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一臉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道:“從今日起,姥姥便住在這王府了,天天給你做好喫的。”
皇甫曜月笑着點頭。
孟賢幾人的臉色卻是不好看,給皇甫逸軒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出去說。
幾人去了會客廳。
皇甫逸軒也沒有隱瞞,將事情的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孟清氣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我說我們送親回來的那一日見到月兒,感到她有些不對勁,原來拓跋罕林那個狗東西根本就沒存了好心。”
孟傑也是氣不過。
孟賢和孟齊兩人稍微冷靜一些,沉着聲音道:“月兒既然回來了,以後也不必回去了,至於那拓跋罕林,早晚有收拾他的時候。”
褚文傑夫婦聽到了消息,也趕了過來,聽聞了事情的經過以後,褚文傑差點一掌拍碎了桌子:“欺人太甚,等我請奏了皇上,領兵滅了他。”
馮靜姝點頭附和:“就是,這事宜早不宜遲,將軍您即刻進宮。”
孟倩幽搖頭:“我們不能輕易動手,鷹國是我們的附屬國,是武國的一部分,要是因爲了這件事領兵去攻陷了皇城,拉了拓跋罕林退位,恐怕以後再也沒有別國會臣服我們。再說了,月兒現在名義上還
是拓跋罕林的皇后,我們不能這樣做。”
衆人沉默了下來。
鷹國皇城。
皇甫曜月已經走了小月餘,宮內似乎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拓跋罕林該上朝上朝,該批閱奏摺批閱奏摺,看起來與平日無異。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從皇甫曜月走了以後,他的心就缺失了一角,折磨的他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終於有一天,忍不住心裏的思念,緩步走到了鸞鳳宮的門口。
鸞鳳宮裏死寂一片,沒有了以往的歡聲笑語。
拓跋罕林伸手推開了宮門,緩步走了進去,入目的破敗讓他勃然大怒:“忽德,這是怎麼回事,鸞鳳宮裏的人呢”
忽總管尖細着嗓音回答:“回皇上,儀妃和淑妃宮裏伺候的人少,前幾日看着鸞鳳宮裏的宮人都閒着,便要了過去。”
自從皇甫曜月走了以後,拓跋罕林去了儀妃和淑妃的宮裏兩次,兩人自以爲的得寵了,頤指氣使起來。
“混帳東西”拓跋罕林破口大罵:“鸞鳳宮裏的人是專門伺候皇后的,怎可派往別處,你即刻去把人召回來,將這鸞鳳宮打掃乾淨,否則,處以極刑。”
胡總管身子顫了一下,撒開腳丫子就往兩宮跑,唯恐晚了,真的被盛怒之下的皇上處以了極刑。
揮手,阻止衆人跟着,拓跋罕林走進院中,院子好長時間沒有打掃了,到處都是塵土,就連那微涼的風吹來,輕輕晃動的鞦韆上也落上了一層。
擡腳走到鞦韆前,撩起衣袖,輕輕的擦拭乾淨了上面的塵土,彎腰坐了上去,耳邊迴盪起皇甫曜月那歡快的的笑聲。
輕輕蹬了一下腳,鞦韆晃動起來,再蹬一下,鞦韆晃動的更厲害,連帶着他的身體也跟着輕輕搖動,卻沒有像皇甫曜月一樣,飛起來很高。
看着只晃動了幾下,便停下來的鞦韆,拓跋罕林喃喃低語:“你說的果然是對的,這鞦韆朕真的晃動不起來。”
又靜坐了半晌,才站起身,朝着屋中走去。
屋中的擺設和皇甫曜月在時一模一樣,一點兒都沒有變動。只是以前,這屋中有她,屋中的擺設也跟着靈動起來,如今她走了,這些擺設也失去了靈氣,木木的擺在那裏,看着刺眼。
上前,拿起皇甫曜月最喜歡的一個雕件,用衣袖將上面的塵土擦拭乾淨,然後是另一件
屋外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隨着忽總管氣喘吁吁的聲音也傳來:“皇上,奴才已經將人都叫了回來,一個不少。”
拓跋罕林停下手裏的動作,將東西放回了原處。
“進來”
柏總管帶着宮人呼啦啦全都涌了進來。
拓跋罕林微皺了下眉頭,下令:“給你們一刻鐘,將這屋中打掃乾淨。”
衆人慌忙散開,找到擦拭的東西,在水裏打溼來了以後,擰乾,快速的擦拭起來。
柏總管小心翼翼的建議:“皇上,這屋裏的塵土太嗆人了,您到屋外避一避吧。”
拓跋罕林走出屋外,擡頭,朝着武國京城的方向看去,神色悽然。
一刻鐘後,屋內打掃乾淨。
拓跋罕林轉身走進屋內。
不等他下令,柏總管又帶人將院子也打掃的乾乾淨淨。
屋裏屋外,一切都恢復了原樣,拓跋罕林沉默在屋中坐了半晌,起身,吩咐柏總管:“守好這鸞鳳宮,以後若再有今日的事情發生,你知道後果是什麼。”
柏總管頭冒冷汗,跪在地上。
拓跋罕林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柏總管鬆了口氣,站了起來,尖細着嗓音說:“聽到皇上剛纔的話沒有,不管娘娘在不在,你們都不能偷懶。”
宮人們應聲。
出了鸞鳳宮,拓跋罕林沿着宮中的小路,繼續往前走,宮人們擡着轎輦跟在身後。
剛走出沒多遠,劉玉兒在宮女的簇擁下,也款款而來。看到拓跋罕林,明顯一喜,走到他面前,福身行禮:“見過皇上。”
拓跋罕林沒有說話,冷眼看着她。
劉玉兒臉上的喜色消失,擡頭不解的看向拓跋罕林。
拓跋罕林也直直的看向她。
劉玉兒紅了臉,低下了頭。
拓跋罕林收回來目光:“起來吧”
“謝皇上”
劉玉兒起身。
可能是行禮太久了,腿腳有些不適,沒有站穩,身體直直的朝着拓跋罕林倒來。
拓跋罕林下意識的接住了她。
劉玉兒擡頭看向他,漂亮的丹鳳眼裏流轉着萬種風情,紅脣也微啓,像是發出無聲的邀請。
保持着扶住她的動作,拓跋罕林勾脣一笑,笑容未達眼底:“愛妃這是在勾引朕嗎”
“皇上”
劉玉兒羞紅了臉,不依的嬌喊了他一聲。
拓跋罕林嘴角的笑意不變:“既然如此,那朕就滿足了你這個願望。”
劉玉兒心中歡喜,又喊了一聲“皇上”,伸出手臂,想要勾住他的脖頸。
拓跋罕林卻放開了他,冷聲吩咐:“將劉婕妤打入冷宮,此生不得出宮門一步”
劉玉兒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忘記了反應。
幾名宮人上前,拖拽着她就往冷宮走。
劉玉兒這才反應過來,拼力的掙扎,大嚷:“皇上,皇上,臣妾錯了,您饒過臣妾吧。”
拓跋罕林充耳不聞,轉身接着走,周身散發出的陰鷙,讓緊隨其後的忽總管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離遠了兩步。
轉眼又過了月餘,皇甫曜月的身體已經逐漸了好了起來。如沒有出嫁前一樣,整天嘰嘰喳喳的,只是在看到皇甫拾夢逐漸大起來的肚子時,眼裏的哀傷遮掩不住。
孟倩幽看在眼裏,卻不知如何相勸,只是每日想着法的給她做好喫的。
皇甫拾夢也注意到了她這個異常,也不知該如何做。
皇甫逸軒這一些時日,很少去宮中了。皇甫巽察覺到了不尋常,心裏異常的恐慌,將這一切全都記在了拓跋罕林的身上,暗想着有朝一日,非得要他好看。
不知不覺又過了半月有餘,皇甫曜月的身體時徹底的好了,齊王府裏又開始迴盪着她的笑聲。
齊王妃看在眼裏,鬆了一口氣,月兒又恢復了原來的性子,真好。
但齊王爺和皇甫逸軒以及孟倩幽的心裏卻始終壓着一塊大石頭。月兒現在還是拓跋罕林的皇后,該如何來處理此事,纔是真正的對月兒好
看幾人愁眉不展,皇甫曜月猜透了他們的心思。這日,走進孟倩幽的院子裏,對皇甫逸軒道:“爹,您去喊爺爺過來吧,我有事要給你們說。”
兩人看向她。
皇甫曜月補充:“是關於我和拓跋罕林的事。”
“到我的書房去說吧,你們娘倆先過去,我去喊父王。”
兩人點頭,先去了書房。
皇甫逸軒來到主院,看到齊王妃也在,道:“父王,孩兒有件朝事要請教您,咱們去我的書房說吧。”
說完,偷偷的給齊王爺使了個眼色。
齊王爺意會,站起來,往外走。
皇甫逸軒又對齊王妃說:“母妃,今日幽兒帶着月兒出去買些日常用的東西,不在府中,您別惦記着過去看她了。”
自從回來以後,月兒還沒有出過門,齊王妃還一直擔心呢,現在聽他這樣說,欣喜不已,點頭,“知道了。”
齊王爺和皇甫逸軒來到書房,幾人坐好。
皇甫曜月開口,“爺爺,爹,娘,我想和拓跋罕林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