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囉嗦連你這酒樓都給打砸了讓你重建!”
嘎!酒樓掌櫃的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大氣都不敢出,勾着身子溫順的抱着錢袋退下了,“得得,幾位爺盡興,打擾了,有事您隨時招呼!”
被掌櫃的這麼一岔開,黃牛躲過了一劫,差點被打第二頓。
四虎拉住了三虎,朝着黃牛問道:“你剛剛說,是掌櫃的讓你乾的?仔細說說,掌櫃的爲人我們都瞭解,對我們更是沒得說,你可別往他身上扣屎盆子。”
黃牛就這麼在角落裏依着牆癱坐在地上,認真的講起了自己在東北做生意的情況。
“當初我被掌櫃的派出長安,說白了也是趕出長安,就是因爲我幹這個讓人不齒,影響十分惡劣。
掌櫃的說了,說我黃牛是個禍害,既然這樣,那就派去禍害敵國,別留在這裏禍害咱們大唐,而咱們的頭號敵國就是高句麗,所以順帶的將商會生意也交給我打理。”
三虎不滿道:“杜家商會在高句麗買賣做的很大,讓你去負責那裏,是掌櫃的對你的倚重,你怎麼可以這麼不知好歹?”
“呵呵,先別急,聽我說完。
我黃牛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也是窮苦出身,難得有一個做到人上人的出頭機會,我當然是感激的。
而且掌櫃的教育的沒錯,我不是什麼好人,既然這樣,那就去禍害敵國,如此我就從一個壞人轉變成了一個好人。
這是好事,我心裏清楚,所以我這些年一直很努力把這個做好,不敢辜負掌櫃的苦心。”
四虎沉吟道:“這件事邏輯上是說得通的,只不過,掌櫃的曾教導過咱們,世間有些錢能賺,有些錢不能賺,至少花錢的時候,要知道手上的錢是乾淨的還是污穢的,你不會不懂這個吧?
將這種行業做大做強,你就不怕損了陰德?”
黃牛眼神一黯,語氣裏帶着苦澀道:“怎麼不怕?說實話,起初我幹這個不過是貪心賺點小錢,不敢過分做大宣揚,咱也怕給祖宗丟臉不是。
可是幾位虎哥,你們知道嗎?杜家商會在高句麗紮根,可不僅僅是經商賺錢這麼簡單的。
掌櫃的交代了其他任務,或者說比賺錢更重要的,那就是暗中刺探高句麗情報,爲將來打下高句麗做準備。”
“嗯,這件事我們幾兄弟都知道,也知道你在這場大戰中居功甚偉,掌櫃的一直誇你能幹。”五虎點頭道。
黃牛嘴角勉強笑了一下說道:“高句麗能跟大唐成爲對手,說明那不是簡單的地方,其王都平壤城更是龍潭虎穴,想要在這種地方生存,還要從羣狼嘴裏套出情報,其一就是我要變成狼,其二就是不擇手段了。
爲了打入敵人內部,迫不得已我以畫冊一行敲門,投石問路,從那批好色的貴族突破,一步步的才能打開局面弄到情報。
爲了取信他們,我一再的擴大生意,將畫冊生意擴大到了百濟、新羅,甚至是海外的倭國。
只爲讓他們相信一點,那就是我這種人,在大唐一定活不下去,所以不可能是敵人。”
三虎幾人從最初的質疑,到最後聽得都驚呆了,他們沒有想到,區區幾年,這黃牛就吃了這麼多苦,經受了這麼多的磨難。
不容易啊!似乎,一句不容易是道不盡箇中心酸的,相比之下,自己幾兄弟在長安的日子,簡直就是快活似神仙了。
四虎小聲提醒道:“三哥,咱們弄錯了。”
“是啊三哥,誤解黃牛兄弟了。”五虎附和道。
三虎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三兩步走了上來,撲通一下對着黃牛跪下了,“黃牛兄弟,對不住,一時情急打了你,三虎給你賠不是了,你打我一頓出出氣,我絕不還手。”
“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黃牛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連忙過來拉三虎,“四哥五哥,你們快點勸勸……哎哎,怎麼都跪下了?”
黃牛無語了,三虎幾人都跪在了自己面前。
“好吧,幾位不起來,那小弟也只好跪着陪大家了。
今日無故鬧出這麼一場,幾位大哥莫非是有什麼事情找我?不妨明說,都不是外人。”
四虎尷尬道:“黃牛兄弟不愧是在外經商闖蕩之人,恐怕早就看穿了我們兄弟幾個。
行了三哥五弟,誤會解開了咱們就別都跪着了,讓人笑話,說咱們給黃賢弟接風就是這麼接的?跪着喫飯。”
既然哈哈一笑,都揭過之前的不快,再次回到了酒桌旁,好在之前的打鬧都沒人掀桌子,要不然恐怕三虎要再次下廚了。
親自給黃牛倒上烈酒,三虎誠懇道:“實不相瞞,這次也是有事相求。”
“三哥還請直說,跟小弟無須避諱,但凡是我能辦到的,絕不推辭。”黃牛仗義道。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
如果哪天掌櫃的交給你一個差事的話……”
“什麼差事?是不是掌櫃的又有什麼活計要交給我?”黃牛好奇道。
五虎插嘴道:“讓你去教書,給一羣孩子教書。”
“啊?什麼?教書?這可使不得,我就是一個粗漢,哪裏懂得教書育人?不成不成!”黃牛連連擺手。
酒桌上三虎幾人瞬間鬆了口氣,四虎笑着說道:“太好了,怕的就是你答應下來,你可千萬不能答應。”
“這個……就爲了這件事?不值當幾位大哥如此大動干戈吧?”黃牛有些不解。
“值,太值了!
因爲掌櫃的有可能會讓你教育我們幾個的孩子,你說我們慌不慌?到時候你要是把你經營的畫冊往孩子們桌案上一擺……”五虎臉色難看道。
噗……黃牛直接笑噴了出來,這什麼情況啊?掌櫃的讓我教導他們幾個的孩子?
爲什麼呀?難不成真的是讓我教畫冊生意?
腦海中浮現出五虎描繪的場面,那畫面感強度,太扎眼了,黃牛忍不住甩了甩頭不敢再想。
“幾位兄長放心,雖然我不知道因爲什麼有這檔子事,但我黃牛再次拿人頭作保,若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推辭掉。”
四虎拍了拍黃牛的肩膀笑道:“行了,這下我們就放心了,你是不知道,來之前三哥說了,假如你不答應,那就是打也要把你打服。
可沒想到鬧出一樁誤會,先把你打了一頓,恐怕三哥再也不好意思跟你提動手了。”
三虎尷尬的訕訕道:“老四你說什麼呢?你三哥豈是那種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莽夫?這不是擺酒以理服人呢。
如果這事辦不成,回去你嫂子可饒不過,從聽說黃牛要回來那一天開始,她一天叮囑我一遍……”
“都一樣都一樣,你弟妹也是這樣對我的。”四虎五虎附和道。
黃牛看着這三兄弟苦逼的模樣,瞬間感覺胸腹之間的抑鬱之氣一掃而去,十分好奇這幾位的內人都是什麼樣的存在,一羣土匪出身的粗漢都能夠降服?
“對了,你們不是說讓我嫂子去把我家小接來的嗎?來了沒有?
對了,千萬別讓來,我現在鼻青臉腫的,怎麼能見人,平白讓妻兒擔心。”黃牛忽然想起。
三虎:兄弟你想多了,我們純粹是把你蒙過來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