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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159 入贅(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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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皇甫曜月的屋子裏。

    拓跋罕林閉着眼睛,靜靜的躺在皇甫曜月那張寬大的雕花木牀上。

    皇甫曜月睏倦的趴在牀邊,一臉睏倦之色。

    拓跋罕林撞上大樹,倒下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痛到了極致,比打掉孩子的時候還痛。轉身,瘋狂的跑回了他的身邊,用手捂住了他的傷口,試圖阻止汩汩往外冒的鮮血,一邊淚眼模糊,驚慌失措的大喊:“娘,您快救救他,您快救救他”

    衆人回神,同時朝着他們的方向奔來。

    “青鸞,回屋將藥箱拿來”

    孟倩幽急聲吩咐。

    青鸞應聲,快速而去。

    衆人跑到他們身邊。

    拓跋罕林的鮮血不僅染紅了自己的衣袍,連皇甫曜月的衣袖也染紅了。

    看着皇甫曜月慌亂的神色,看着死命捂住拓跋罕林傷口的動作,齊王爺和齊王妃沉默了。

    藥箱拿來,孟倩幽吩咐皇甫曜月鬆開手,將止血藥灑在拓跋罕林的傷口上,然後命人擡他去客房。

    “擡去我的房間”

    皇甫曜月眼睛一刻也不離開拓跋罕林,急切的說。

    下人看向孟倩幽。

    孟倩幽點頭。

    下人們輕輕的擡起拓跋罕林,送到了皇甫曜月的屋子裏。

    三天了,就連喫飯,皇甫曜月都在牀邊,時不時的探探他的鼻息,唯恐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拓跋罕林就此過去。

    今日,再也熬不住睏意,趴在牀上睡着了。

    拓跋罕林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似要轉醒,皇甫曜月困頓至極,依舊趴在牀上,沒有察覺。

    又過了一會兒,拓跋罕林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環境,愣住。

    有呼吸聲傳來。

    拓跋罕林微微轉動自己的頭,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皇甫曜月側趴着的熟睡的小臉映入他的眼簾。

    嘴角露出了笑意,抑制不住的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撫摸一下她的臉龐,卻在距離她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住。皇甫曜月歇斯底里、充滿恨意的大叫又浮現在了他的面前。

    臉上的笑意消失,伸出的手也撤了回來,拓跋罕林心裏疼的厲害。他知道,皇甫曜月恨他,卻不知她恨他已經到了想要他去死的地步,也許早在他逼迫她喝下落胎藥的時候,月兒的心中就有這樣的想法了吧。自己這次又沒有死成,她的心裏會是極其失望吧。

    想到此,深深嘆了一口氣。

    連續幾日,拓跋罕林一直未醒,皇甫曜月時刻保持着驚醒,今日是在是困極了,纔不小心打了一個盹。

    拓跋罕林的嘆氣聲,一下在驚醒了她,睜眼,猛然擡起頭,第一個動作就是伸出手,去他的鼻子下探還有沒有氣息。不料,手伸出去,卻看到一雙明亮的眸子在靜靜的看着自己。

    手頓住,人愣住,呆呆的看着拓跋罕林。

    “月兒。”

    拓跋罕林小心的喊了一聲,聲音有些嘶啞。

    皇甫曜月驚醒,收回手,慌亂的站了起來,大步的轉身離開。

    看到她的動作,拓跋翰林的心沉到了谷底,眼神暗淡了下去。

    豈料,皇甫曜月並沒有往外走,而是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溫水,端着走回了牀邊。

    拓跋罕林的眼神又明亮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慢慢走近。

    皇甫曜月抿了抿脣,拿起一邊一直備着的小勺,舀了一勺水遞到了他嘴邊。

    拓跋罕林眼裏浮現淚花,聲音有些顫抖的又喊了一聲:“月兒”

    皇甫曜月不應聲,固執的將小勺端在他面前。

    拓跋罕林笑着張開嘴,皇甫曜月將水喂進了他的嘴裏,然後又一勺

    拓跋罕林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胸前,打溼了胸前的薄被,灼燙了皇甫曜月的心。

    “哐當”

    皇甫曜月將茶杯和小勺墩放在牀前的小几上,怒目瞪着他。

    拓跋罕林伸出手,費力的想要拉住她的手,在剛碰觸到她的手指頭時,被她一把甩開。

    “嘶”

    拓跋罕林牽扯到了傷口,不小心發出了聲音。

    皇甫曜月眼中浮現驚慌之色,急忙俯身查看他的傷口。

    拓跋罕林用盡力氣,伸出雙手,將她抱在了自己胸前,淚水打溼了她的頭髮,聲聲溫柔的呼喚:“月兒,月兒,月兒”

    皇甫曜月沒有掙扎,頭埋在他的胸膛上,眼淚無聲的落下。

    良久,拓跋罕林放開手,捧起皇甫曜月的臉,笨拙的給她擦去了眼淚,淚中帶笑的看着她:“月兒,能一睜眼看到你,真好。”

    “你不要想太多了,我是怕被人照顧不好,你死了,對我們齊王府的名聲不好。”

    皇甫曜月終於開口,聲音裏帶着倔強和不自在。

    “我知道,我知道。”

    拓跋罕林附和她,“所以,我不敢死,我要活着恕罪,下半生做牛做馬,任你差遣。”

    “不用了,我消受不起,過幾日,你傷勢好了,我會親自送你回南城。”

    皇甫曜月口是心非的說。

    拓跋罕林低低的笑了起來:“月兒,你沒聽說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嗎既然我入了你這閨房,你休想再趕走我。”

    “你”

    皇甫曜月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看向他,半晌才憋出了兩個字:“無賴”

    “月兒說的不錯,我就是耍無賴了,你若是敢送我回南城,出了這王府,我就往那石獅子上撞,你信不信”

    “你”

    皇甫曜月氣的跺腳:“你這堂堂的一國帝王,怎麼跟個市井無賴似的,我、我、我不管你了,餓死你算了。”

    說完,扭頭,怒氣衝衝的跑了出去。

    拓跋罕林沒有喊她,滿臉含笑的看着她如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跑了出去,心裏被某種情緒填的滿滿的。

    屋子裏靜謐下來,拓跋罕林也有些累了,閉上了眼睛。

    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拓跋罕林睜開眼睛,皇甫曜月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端了一小碗粥進來,走到牀前,一聲不響的重新拿起小勺,舀了米粥送到他面前。

    拓跋罕林滿眼含笑喫完。

    將碗放在小几上,皇甫曜月起身給他蓋了蓋薄被:“我去熬藥,你先睡一會兒,等熬好了,我再進來喊你。”

    拓跋罕林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用了,我沒事了,你上來陪我休息一會兒吧。”

    皇甫曜月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的嚷他:“拓跋罕林,你不要得寸進尺了,我們已經和離了,沒有任何關係了,你”

    話沒說完,拓跋罕林一用力,皇甫曜月再次趴伏在了他的身上,低沉的笑聲也隨着想在了她耳邊:“現在有關係了嗎”

    “你”

    皇甫曜月想要掙扎,剛動了一下,拓跋罕林的嘶聲又起,還伴隨着一聲:“好痛”

    “活該,怎麼不疼死你”

    皇甫曜月一邊嗆聲他,一邊停止了掙扎的動作。

    拓跋罕林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緊抓着她的手不放:“你應了我,陪我睡一會兒,我便不會疼了。”

    “疼死你算了”

    皇甫曜月掙脫了他的鉗制,猛然站了起來。

    這次是真的牽扯到了傷口,拓跋罕林卻一聲未吭,依然保持着笑意,看着她。

    “閉眼,睡”

    皇甫曜月蠻橫的下令。

    知道她不會陪自己休息,拓跋罕林沒再堅持,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皇甫曜月給他蓋了蓋薄被,輕手輕腳的走出去熬藥。

    聽她腳步聲遠去,拓跋罕林睜開眼睛看了看,又重新閉上,滿足的睡去。

    又住了幾日,拓跋罕林的傷勢好了很多,這期間,除了孟倩幽來了兩次,查看他的傷勢以外,齊王府裏的任何人都沒有過來打擾他們。

    拓跋罕林難得有這樣和皇甫曜月單獨待在一起的機會,時時刻刻都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皇甫曜月一開始有些抗拒,被他纏煩了,也就隨他去了。

    太后那邊孟倩幽早就派人傳了消息,知道他無事,又能賴在齊王府,太后樂的嘴都合不攏了。自然也不會沒眼力的過來打擾。

    又過去了半個月,拓跋罕林傷勢是徹底好了,正當他琢磨着想什麼辦法,在皇甫曜月的院子裏再多待幾日的時候,齊王妃和孟倩幽兩人過來了。

    拓跋罕林正在院子裏愜意的曬着太陽,看到兩人進了院子,立刻站了起來,迎上前去,恭敬的行禮:“奶奶,岳母。”

    兩人沒有應聲,孟倩幽看了他一眼,問:“好了”

    拓跋罕林也趕緊道:“回岳母的話,好了。”

    “有何打算”

    拓跋罕林微愣,一時沒有答上話來。

    孟倩幽眉頭微皺:“鷹皇這是何意在我女兒的院子裏住了這麼多日,竟然沒有打算對她負責嗎”

    拓跋罕林反應過來,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上去了:“岳母有什麼要求,請說。”

    孟倩幽沒有說話,看了他半晌,直看的拓跋罕林頭皮發麻。笑意消失的時候,忽然厲喝了一聲:“青鸞,朱籬,打出去”

    兩人應聲,攻上前來。

    拓跋罕林的臉變了顏色,一邊抵擋一邊慌亂的嚷:“岳母,我錯了,我”

    皇甫曜月站在一邊看着這一切,半句求情的話也沒有替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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