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又匆匆的跑去了江邊,可是他晚了一步,謝峯已經先到了。
拿着齊王爺的腰牌找到了知府,謝峯連該有的恭敬態度都省了,直接將腰牌遞到他面前,示意他看清楚,冷若冰霜的說:“王爺有請,知府大人跟我走一趟吧。”
並不是他不願意行禮,而是心裏實在是火大,從他入軍營到後來被選爲精衛,如今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兄弟被投入大牢過,這是第一次,這怎麼能不讓他火大所以在態度自然也說不上恭敬了。
看清了是誰的腰牌,聽着謝峯冷冰冰的言語,心裏的不安這麼快就得到了證實,知府原本佈滿汗珠的額頭上,此刻,汗如雨下,汗珠嘩嘩的往下落。打死他都想不到,齊王爺來江南了,而且還正好經歷了這一幕。
勉強控制住自己發軟的腿腳,頂着滿頭的大汗,心裏發突,臉色發白的跟在謝峯的身後朝着岸邊走。
此時霍府的下人看到了知府,迎上前去,毫不避諱的說:“知府大人,我們老爺有請,說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商議。”
看着謝峯的背影,知府動了動嘴皮子,沒敢說話。
下人疑惑,以爲他沒有聽清楚,剛要張嘴再重複一遍,知府卻悄悄對他擺了擺手,指了指謝峯的背影,打着官腔道:“本官我有公事在身,以後再上門拜訪霍老爺。”
下人頓了一頓,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多打量了謝峯幾眼,納悶他是什麼人,竟然讓一向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如此聽話。
謝峯走在前,沒有看到他們的表情,卻將兩人的對話聽在了耳朵裏,嘴角微撇,心裏暗忖,看來這霍府也知道了王爺沒事,這是急於找他去商議對策了。
知府以爲霍甲不知道齊王爺來了江南,正要暗示下人一番,謝峯迴頭,“大人,不該說的別說,免得惹下不必要的麻煩。”
知府大人一激靈,渾身的大汗瞬間落了下去,在這毒辣的日頭下,竟然感受了絲絲的涼意沁入心裏,慌忙擡腳跟上了他的步伐,不敢在多說。
下人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走遠,才反應過來,一拍腦門,慌慌張張的跑回了霍府稟報:“老爺,知府大人被齊王爺的人帶走了。”
沒想到齊王爺的速度這樣快,霍甲眯起了眼睛,殺意在眼睛裏一閃而過。
知府戰戰兢兢的跟着謝峯來到了客棧。
客棧的掌櫃的看到,驚了腿直打哆嗦,從櫃檯裏走出來,趕緊跪倒:“草民見過知府大人,不知大人來此所爲何事”嘴上說着,心裏把這段時日所做的事想了一遍,沒有做什麼犯法的事,心裏稍安。
知府大人心急火燎,哪裏有心思搭理他,直接隨着謝峯來到二樓上房門口。
謝峯在門口稟報:“王爺,江南知府過來了。”
謝峯心裏記恨着他把自己的手下投入了大牢,連個大人的稱呼也不願給他。
“帶進來”齊王爺威嚴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來。
謝峯上前,打開屋門,示意知府進去。
知府低頭,目不敢斜視、腿腳發軟的走進屋子裏,跪地磕頭:“江南知府朱之明拜見王爺。”
沒有回聲。
朱之明不敢亂動,就這麼冷汗涔涔的趴在地上。
良久,齊王爺開口:“朱之明,先皇一十三年新科狀元,出身小富之家,盛京人士,我說的可對”
朱之明立刻感覺渾身冰涼,手腳差點支撐不住,趴在地上:“王爺,下官”
“我說的對還是不對”齊王爺打斷她,不怒自威的問。
“對,對,對,”朱之明一連聲的回答。
“當年你以一篇民之所想,便是官之所爲,在衆多的學子中脫穎而出,被先皇欽點爲新科張元,不知你是否還記得”
朱之明匍匐在地上,沒敢說話。
齊王爺凌厲的目光看在他的身上,似要把他的背部燒灼出一個大窟窿,聲音裏也帶着幾分冷冽的寒意:“我問你,這些年,你做爲江南知府,可是如此做的”
朱之明渾身抖的篩糠一樣,大顆的冷汗落在地上,一個字也回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