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逸軒沒有反對。
當夜,林晗嫣和泡了一下午冷水澡的紅兒同時發起了高熱,皇甫煜院裏伺候的丫鬟嚇壞了,急慌慌的跑去了客房稟報了皇甫煜。
黑夜裏,了無睡意的皇甫煜聽完後,靜默了一會兒,吩咐:“把今日姜太醫開的藥熬了給林小姐服下,如果還不退熱,天明時分讓賀一去請姜太醫來,這大半夜的,就不要去打擾世子和世子妃了。”
丫鬟心裏詫異,卻還是老老實實的退了下去。
折騰了半晚上,林晗嫣的發熱才退去。至於紅兒,丫鬟們用自備的劣質酒給她擦拭了身子後,蓋上了厚厚的被褥,隨她自己去發汗,再也沒人去管她。
皇甫煜一夜無眠,睜眼到天亮。
接下來的幾天,皇甫煜始終沒有回屋,對於林晗嫣的消息更是不聞不問。對於林晗嫣派人過來傳話,想要見他一面的請求也沒有答應,每日早出晚歸去打理府裏的生意。
看不到皇甫煜的人,無法求得他的原諒,林晗嫣除了絕望以外,心裏多了幾分憤恨。而且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這種憤恨變得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她有了一種毀了皇甫煜的衝動。
而府裏這波濤洶涌的一切,並沒有傳到齊王爺和齊王妃的耳朵裏,兩人每日照常的含飴弄孫,其樂融融。
半個月後,林晗嫣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紅兒的身體也早就沒有了大礙,只是不再愛說話,變得沉默異常。
而林晗嫣在日夜憤恨而又恐懼中想不出任何的辦法,只能每天提心吊膽的等着皇甫煜的消息。
又過了幾天,許久不露面的皇甫煜回了自己的院子裏。
林晗嫣欣喜若狂,想要撲過去,在皇甫煜冰冷的眼神中沒有實施,只是滿滿愧意的道歉:“煜哥哥,我”
皇甫煜從懷裏掏出幾張紙擺在面前的桌子上,打斷她的話,清清冷冷的說道:“我在南城給你買了一套宅子,裏面已佈置好,下人也齊全,你若不願意回林府,我便派人送你過去。”
他的話落,林晗嫣頓時覺得掉進了冰窟窿裏,渾身冰冷。這幾日來她想過無數個祈求皇甫煜原諒的方法,可她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皇甫煜已經做出了決定。
心裏發顫,嘴脣發抖,哆嗦着剛要說話,皇甫煜又道:“這是二十萬兩銀票,十萬兩是林仲在你剛入王府時給的,另外十萬兩是我這些年賺的所有的錢,現在都歸你,從此刻起,我們兩清了,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不”林晗嫣瘋狂搖頭,痛苦出聲:“煜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爲了你,我拋棄了所有的一切,弄毀了名聲,落到現在衆叛親離的地步。如果你不要我了。我真的沒有活路了。”
皇甫煜面無表情,道:“林小姐,多謝你對我的厚愛,可是我消受不起,請你做個選擇吧。我好派人送你過去。”
一聲林小姐,打掉了林晗嫣所有的希望。這麼多年,皇甫煜對她唯一的稱呼就是嫣兒,現在連着稱呼都捨棄了,也就意味着他對自己意思情意也沒有了。
林晗嫣的眼淚控制不住的留了出來,聲音裏沒有後悔,只有憤恨;“煜哥哥,你當真要如此絕情嗎”
皇甫煜已經徹底的對林晗嫣死了心。她這梨花帶雨的模樣,在他的心裏再也激不起半絲漣漪,冷冷淡淡道:“林小姐,請你以後稱呼我二公子。”
“轟”的一聲,林晗嫣腦袋裏有什麼徹底炸開,炸的她的腦袋轟轟作響,呆呆的杵立在原地,連哭泣都忘了,只是睜大了略顯紅腫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皇甫煜。
皇甫煜迎視着她,不閃不避,淡然的眼神中有些不可更改的決絕。
林晗嫣回神,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皇甫煜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動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緊緊的握成拳。
一刻鐘,林晗嫣保持着同樣的姿勢,動也沒動,眼神一直呆呆的看着某一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皇甫煜沒有了跟她耗下去的耐心,開口:“林小姐,想好了沒有,回林府還是去南城”
林晗嫣終於回神了,擡眸,看向她,眼裏沒有了眼淚和柔弱,再次問了一句:“煜哥哥當真如此絕情嗎”
“你我已經覆水難收,分開,對你對我都好。”
“好”話落,站了起來,緩步走到皇甫煜面前站定:“我一向最聽煜哥哥的話,既然如此,我搬出府去就是了,不過,在這之前,煜哥哥要再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