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逸軒雖然不知道皇甫曜月怎麼了,但從她的臉色看,也知道病的不輕,當即吩咐精衛們迴轉,去剛纔過來時路過的那個小鎮。
沒有吩咐,林仲自然也不敢領兵掉頭回邊關,也領着兵士來到小鎮外。
所有的兵士和精衛留在城外,其餘的人進了小鎮,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
安頓好皇甫曜月,孟倩幽吩咐青鸞去找掌櫃的,要了筆墨來,快速的寫下了一個方子交給她,“去抓三副藥來,你親自盯着熬好。”
青鸞拿着方子快速的走了出去。
皇甫逸軒在另一間屋子裏,叫了林仲進去詢問。
林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自己半夜得了兵士的稟報,便帶着人去了鷹國皇城,接了皇甫曜月出來。
皇甫逸軒皺眉揮手示意林仲出去。
皇甫曜月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致,躺下沒多大一會兒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孟倩幽揮手,明月,明霞,明香,明翠幾人輕輕退了出去。
給皇甫曜月蓋好薄被之後,孟倩幽也輕手輕
腳的走了出來,動作輕輕的關好了房門,壓低了聲音吩咐幾人:“你們幾個,跟我來。”
說完,擡腳走進皇甫逸軒所在了屋子裏。
明月幾人跟上。
孟倩幽坐定,聲音平靜的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月兒爲什麼會小產了”
幾人“噗通”跪下。
明月顫抖着聲音說:“小,小郡主不是小產了,而是被鷹皇逼着喝了落胎藥。”
屋內氣氛陡然一變,殺意蔓延,壓迫的幾人喘不上氣來。
好半晌,皇甫逸軒身體微動,被孟倩幽一把摁住,聲音冰冷的吩咐幾人:“將你們到了鷹國皇城以後的事,告訴我們,事無鉅細,不要隱瞞。”
殺意縈繞在身邊,幾人也不敢隱瞞,一人一句,一人一事,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兩人聽完,孟倩幽沉着聲音發問:“拓跋罕林爲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
明月搖頭,“奴婢們也不知道,那日,拓跋罕林獨自和小郡主談了許久,不許我們靠近,後來忽總管就端了一碗落胎藥過來。我們被人攔下,靠近不得。”
“好了,你們退下吧,守好月兒。”
幾人應聲,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
門剛關上,皇甫逸軒怒而暴起:“你看好月兒,我去找拓跋罕林算賬。”
“你沒看到月而剛纔的神情嗎她分明是不想我們去找拓跋的麻煩。”
“那我們的女兒就任人這麼欺凌嗎”皇甫逸軒怒問。
“夫妻之事,本就難說,雖然月兒沒有了孩子,但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們可以以此爲藉口,從此以後再也不要她回鷹國皇城,留在我們身邊。”
“可是”
“沒有可是,我孟倩幽的女兒,雖然不是什麼人中之鳳,但是曉大義,知分寸,懂規矩,不是那胡攪蠻纏,不懂眼色之人,這次之事,絕對是拓跋罕林的責任,如此,我還送她回去做什麼”
皇甫逸軒坐回了椅子上,不再說話,只是那額頭冒出的青筋,顯示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剋制住了自己,沒有衝到鷹國皇城去。
許是見到了家人,放下了心,也許是這幾天的奔波,沒有調養好身體,皇甫曜月這一覺睡過去,竟然發起了高熱。
明月幾人站在門外,聽到她痛苦的呻吟聲,感覺不對勁,打開房門悄悄走了進去,等看清她面色潮紅,胡言亂語的時候,嚇壞了,急忙喊了孟倩幽過來。
皇甫逸軒再也坐不住了,來到了皇甫曜月住的屋子裏,看到皇甫曜月的樣子,想要殺了拓跋罕林的心思更重了。
孟倩幽面色冷凝的把過脈後,又開了一副方子,命朱籬去抓藥來。
青鸞在後院熬好了藥,親自端來,孟倩幽搖頭,示意她放在桌子上。
等朱籬端來了退熱藥,幾人合力給她灌下去。
皇甫曜月這病來勢洶洶,十天以後,才終於恢復瞭如常,不過人也消瘦了不少,幾乎完全脫了形。
皇甫逸軒和孟倩幽看在眼裏,疼在心上,每日想着法子的給她補充營養,可即便如此,皇甫曜月還是一日比一日的消瘦了下去。
又過了五天,皇甫曜月實在是呆不住了,笑着請求:“爹,娘,我們早些回家吧,爺爺奶奶肯定擔心壞了。”
“你這副模樣回去,你爺爺奶奶就不擔心了”
孟倩幽冷着聲音反問。
皇甫曜月頓了一頓,笑着抱住了孟倩幽的胳膊,頭枕在她的肩上撒嬌:“娘,不知爲什麼,在這裏就算是你親手做的飯菜,我也覺得不合胃口,說不定到家以後,我的胃口就好了,很快就變得胖乎乎了。”
孟倩幽眼眶有些發緊,點頭,壓住不斷上涌的情緒,點頭,聲音如常的笑着道:“好,聽你的,我們即刻啓程回家。”
邊關不可沒人鎮守,早在住下的第二日,皇甫逸軒就讓林仲帶着兵士回去了,如今只剩下他們這些人和鎮外的三百精衛。
皇甫逸軒一聲令下,衆人退了房,去了鎮外,匯合了三百精衛,一行人馬往京城趕去。
半月過去,絲毫沒有回來的動靜。齊王爺和齊王妃,以及皇甫拾夢和耶律阿保還有皇甫煜夫婦心裏着急,每日都會派人去城外打探。
又過了五日,還是沒有動靜,齊王爺坐不住了,非要帶着人出城去。
齊王妃心裏也是着急,沒有阻攔,囑咐皇甫皓和皇甫睿路上小心一些。
三人帶了府中暗衛,急匆匆的出了城,沿着去邊關的大路一直往前走。
三日後,派去前面打探消息的暗衛看到了精衛們的身影,急忙催馬回來稟報。
三人當即揚起馬鞭,狠狠抽打着馬兒朝前狂奔而去。
暗衛們緊隨其後。
皇甫曜月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孟倩幽命令馬車走的慢了一些,這一耽擱又是好幾天,原來是打算給府裏傳信的,又怕齊王爺聽了心裏着急,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沒想到齊王爺竟然帶人過來了。
兩人遠遠望見,急忙勒停了馬兒,迎了上去。
“月兒呢”
齊王爺直接發問。
孟倩幽搶着回答:“月兒身體有些不舒服,不宜見風,父王還是等我們晚上住店的時候再看她吧。”
齊王爺看向她。
孟倩幽緊抿嘴脣。
齊王爺收回視線,撥馬迴轉:“走”
孟倩幽兩人看着他的身影,擔憂涌上心頭,就月兒現在的模樣,父王看了肯定會受不住的。
皇甫皓和皇甫睿兩人給皇甫逸軒和孟倩幽打過招呼以後,也撥轉了馬跟去一左一右跟去了齊王爺身邊。
皇甫曜月躺在晃動的馬車裏沉睡,沒有聽到這一動靜。
行了半日,太陽落山前,到了一個小鎮,吩咐三百精衛在鎮外尋找地方歇息,一行人進了小鎮,找了一間客棧。
青鸞和朱籬走進客棧內定了房間,看着緩緩停住的馬車,皇甫逸軒抿了抿嘴脣,對等在門口的齊王爺小聲說:“父王,月兒前幾日生了一場大病,人消瘦了一寫,您看到了”
話沒說完,明月聊起來車簾,明霞和明香攙扶着皇甫曜月下來。
看到活潑好動,明豔動人的孫女短短几月不見,竟然變成了身形消瘦,弱不禁風的樣子,齊王爺的身體晃了晃。
皇甫皓和皇甫睿也抿緊了嘴脣,手緊緊的握成了拳。
皇甫曜月還無所覺,下了馬車後,深深喘了一口大氣,擡頭,笑着道:“爹、娘,我們”
在看到立在客棧門口的齊王爺時,話聲頓住,露出欣喜的表情,高興的驚呼出聲:“爺爺”
喊完,推開了明霞和明香,似乎是想要跑過來,可是雙腿發軟,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二姐”
“二姐”
兩聲驚呼,皇甫皓和皇甫睿躍到了她的身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二姐,你怎麼成了”
皇甫睿的眼眶通紅,聲音哽咽,後面的話沒有問出來。
皇甫曜月如小時候一樣揉了揉他的頭:“沒什麼,二姐生了場大病,好好休養一段時日就好了,你們不用擔心,扶我到爺爺身邊。”
兩人扶着她慢慢的來到齊王爺面前。
皇甫曜月流着眼淚,笑看着齊王爺,伸出手:“爺爺,我回來了。”
齊王爺陰沉着臉色,不動,也不伸手。
只是皇甫逸軒感受到了齊王爺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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