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天剛亮,吳壞就帶着所有人,去了機場。
李豐華和二狗他們,直接飛往東海,而他和白俊峯,要去一趟北方。
白俊峯一直都在北方坐鎮,而他,得再去見一趟吳天雄。
黑色桃花和武門之間的祕密,他覺得,吳天雄應該知道些什麼。
那一次,王家密謀攻打其他三個豪門家族,連吳家都沒能倖免,好在吳壞出手,救了吳家。
也是那一次,他和吳天雄的關係,漸漸有了緩和。
當時他問吳天雄,爲什麼要剁掉自己的手指,吳天雄說有苦衷,可苦衷是什麼,他不肯說。
但吳壞心裏,已經隱隱有了預感,那個苦衷,可能又是一個祕密,和黑色桃花有關。
所以,他必須得去再見一次吳天雄,一定要逼問出來,那到底是個什麼祕密。
很快,吳壞就和白俊峯飛回了國內北方。
從機場裏面出來,兩個人要暫時分別了。
“大哥,我不知道這個祕密是什麼,但我隱隱覺得,這背後有一個大陰謀。”
白俊峯看着吳壞,表情嚴肅:“我們幾兄弟,一起征戰沙場這麼多年,什麼危險沒經歷過,可是這一次,我們花費了整整一年時間,也只碰到這個陰謀的冰山一角。”
“我有預感,我們越是深入這個祕密,我們會越危險。”
這是對生死的預知,只有從死人堆裏面,幾次爬出來的人,纔會有的預感。
如果沒有這種預感,白俊峯不會輕易說這種話。
“我知道。”
吳壞點了點頭,“你怕嗎?”
“我不怕,你應該知道,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讓我去死,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白俊峯道:“更何況,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需要我犧牲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地犧牲。”
“但你不同,你有老婆孩子,你出事,他們怎麼辦?”
吳壞沒有說話。
“你活着,不光是爲你活着,也不光是爲他們活着。”
白俊峯突然紅了眼睛,喉嚨一哽:“我們曾經的那些兄弟,那些……已經魂歸故土的兄弟,他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要把他們的那份精彩,也活出來。”
“所以,你不能死!”
吳壞看着白俊峯,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他笑了一聲,緊緊摟着白俊峯的脖子。
“我們,都要好好活着,你、我、宋義,我們誰都不會死!”
“但我們是戰士,一天穿了戎裝,一輩子都是戰士,這是烙在我們靈魂裏,刻在骨子裏的印記。我們有責任,有義務,去做我們該做的事,因爲我們是人心的最後一道防線,還記得我們的口號嗎?”
白俊峯哽咽着,捏緊了拳頭:“時刻準備着!”
吳壞點了點頭:“時刻準備着!”
“幹完這票,咱們就休息,享享清福,加油!”
“加油!”
兩兄弟,各自揮手道別。
這似乎是北境的傳統,每一次道別,都要認真,都要用心,因爲你不知道,你所道別的人,下一次還能不能見到。
也許見到的時候,可能就是陰陽兩隔了。
這就是戰士的宿命。
吳壞揮着手,目送白俊峯上車,就好像一個大哥,在送別自己的親弟弟。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任何人,在我眼前出事。”
……
吳家。
吳天雄的書房裏。
大白天的,他真沒想到,吳壞會一個人來吳家見他。
他當然知道,吳壞不可能是專門來看他的,這小子,如果沒點事,肯定不會來找他。
但吳壞耐得住性子,來了這麼久,硬是一個字都沒說,就坐在那裏想事情。
“來,喝點茶,有什麼事,咱爺倆慢慢聊。”
吳天雄親自跑得茶,給吳壞倒了一杯。
頓時,茶香四溢,吳壞是愛茶的人,本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
他聞着茶香,有些驚訝,看着吳天雄:“你也喜歡喝這種茶葉?”
這茶葉當然是名貴,但喝的人卻很少,因爲太苦,很多愛茶的人都不喜歡喝。
“這不巧了嘛,你也喜歡啊?”
吳天雄笑呵呵地說道。
他感覺,自己和吳壞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了。
這款茶葉,他當然不喜歡喝,他是知道了吳壞喜歡喝這種茶,才強迫自己去喝這種茶葉的。
只是,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吳壞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繼續想着事情。
“呵呵,這就是父子連心啊。”
吳天雄一點也不覺得尷尬,笑着道:“就像那一次,在翰林公館,王家和霍家聯手,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的關係。那次我們兩個,可是事先沒有做過任何的溝通。”
“可結果呢,我們配合得,堪稱完美啊!”
說起這件事,吳天雄就興奮。
他簡直覺得不可思議,要不說他和吳壞是父子連心,他可真不信啊。
“那一次,你射了我一箭,射偏了。”
吳天雄有些好奇道:“你……是故意射偏的,還是……真的射偏的?”
如果是真的射偏了,那吳壞的本意,可就是真的要殺他啊……
吳壞看着他,淡淡道:“真的射偏了。”
嗡——
吳天雄腦子都轟鳴了起來,這小子,當時居然真的想殺他啊!
儘管他現在和吳壞和好了,可親口聽到吳壞說出來,他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嗤——”
吳壞看着他的反應,忍不住笑了:“我說你就信?我如果不故意射你那一箭,你霍家那個大舅子,能和王家劃清界限,轉而跟吳家站在同一戰線上麼?”
“還有,你竟然懷疑戰神的槍法,這很可笑你知道嗎。”
吳天雄一愣。
對啊!吳壞可是北境戰神,怎麼可能會射偏了!
“哈哈哈!對對對,你是戰神,你是戰神嘛!”
吳天雄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那叫一個純真,好像一個孩童般開心地笑着。
兩父子又聊了一會兒,氣氛漸漸變得融洽。
這片刻的融洽,吳天雄,可是等了好多年!
他覺得,自己就是現在死,都死而無憾了。
“好了,聊了這麼多,你該說說,你今天來的目的了吧。”
吳天雄笑了笑:“你小子,沒有重要的事,可不會大白天就跑來找我。”
“我在海外,遇到武門首領了。”
吳壞直接道。
吳天雄剛剛端起茶杯的手,頓時一抖,眸子猛縮:“你……又遇到他了?是他來找你的?你沒受傷吧?”
那個傢伙,是個瘋子!
居然都跑到海外去了!
儘管吳天雄知道吳壞很厲害,可還是擔心,吳壞在那個瘋子手上喫虧。
“我沒受傷。”
吳壞將右手垂了下去,“但他肯定受了傷,我本來能留下他的,可他使詐,逃了。”
聞言,吳天雄剛要送到嘴裏的茶,頓時又僵在半空中,猛然瞪大了眼睛。
那個瘋子,被吳壞打跑?
還受傷了?
當年吳家遭遇生死存亡,僅僅是因爲一個王山河,而連王山河這樣的猛人,都只配做武門首領的手下。
吳天雄真的不敢相信,他兒子吳壞,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了?
“哼!他活該,這個瘋子,居然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吳天雄哼了一聲,語氣裏,更多的是得意。
有個這麼厲害的兒子,他真的是揚眉吐氣啊。
不光是他,整個吳家都該揚眉吐氣。
“海外的事,我聽說了,沒想到是你乾的,蘇家和天門,也是你滅的吧?”
說起這件事,吳天雄的語氣反倒平靜了。
他兒子連武門首領都能打跑,幹掉一個蘇家,一個天門,又有何難?
“是我,但蘇家被滅,是因爲蘇東的死。”
吳壞道:“而蘇東不是死在我手上,是死在武門的人手上。”
吳天雄點了點頭:“這蘇東作惡多端,被更惡的人殺死,也算是報應吧。”
“但他死之前,告訴了我一個很大的祕密。”
吳壞死死盯着吳天雄,一字一句道:“他說,武門首領,其實早在二十幾年前已經被人殺了。而現在的武門首領,其實是另有其人。”
“轟——”
吳天雄彷彿被雷劈了一下,整個人都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臉震驚地看着吳壞。
他幾乎是尖叫出來的:“你、你說什麼?”
《吳壞唐詩妍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