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明大婚?”
崑崙山玉虛宮,後山飛瀑閣樓。
廣成子看着面前擺着的請帖,目中帶着幾分猶豫。
閣樓中,十二金仙來了九位,缺了在陳塘關暫且住下的太乙與玉鼎。
赤精子扶須道:“截教此時大婚,必有算計。”
文殊頗爲認可地點點頭,言道:
“不錯,哪有鬥法剛結束,就直接要開始大婚的?
而且金靈聖母與趙公明?
莫非,是截教內部外門和內門有間隙,想通過這次大婚,然後讓內門和外門緊密聯合?
若如此,咱們當要多考量考量了。”
側旁,那不在十二金仙之列,但近來頗爲活躍的雲中子,不由得扶須輕嘆。
他道:“金靈與公明之事,貧道早有耳聞,他們此前之事祕而不宣,早已是道侶多年。
這次辦大婚,或許沒有各種彎彎繞繞,就是爲了在大劫之前,解決一二心事罷。”
廣成子道:“先不必考慮這大婚爲何舉行。
此次截教發來請柬,其內言辭懇切,若是咱們不給迴應,未免就弱了咱們老師的麪皮。
各位師弟師妹可有什麼應對之策?
若要派人過去,如何能圓滿而歸?”
衆仙頓時被這問題難住了。
闡截初戰剛罷,雙方已是完全決裂,這個時候無論誰過去,都像是給截教添堵。
截教人多嘴雜,也不乏太乙真人這般善口技者,若是一二話語不對打起來,非但過去的仙人危險,又讓人說他們闡教故意去打砸。
當真是頗爲爲難。
那道行天尊笑道:“師兄,貧道倒是有個主意。”
“講來。”
“咱們玉虛宮,不是有兩位據說與大劫密切相關的弟子,一人喚做姜尚,一豹喚做申豹,他們如今道行已算湊合,申豹已是過了金仙劫,姜尚……”
道行天尊話語一頓,納悶道:“他成仙了沒?”
“還沒,”赤精子禁不住一手扶額,“貧道受師命負責指點他修行,當真愚、咳,也不能說愚鈍,他是那種、那種很特別的煉氣士。
幾元會遇不到一個,一個不留神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險,稍微不留意估計就能渡劫成就地仙果位。
當真是……”
“哈哈!”
那稍年輕些的靈寶大法師撫掌輕笑,隨後就發現各位同門表情嚴肅,也就縮了縮脖子,停下了笑聲。
這不好笑嗎?
黃龍道人道:“貧道去吧,之前大戰貧道也沒出手,只要臉皮夠厚,任他們說什麼,貧道都不答應就是了。”
“這可當真是個苦差事。”
“也不一定,”廣成子笑道,“長庚師弟自是會去的,有長庚師弟在旁照料,黃龍師弟自不必多擔心。
是了,那姜尚還有另一重身份,當與黃龍師弟一同前去,截教自不會對他爲難。”
赤精子道:“那申豹前世乃是金鰲島煉氣士,也可同去。”
“如此,就這般定下,”廣成子面露正色,“稍後備一份厚禮,由黃龍師弟、申豹師弟、姜尚師弟,一同去截教賀喜。”
衆仙各自點頭,盡皆稱善。
不多時,赤精子與黃龍真人去後山尋申豹與姜尚。
申豹正在山澗旁修行,身周飄着淡淡的清氣,自身道韻無比周正,眉目也沒了什麼妖氣,兩鬢白髮更增幾分仙風道骨之感。
專業一點,這叫鶴髮。
赤精子言說去截教賀喜之事,申豹面露爲難,畢竟他也知闡截已起了大戰。
但他思前想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雖然這如同主動去坐砧板,但自己或許也能爲三教一家親發揮點作用,讓大家以後鬥法的時候念些舊情。
於是,赤精子與黃龍真人再去找尋姜尚。
姜尚正在玉虛宮側旁一處迴廊中,與幾位剛上玉虛宮不過數百年的仙人論道,他坐在稍顯角落的位置,此刻閉目凝神,思夢之道、入鄉之法。
瞌睡了。
赤精子與黃龍真人對視一眼,含笑向前。
正論道的各位玉虛仙停下話語,一人連忙用仙力推了下姜尚,姜尚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他睜開雙眼,眼底還是迷茫,下意識就拱拱手,笑道:“貧道曾有三十二房妻妾,不如就說說這人慾大道。”
赤精子、黃龍真人腳步一頓,額頭齊齊掛滿黑線。
這容易走火入魔的根,這不就找到了?
也不知是哪位玉虛仙笑了聲,迴廊內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笑聲,讓玉虛宮更增幾分男仙們的愉悅。
……
歲月如白駒過隙,一個半月眨眼就過。
截教該趕回五部洲的都已趕過來了,趙公明與金靈聖母即將大婚的消息,也在五湖四海傳遍了。
因大劫所涉,截教並未廣撒請帖,以免各位與截教仙有一腿、咳,有交情的非截教仙人陷入劫運。
除卻給闡教的請帖,讓闡教自己發揮之外,截教的請帖分給了四個勢力。
首先自然是天庭。
截教大師兄多寶道人正式發出請帖,邀請太白金星、月老幾位正神來喫喜酒。
本來還有一隻請柬是給天庭某位元帥準備的,但截教也不確定,現在玉帝化身更新到了多少代,是否還是那荃峒,就怕發了個寂寞,也就乾脆不發。
其次就是三千世界中的仙盟,各位仙盟副盟主盡皆有邀請,負責發請柬的便是呂嶽。
呂嶽本來還擔心,這些副盟主可能不給他們截教面子,想着在請柬上搞點奇毒,解藥放在喜宴上。
但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做個好仙,收住了這種專業且瘋狂的念頭。
各位仙盟副盟主有半數答應前來,有半數要看手中事務,畢竟現如今仙盟也是三千世界數一數二的大勢力,他們自是要慎重一些。
第三個收到請柬的勢力就是鄰居龍族。
只不過龍族剛經歷過陳塘之傷,現在挺鬱悶的,估計也就是送來幾百只寶箱,不會有重量人物參加。
第四方勢力卻是外人不可知的。
趙公明邀了小瓊峯棋牌室各位成員,以及坐騎兼主勺白澤。
他在度仙門黑池峯混喫混喝的那段歲月,自也是十分瀟灑、記憶猶新,這請柬私人性質較重。
但這裏面就有了一點點風險。
白澤什麼的無所謂,趨吉避凶又皮糙肉厚。
重點就在於,靈娥要出山了。
趙公明的請柬中,明明白白寫着藍靈娥的名諱,靈娥從師兄手中接過時,也是頗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