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這廝如果膽敢狡辯,送天牢大刑伺候!”杜少清還不想把狄仁傑會催眠問案的底細宣揚出去。
冷靜下來的李承乾問道:“妹夫,現在怎麼辦?這廝家傳情報,洛陽的事?”
“我們冷不防被他們攻下了洛陽,的確是一大損失,好在江南道支援奪了回來。
也算是有驚無險,咱們靜觀其變就是,吳王從江南出兵勤王,既然到了洛陽,想必一定要來長安的。”杜少清安慰說。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時候,長安城下來了一支騎兵,打着旗號是雲麾將軍杜。
“江南都督府長史,雲麾將軍,駙馬杜荷,奉吳王殿下之命,要入宮求見陛下,速速開門!”
“杜將軍怕是不知,陛下御駕親征在外,現如今長安城是太子監國。
來人,打開城門放杜將軍進來。”城門守將對杜荷十分客氣。
並非是因爲杜荷是杜家的人,而是因爲杜荷曾經指揮滅國之戰,同爲將軍,那是對強者的敬佩。
杜荷在議政殿見到了李承乾跟杜少清,被問及李恪爲何沒有親自來拜見的時候,杜荷解釋道:“吳王殿下留守江南坐鎮,讓我跟蘇師兄二人領三萬精銳回來支援。
不是他不着急,而是因爲上次出過事,害怕這次一個親王不經詔命私自領兵對內,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李承乾滿是欣慰的感慨道:“三弟分明是多心了,我跟妹夫可是一直堅信他的爲人。”
杜少清解釋道:“爲德(李恪的字)不是衝咱們,他可不知道陛下御駕親征,所以守着人臣本分呢。
也是上次那件事把他整怕了,不能不謹慎,所以你看,他派的是青蓮跟蘇將軍,朝廷一看就知道什麼意思。”
“哎,都是自家親兄弟,讓三弟這般顧慮,着實不該,等年下他回來時候,我好好說他。”李承乾笑着說道。
杜荷問道:“我們拿下了洛陽,發現是滎陽鄭氏的幕後黑手,所以順帶的蕩平了他們的反叛,下一步如何行動,還請太子殿下指示。”
“行了青蓮,你也是我妹夫,咱們這關係不必拘謹,坐下來好好商量。
你這三萬大軍絕對是及時雨,要不然朝廷面對這次反叛,只能固守長安,實在憋屈,有你們出兵幫忙,父皇也能早些收兵回來了。”
三人在大殿裏面定下了攻擊方向,既然皇帝是北上拿下太原王氏、博陵崔氏、隴西李氏,那麼杜荷這三萬大軍就從洛陽開始,向東北方向,拿下趙郡李氏、范陽盧氏。
加上已經被拿下的滎陽鄭氏,五姓七望也就齊了,剩下那個清河崔氏早就歸順了朝廷,沒有參與這次叛亂。
就在杜荷再次出發的時候,皇帝李二已經從太原王氏調頭去攻隴西李氏了。
沒等他走到隴西李氏地界呢,路上遇到了一彪人馬,差點跟玄甲軍鬧出誤會來。
“陛下,前方有人攔路,人數衆多約有萬餘,似乎來者不善,還請您下馬暫避。”玄甲軍副將李君羨來報。
李二沉聲道:“什麼來頭?咱們還沒到隴西李氏地界,難道他們提前設伏?”
“不知道,張將軍去勘問了,看對方衣着似乎偏胡人風格,說不好是塞外胡人。”李君羨緊皺着眉頭。
“誰?胡人?大唐境內哪裏來的胡人大軍?”李二加重了語氣。
“或許、或許是有人內外勾結招引來的……”李君羨擔憂道。
“混賬!若真是如此,這些人死不足惜。
去,告訴張士貴,問清楚是敵是友,若是敵人,不用藏拙,直接衝殺過去,朕要見到敵方主將的腦袋!”李二厲聲下令。
“得令!”
排頭的張士貴也在不停分析着,眼前這羣人要說是塞外胡人吧,又不全是,還夾雜着唐人,只是這些唐人膚色黝黑個頭較矮,他們的衣物也是半唐半胡,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人擋道?報上名來!”張士貴大聲喊道。
對面有人迴應問道:“前面可是大唐玄甲軍?”
張士貴伸手讓手下全身戒備,隨即朗聲答道:“正是,本人玄甲軍主將張士貴,爾等是哪裏來的?”
這時對面的人羣分了開來,一架馬車緩緩走了出來。
這什麼情況?張士貴表示看不懂,兩軍對壘,你不騎馬,坐着輛馬車?走親戚的?
不多時,從馬車上出來了一個身形瘦削,皮膚黝黑,滿臉病態的年輕人,被人攙扶着走了上來。
“張將軍,好久不見,可還認得小子李愔?咳、咳……”沒說兩句就劇烈咳嗽起來。
誰?李愔?
“你、你是蜀王殿下?
殿下,你怎麼會在這裏?還帶着萬餘大軍?”張士貴驚呼道,他心裏有些緊張,沒敢放鬆戒備,甚至悄悄的給手下打手勢,讓去給皇帝報信。
平復了一下呼吸,李愔說道:“我本來在蜀中修路,聽說中原戰火四起,有些逆賊四下作亂,害怕長安出事,所以就召集了一羣手下趕來支援。
沿途聽說父皇御駕親征,特地在此恭候,不知……”
“這個……
蜀王殿下,局勢難料,所以還請見諒,請將你的部隊後退三十里,想要見陛下的話,末將領你一人前去。”張士貴解釋說。
哦,撤軍三十里?
“咳咳,是我疏忽了,一時心急忘了禮數,多謝張將軍提醒。
來人,讓所有人後撤三十里紮營等待,本王去面見父皇。”李愔下令道。
“不用了,朕信得過小六。”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在玄甲軍裏面傳來,李二帶着親衛騎馬走了過來。
“父皇,兒臣李愔拜見!”李愔推開了攙扶自己的人,慌忙拜倒。
李二翻身下馬,看到骨瘦如柴滿臉病態的兒子,驚呼一聲趕忙上前扶住:“小六,你這是怎麼了?病成這樣還亂跑什麼?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