友,在這麼重要的時候都沒法陪他回去,心裏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放心吧!等有需要麻煩你的地方,我一定會來麻煩你的。我這邊還在開車,先不說了啊。”
張雪然把耳朵湊在周書月的電話上,偷聽着兩人的談話。
周書月推了她好幾次也沒什麼效果,只好作罷。
現在聽見連天要掛電話,她也顧不上再和阿瑞置氣,急忙問道:“阿瑞呢?他也和你一起回去嗎?”
連天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阿瑞,“對啊,他現在和我在一起呢。這幾百公里的路我一個人可開不回去。”
周書月索性直接把電話遞給了張雪然,她也不客氣,直接接過電話說道:“你不是有什麼叔嗎?讓他開直升飛機送你回去啊。”
張雪然心裏有點不滿,你回去就回去吧,幹嘛非得帶着人家阿瑞一起呢?
你把他帶走了,讓我什麼時候才能脫單啊?
“你以爲那直升飛機是說用就用的?上次只不過是剛好湊巧,所以我才佔了一個便宜。”
連天想了想又說道:“不過下次你和書月要再遇到什麼危險,記得第一時間給我們打電話。到那時候我再坐着直升飛機回來救你們。”
“閉上你的烏鴉嘴吧!一天天的咒誰呢!”說完張雪然直接掛斷了電話。
周書月問道:“你這是幹嘛啊?怎麼又生這麼大氣呢?”
張雪然不滿道:“你們倆是不是商量好了故意欺負我的?明明知道我對阿瑞有意思,現在連天又把阿瑞給帶走了。”
“你們是不是就希望我沒男朋友?就希望我一個人天天在這喫你們的狗糧?”
周書月看着她有些好笑,“連天不是都說了嘛,大晚上他一個人開那麼遠的車不安全。”
“再說了,阿瑞又不是不回來了,實在不行等咱們開完酒會,回到晉市你直接找他表白。”
“周書月,我可警告你啊。”張雪然突然一臉嚴肅道:“咱們兩個是閨蜜,關鍵時候你可得站在我這邊!”
“知道了!”
連天看着嘟嘟響的電話,實在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又說錯了,這女人心思怎麼一個比一個難猜呢?
他轉過頭看着阿瑞,“阿瑞,你有沒有想找一個女朋友的想法?”
“沒有。”
連天怕他抹不開面子又說道:“那你和我說句實話,以前那個幼兒園老師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假的,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找過女朋友。”
“不是吧?”連天誇張的大喊一聲,“難道你心裏一點點這個想法都沒有嗎?”
“我爲什麼會有這個想法?”阿瑞看了連天一眼,“一個人不香嗎?”
“一個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從來不用在乎別人的感受,做什麼事情也不用和別人報告。”
“更不用低聲下氣的去討好別人,爲什麼要找女朋友呢?”
連天總感覺阿瑞是在取笑自己,但是卻找不到什麼證據。
不過仔細想了想,阿瑞說的也確實有點道理。
人都是這樣的,單身久了就急着想找對象。
等有了對象,又會羨慕自己的時候。
連天調了一下座椅,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還是有區別的,難道你心裏就沒有那種過孤零零的感覺嗎?”
“哪怕自己身邊圍了再多人,也感覺自己總是一個人,可要是有女朋友的話,起碼心裏也能有個寄託。”
“有個女朋友也挺好的啊,她們雖然偶爾會無理取鬧,可正因爲這樣,平淡乏味的生活也變得多姿多彩了起來。”
說完連天突然覺得有些睏意,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先睡一會啊,等會起來換你。”
等他睡着後,阿瑞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了一句,“像我這種過了今天沒明天的人,也配有女朋友嗎?還是別拉着別人和我一起受苦了。”
連天他們這次的目的地還是蘇市的柳如煙家。
一是自己前兩天走的匆忙,不告而別多少有些不太禮貌。
二是自己也確實覺得,在那個江南小鎮裏的日子確實讓自己挺開心的。
但連天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這短短的兩天時間裏,柳如煙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柳如雨上高中了。
今天白天柳如煙剛和吳阿姨一起歡天喜地的把她送到了新的學校。
兩人回來的時候卻遇見了柳如煙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譚莉雅。
譚莉雅以前和柳如煙住在一個村,後來跟着父母進了城,兩個人也就好多年沒有聯繫了。
今天一見,姐妹倆自然有說不完的話。
柳如煙就先讓吳阿姨回去,她想留在市裏和譚莉雅逛逛再回去。
吳阿姨剛一走,譚莉雅立馬就問道:“你聽說了沒,趙倩倩嫁人了。”
“啊?不會吧?”柳如煙一臉驚訝。“我沒聽說呀,她纔多大呀就急着嫁人。”
趙倩倩和她們兩個也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只不過後來柳如煙去了外地,慢慢的也就都沒有聯繫。
“還不是因爲她傻。”說着譚莉雅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看人家有錢就什麼都不管了。幾句話就被人家給騙到了手。”
柳如煙嘆了口氣,聽到自己曾經的好朋友變成這樣,她難免有些觸景傷情。
“她最近過得怎麼樣?她老公對她好嗎?”
“不知道。”趙倩倩說道:“我也好久沒和她聯繫了,不過聽說她老公確實挺有錢的,好像開的還是寶馬。”
“是嗎?那確實還不錯。”柳如煙笑道:“你呢,有沒有找到順眼的?我記得那時候你眼光可是很高的。”
“那當然了。”譚莉雅有些驕傲的說道:“趙倩倩她都找了個開寶馬的,我怎麼也得比過她吧?”
柳如煙看着眼前熟悉的譚莉雅,突然感覺到一陣陌生。
誰都知道錢好,有了錢可以買任何自己想要的東西,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爲什麼不想着通過自己的努力來賺錢呢?
爲什麼一定要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呢?
那些有錢人之所以能賺那麼多錢,不正是因爲人家的頭腦聰明,看事情比其他人看的透徹嗎?
你以爲自己賣弄一下姿色,三言兩語就可以讓人家對你言聽計從,馬首是瞻。
其實不過都是一場心照不宣的遊戲罷了。
你看上的是人家的錢。
人家又何嘗不是看上了你的年輕的身體呢?
既然是人,爲什麼不把自己好好活成一個人,而要活成別人的一個玩具呢?
但可怕的不是她們不明白這個道理,而是她們明白這個道理卻依然趨之若鶩。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選擇生活的權利。
所以這些話柳如煙是不會和譚莉雅說的,她的敷衍道:“是嗎?那你可得好好加油了,到時候結婚的時候通知我,我給你當伴娘。”
柳如煙現在有些後悔自己剛纔爲什麼不和吳阿姨一起回去。
沒想到譚莉雅卻絲毫沒有聽出柳如煙話裏話外的敷衍之意,依舊興致勃勃的說道:“我以後肯定要找一個超級超級有錢的男朋友,不僅要有錢,還得捨得對我花錢。”
“人還要長得特別帥,個子得一米八左右,但是特別專心,只喜歡我一個,對其他女人連看都不看一眼。”
“要給我買一所特別大的房子,最好是靠近海的,因爲我喜歡海,房產證上要寫我的名字。”
“你知道我爲什麼非得找一個有錢的老公嗎?因爲只有找一個有錢的老公才能請得起保姆,我纔不用天天洗衣做飯。”
“洗衣做飯這些活本來就不是咱們乾的,他們是娶老婆,又不是請保姆,你說對不對?”
譚莉雅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聽的柳如煙眼睛都瞪大了。
記得兩個人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挺有共同語言的啊,現在這三觀怎麼差這麼多呢?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尷尬的應付道:“你說這種男人應該是全天下最好的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