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孫天越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孫天越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小楊，怎麼樣？是不是沒有後悔來到這裏？”
“小楊，如果不是我，你可能一輩子都無法享受到這些……”
胭脂夜叉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盪漾，我卻緊閉着雙眼，靜靜思考。
胭脂夜叉的計謀實在令人防不勝防，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的女人，也難怪她能夠屹立在高手如雲的杭州這麼久時間而不倒。
“你告訴我，你和沈鶯鶯到底是什麼關係？”
在我還在沉思的時候，胭脂夜叉忽然伸出手來摁住了我的兩條胳膊。
胭脂夜叉雖然胳膊極細，但是力量卻極大，在她出手之後我根本毫無掙脫的能力。
“沒什麼關係，只不過上次張潤凱和紫鵑圍剿她的時候我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罷了。胭脂夜叉，你誤會了，那天晚上她之所以過來幫我，完全是爲了追殺對她出言不遜的紫鵑而已。”我輕笑着說道：“你還真以爲我能控制那種級別的厲鬼？”
“哼！可是她最後卻被你一句話勸走了，別想糊弄我！”上一秒還溫柔嫵媚的胭脂夜叉忽然變得凶神惡煞起來，她的眼睛裏帶着血絲，我總感覺她甚至有可能隨時在牀上掐死我。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真想弄明白，直接去問她不就得了？”我儘量裝出一副淡定的模樣，沒有多透露一些信息。
金烏之血？難道是因爲這個？其實我一句話勸走沈鶯鶯的原因我自己都不太清楚，這是個未解之謎。
暴怒狀態下的胭脂夜叉瞬間就恢復了正常，臉上再度浮現出羞怯的紅暈，她輕輕趴在我的胸口，溫聲細語道：“沈鶯鶯害死了我的師父，所以往後咱們滅掉了孫天越，你必須得給我師父報仇，再除掉沈鶯鶯，知道麼？”
我對胭脂夜叉的喜怒無常快速變臉已經習以爲常了，所以也不意外，點頭輕聲道：“這是當然。”
停頓片刻，我終於還是問道：“你扶持我成爲蘇城的主宰，總不只是爲了端掉孫天越他們一夥這麼簡單吧？實話告訴我吧，你還有什麼條件？”
胭脂夜叉輕輕一笑：“別的條件也簡單，你去牀邊看看，我衣服下面有一個盒子。”
我聞言側身，看了一眼牀邊的衣服之下。
在胭脂夜叉帶着香氣的衣衫下，是一個非常眼熟的檀木盒子。這就是當初張潤凱和紫鵑帶去“降服”沈鶯鶯的那個檀木盒子，也就是和我之前見過的沈家寶藏幾乎一樣，只不過稍微小了一圈的那個檀木盒子。
我眉頭緊鎖，原來胭脂夜叉這次來到蘇城的終極目標還是這個檀木盒子？
沈家寶藏，誰碰誰死。
我甚至隱約可以猜到當初撫柳之所以死在沈鶯鶯的手上，是不是也和這個檀木盒子有關？
“這是……？”我裝傻充愣，假裝不認識。
“別急着裝蒜，郭家吉手上也有這麼一個盒子，這點你是知道的。”胭脂夜叉裹着被子在牀上坐了起來，一臉冷漠地看着我，她的情緒和表情又變了，這女人絕對是個神經病，而且還是神經病晚期。
“小楊，我可以告訴你，這檀木盒子很重要，拿到郭家吉手上的檀木盒子是我的終極目標之一。不過我還要告訴你，想要這些檀木盒子的不止我一個人。南京的常霸先，上海的陳青衣……甚至北京的幾位真的可以稱得上活神仙的猛人，他們也一樣在找這些個檀木盒子。如果你有幸能拿到其中之一，交給我，那我一定給你享用不盡的快樂，我會用我的所有來取悅你。但是如果你準備將這檀木盒子交給其他人……哪怕是北京的那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我也一定會將它們追回來，並且在追回他們之前，先弄死你。”胭脂夜叉時而媚笑，時而咬牙，說完這番話之後已經變換了無數種表情。
在胭脂夜叉面前我沒必要非得跟她硬碰硬，我裝出一副謙卑模樣，笑着點頭：“放心，你對我這麼好，我當然會將這些檀木盒子交給你。”
胭脂夜叉微微一笑，輕輕擡起下巴在我的臉上送上一吻，之後笑道：“真乖，既然這樣，那我
先送你一份兒禮物好了。”
“禮物？什麼禮物？”我詫異問道。
胭脂夜叉微微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短期內這蘇城我未必能常來，往後你可以多去杭州走動，到了那邊，我再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繁華世界……”
我聽得一頭霧水，卻也不好追問。
悠揚的音樂再度浮現，我不由得沉浸在這裏，奢靡而又罪惡的酒店之中。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亙古以來都只有一個戰場，在這個戰場上誕生了無數恩恩怨怨，蕩氣迴腸。
這一晚對我來說是神祕而又短暫的，經過這一晚的磨練，我似乎掌握了另外一種在這個恐怖都市裏生存的法門。
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我已經穿好衣服站在了窗邊。
大牀上胭脂夜叉慵懶而又不滿的低聲抱怨：“這麼早就起來？年輕人不應該貪戀睡眠的麼？”
“分人吧，我不敢睡太多，再說，咱們的約定已經到期了，晚上已經過去了。”我笑着說道，一邊說，一邊點上一支菸。
胭脂夜叉輕輕一笑：“你還真是個奇怪的男人，超過一會又怎麼了？我又不會吃了你？”
“這可不一定。”我輕輕一笑，回頭看了胭脂夜叉一眼，問道：“你今天回杭州？”
“對啊，再不走，吳王那老傢伙只怕要對我動手了。”胭脂夜叉冷冷笑道：“不過這可不代表我怕他，小楊，有你幫我，這蘇城早晚是我們倆的地盤。”
我輕輕點頭，心裏浮現出了吳王的那張面孔。
如果不是吳王對我始終心存芥蒂，如果不是吳王始終執意要扶持郭家吉，也許我未必就會答應胭脂夜叉的提議。
事情既然已經進展到了這一步，我也沒什麼可後悔的了，要在這座城市中倖存下去，光靠別人的同情是不夠的。
離開酒店，我趁着清晨車少回到了自己家裏。
到家的時候正好碰見老蔣出門，簡單寒暄幾句，他也沒有問我昨天晚上和胭脂夜叉進展的順不順利。
進門後熊貓也已經起來了，他是個聰明人，一看到我的表情就能猜出一二：“真讓蘇浙給說對了？胭脂夜叉要拉攏咱們？”
我點頭：“嗯，看起來她還挺有誠意，不光說到時候扳倒吳王后將蘇城交給咱們處理，還要送咱們一件禮物。”
“禮物？”熊貓開始好奇了：“什麼禮物？”
“這我就不知道了，胭脂夜叉手段不凡，她送的禮物已經過不算太差吧……”
熊貓低頭不說話，過了一會，他忽然嘆了口氣。
“怎麼？有什麼擔心的麼？”我問道。
熊貓輕輕點頭：“當然有，胭脂夜叉想要拉攏我們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蘇浙不就當場看穿她的伎倆？吳王那種聰明狡詐、老奸巨猾的人，他肯定也察覺到問題，所以那天晚上纔會對你保持距離……昨晚你又和胭脂夜叉共度良宵，吳王肯定已經開始排斥你了。”
“那怎麼辦？總不能此地無銀三百兩，先去找吳王負荊請罪吧？”我問道。
熊貓苦笑搖頭：“只能隨機應變了，敵不動，我不動。”說到這，他忽然嘿嘿一笑：“對了，快告訴我，胭脂夜叉的技術怎麼樣？有沒有傳說之中那麼神乎其神？”
我輕輕一笑，搖頭道：“別胡鬧，我們倆沒做。”
“沒做？！”熊貓一副震驚表情：“這怎麼可能？你們真沒有？胭脂夜叉不是說任你玩的麼？”
我苦笑道：“真的沒有，那種女人畢竟危險，我怕一旦我嘗過了滋味，往後就身不由己了。”
“好小子……”熊貓點頭稱讚：“你這得有多大的定力呀……”
我點上了一支菸，緩緩道：“是啊……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最開始的時候有多麼難熬，胭脂夜叉手法多端，我差點就沒控制住自己……現在想來，真是驚險至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