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嘆息道:“今日我來,是奉了族裏之命,讓你跟杜荷認祖歸宗的,當年……”
不等他說下去,杜少清哈哈大笑了起來,果不其然,自己猜中了。
“杜先生,你可知道這是何處?而我杜少清又是何人?”杜少清冷笑道。
杜楚客愣了一下,認真答道:“這裏是你的鄭國侯府呀,你是長安神醫,又是當今的駙馬爺,官職鴻臚寺少卿,這些人盡皆知,你何來此問?”
杜少清饒有興致的點頭道:“沒錯,不過好像我的名頭還是不夠,先生少說了一個,我還受封太子少師,位居二品,跟當今大唐宰相平級。
世間除了陛下跟諸位王爺可以這麼跟我說話之外,就是諸多皇子見了我都得行禮。
你是個什麼人物,也敢命令我杜少清?”
他本想罵個什麼東西的,但想了想還是給自己死去老爹杜如晦留個面子,免得老頭地下有之說孩子不孝。
你、你……杜楚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杜少清拿話嗆,此時被人當面指着鼻子罵,任誰也壓不住火氣。
他指着杜少清憤然道:“就算你位極人臣,那又如何?難不成就能背祖忘宗了嗎?”
杜少清說:“我杜家祠堂供奉的是落霞鎮杜家列祖列宗牌位……
哼,我又何必跟你解釋什麼?”
杜楚客強壓怒火道:“那是你養父母的祖上,你供奉落霞鎮杜家爲了報恩也說的過去,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杜陵杜家的後代,男兒立世怎能認錯祖上?
如今杜陵杜家既然承認了你的身份,合該去認祖歸宗入了族譜。
爲此族中已經答應,准許杜荷那不孝子從新入籍,從此杜陵杜家一脈都是你們的後盾,這是好事,你怎麼如此糊塗?”
杜少清可一點都不糊塗,“呵呵,好事?
還不是看我跟三弟如今地位上漲,能夠爲你們所用了,就來拉攏我們?
你是不是忘記了,當初驅逐老三的時候,像是甩掉瘟神一樣,生怕杜陵杜家名聲被連累,那個時候,不知道所謂的後盾在哪裏?
像你們這牆頭草,我們兄弟不屑爲伍。
老二,送客,以後別亂往家裏隨便帶些不三不四的小人。”
“什麼???放肆!你敢如此辱罵於我?
好好好,二郎,帶我去找你娘,我倒要當面問問我那老嫂子,就是這麼教育兒子的?”杜楚客大怒。
杜構頭皮發麻,自己轉身沏壺茶的功夫,怎麼就劍拔弩張了呢?
連忙上去拉住了杜楚客,杜構勸說道:“大哥,二叔這麼大年紀了還在爲大家的事情奔走,你何必這樣?他可是咱們親叔叔,總不能害你我吧?
二叔你先出去走走消消氣,讓我來勸勸大哥。”
無奈之下,杜楚客只能嘆息一聲出了客廳,盼着杜構能談出點什麼東西來,畢竟杜少清兄弟是一定要拉攏的。
杜家商會如今的實力,半島滅四國的戰績,別說什麼豪門家族了,就是整個大唐都得費好大功夫。
可偏偏人家杜家商會就是這麼有實力,杜陵杜家爲了這個臂助,就算是拿自己的老臉往地上摩擦都值得。
杜少清一直給杜構留着面子沒有發火,看着弟弟陪笑着倒了茶,杜少清道:“對杜陵杜家我沒有好感,你不用勸我了,你知道我的性格,萬事不求人,什麼臂助不臂助的,我不在乎。
至於老三那裏,現在他也成家立業自立門戶了,你自去問他,我不干涉。”
杜構苦笑道:“大哥你一上來就把天聊死了,讓我怎麼開口呢?”
“開不了口就回去,今天不留你喫飯了,想來蹭飯一個人,或者帶上弟妹跟孩子過來,你大哥跟大嫂都拍手歡迎。”杜少清沒好氣道。
“其實我也瞧不上他們這種牆頭草的作風,可那又能怎樣?畢竟都是血脈相連的族人,誰家族中不是良莠不齊?杜陵杜家能出了爹爹跟兄長你這樣的人物,豈不是說明還是有能人跟好人的嗎?
我也知道大哥瞧不上杜陵杜家的實力,也用不到什麼臂助,可現如今這哥世上,誰家用人都是緊着本家可靠的來,大哥您的家業越來越大,總有用人的時候,老家的人,畢竟還是姓杜,用着還是有優勢的。”
杜少清不屑道:“任人唯賢不唯親,你不知道這個道理?
有時候背後捅刀子的,恰恰是親兄弟,如果沒有當年他們驅逐三弟那件事,我興許不會太過牴觸,畢竟我那一百親衛就是從杜陵帶出來的。
可杜楚客這幫人,關鍵時刻首先拋棄自己人斷尾求生的貨色,還是離遠些好。”
“行行行,大哥您火眼金睛,小弟無可反駁。
那咱就不說這個,咱從另一方面來講好吧?就當是大哥你聲名鵲起了,伸手幫幫扶持一下老家的人怎麼樣?這不過分吧?
當年父親當了宰相,就造福了老家,咱們杜陵杜家才慢慢發展得在長安這地面上有了一席之地。
大哥學識淵博,哪怕是從家族裏挑選一二可造之材教導呢?也不會讓外人說大哥你發達之後六親不認吧。
這對你的名聲是好事,想來咱爹泉下有知,也會瞑目了。
他老人家總歸是不願看到自己的兒子跟族人結成仇家吧?”
不得不說,杜構這張嘴,還真的遺傳了杜如晦幾分天賦,想起當年在西南戰場上爲自己犧牲的親衛,杜少清還真的有些心軟。
且不說客廳裏兄弟二人怎麼議論,再說出了客廳的杜楚客,此時他的情況不是太好。
杜家沒什麼下人丫鬟,所以他自己沒有個引路之人,剛在院子裏轉出幾步,碰到了小萱萱姐弟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