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大，我們是來找龍爺借錢的。”
傅鳴笑嘻嘻的掏出一包煙，在人羣中散了一圈。
“誰介紹你們來的？”光頭男見煙還不錯，臉色也緩了下來。
方夜說道：“是方炎介紹的。”
“哦？你們也是老方介紹來的？”
方夜的眼睛一下就眯了起來：“怎麼，今晚還有方炎介紹的其他人來借錢嗎？”
“一個騎電動車的小老頭，已經進去很久了。”一名男子邊吞雲吐霧邊說道。
傅鳴笑道：“老大們，我們也是第一次來龍爺這借錢，不知道有什麼特別的規矩，給我們說道說道唄？”
光頭男說道：“既然是老方介紹的，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只要把身份證帶上就行了，如果是十萬以下，五分鐘就能辦完手續拿到錢了。”
傅鳴說道：“挺快的嗎，那爲何之前那個老頭到現在還沒出來？”
光頭男冷哼道：“這我哪知道，你自己進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那倒也是，我們就先進去了。”
“嗯，進門後一直往前走，看到一個水池往左拐就到了，龍爺在二樓。”
“好的，多謝了。”
兩人進去之後，一名男子突然問道：“南哥，咱們好像忘了搜身了吧？”
光頭男笑道：“咳，就這倆瘦不拉嘰的傻小子，有什麼好搜的，來來來，咱們繼續喝！”
進門之後，方夜才知道這汽修廠遠比外面看起來要大，空地上停滿了廢舊的汽車，隔着老遠就能聞到刺鼻的鐵鏽味和機油味……
汽修廠內的一棟四層小樓裏，身上溼答答的方雲正坐在沙發上焦急地等待着。
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幾名男子正圍在一張桌子上炸金花。
方雲已經在這坐很久了，肥蟲的手下們只說龍爺在忙，具體忙些什麼，要忙到什麼時候卻是一概不說，只能乾等了。
咔嚓！
經理室的門終於打開了，一名臉帶紅暈的女祕書走了出來，惹得幾個男人偷瞄不已。
“方先生是吧，龍爺讓你進去。”
“好的，謝謝！”
方雲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跟着她走進了辦公室裏。
雜亂不堪的大班臺後面，一名肥頭大耳的男子正在整理西褲，空氣中似乎還殘留着某些糜糜氣息……
“方先生是吧，請坐。”
“謝謝。”方雲剛坐下，就感覺屁股上有點不對勁，他伸手一摸，居然是一條撕得稀爛的黑絲襪……
他不動聲色地將絲襪扔到了地上，然後正襟危坐。
肥蟲點燃了一根菸，美美地吸了一口：“聽說是方炎介紹你來的？”
方雲點點頭：“是的，他是我親大哥。”
“哦，原來是親兄弟啊，哈哈哈哈。”肥蟲哈哈一笑，“說吧，你想借多少？”
方雲伸出兩個手指：“我想借兩萬。”
肥蟲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才兩萬這麼少？”
方雲回答道：“是的，兩萬就夠了。”
“那好吧，身份證帶來了沒？”
“帶着呢。”方雲趕緊從口袋裏掏出了還在滴水的錢包，抽出身份證放在了檯面上。
肥蟲似乎不想碰這溼答答的身份證，只是打了個響指，女祕書扭着腰肢過來了。
“檢查一下身份證，沒問題就帶方先生去拍個照，然後複印籤合同，拿兩萬塊給他。”
“好的龍爺。”女祕書媚笑着拿起了身份證，隨便掃了幾眼就對方雲說道，“方先生，請隨我到隔壁拍照吧。”
方雲有些不明所以，邊走邊問道：“借錢不是寫借條就行了嗎，還要拍什麼照啊？”
女祕書解釋道：“只是走一下程序，拍個手持身份證的正面照而已，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
“那好吧。”
在一間小屋子裏拍完照片後，方雲剛走出來，就見到一個平頭男子帶着一名十六七歲的女學生過來了。
看清那名女學生的相貌後，方雲直接叫出聲來：“林媛媛，你怎麼在這？”
林媛媛擡頭一看，這位溼淋淋的大叔似乎有點眼熟啊。
“大叔，你是？”
“我是你方叔叔啊，你爸的老工友，不記得我了？”
林媛媛臉色突然一白，她做夢也想不到居然在這種地方遇到了父親的工友！
“方……方叔叔好。”
方雲疑惑道：“媛媛，你在這幹嘛？”
平頭男陰陽怪氣地說道：“來龍爺這還能幹嘛，當然是借錢啊！”
方雲愕然道：“媛媛，原來你是來借錢的，爲什麼？”
平頭男子不耐煩地說道：“老頭子，你廢這麼多話幹什麼，你能借錢，難道就不許別人借了，趕緊讓開，別耽誤勞資拍照。”
方雲問道：“拍什麼照，也是手持身份證的嗎？”
平頭男子嘿嘿一笑：“當然是手持身份證的照片，不過跟你的有點不太一樣。”
“哪不一樣？”
“你比她多了一件衣服，懂了吧老頭，哈哈哈哈哈哈！”平頭男子壞笑不已，而林媛媛則是羞紅了臉。
方雲臉色大變：“不是吧，怎麼可以拍這種照片，你讓人家以後如何嫁人？”
平頭男子惡狠狠地啐了一口：“老古董滾一邊去，勞資懶得跟你解釋！”
女祕書解釋道：“方先生，這是我們公司的規定，凡是女學生借錢都要拍這種照片的，因爲她們沒有收入，只是防止賴賬的手段而已。”
方雲搖頭道：“不行不行，她爸爸絕不會答應的！”
林媛媛說道：“方叔叔，借錢是我一個人的事，與我爸沒有任何關係！”
平頭男子冷笑道：“聽到沒老頭，這是她心甘情願的，我們是正經做生意，從來不會強迫別人。”
方雲依然固執己見：“那也不行，她還是個孩子，哪有什麼辨別是非的能力，這照片一拍出來，她以後一定會後悔莫及的！”
平頭男子怒道：“你特麼還槓上了是嗎？我再問一次，讓不讓開？”
他的聲音有點大，幾名男子停下手中的牌，全都面無表情地看向了方雲。
“要不這樣，她要借多少錢，算我頭上總行了吧？”方雲暗道不妙，只好另提了一個建議。
平頭男子卻是不樂意了，算你頭上？那能坑的人豈不是又少了一個，當我傻子啊？
“算你嗎逼，給勞資滾一邊去！”
方雲卻是寸步不讓，直接護在了林媛媛的身前。
“好，這是你自找的。”平頭男冷笑道，“兄弟們，有人皮癢癢了，過來給他鬆鬆骨！”
“嗎的，居然敢在汽修廠鬧事，膽真特麼肥啊！”
幾名男子扔掉紙牌，罵罵咧咧地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