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仔細瞅了瞅,點頭道:“認得,姐姐教過的,你是大鬍子爺爺,還說你最喜歡喝酒。”
噗……程咬金頭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名聲估計是挽回不了了,連下下代都傳開了。
“哈哈哈,認得就好,大鬍子爺爺帶你去我們那一桌喫好喫的怎麼樣?”程咬金蠱惑着。
小杜平怯生生的回頭看了一眼小萱萱,萱萱道:“去吧去吧,大鬍子爺爺又不是壞人,你不用怕他。”
額……雖然這句話很平常,但總感覺哪裏不對,不用怕他?這麼像綠林行話呢?
三兩句老程就將小杜平騙了過來。
衆人哈哈大笑,都說老程老不羞,這麼大人欺負一個小娃娃。
杜構在另一桌看到兒子被抱過來,趕忙過來道歉:“程叔父,怎麼能讓您幫忙照顧孩子,小侄來吧,別擾了各位長輩的雅興。”
“去去去,難得老叔高興,跟你這孩子投緣,你別管了,孩子交給我你儘管放心就是。”
打發了杜構,程咬金將杜平放在腿上,直接端起面前酒杯遞上前去,此時桌上已經被重新佈置了美酒。
“來來,小子,既然你知道爺爺最喜歡喝酒,今天爺爺就教教你怎麼喝酒。”
小杜平被按在程咬金腿上,動都不敢動,看到嘴邊的就被,嚇得小聲道:“不要吧,大鬍子爺爺,爹孃教過,小孩子不準喝酒的,我不敢。”
杜少清在一旁勸道:“程叔父,平兒還這麼小,您……”
“小子別打岔,老夫有分寸,坑不了你這寶貝侄子。”程咬金不滿道。
隨即笑眯眯的對杜平道:“不對呀,如玉可是跟我說過的,說你們上次就一起喝酒的,現在你小子跟爺爺說你不喝酒?是不是騙我的?”
“啊?這、這不會吧,如玉姐怎麼這樣?大家不都說好的,誰都不能說喝酒的。”
噗……
幾乎所有人都笑了,杜平才幾歲的孩子,怎麼玩的過老魔頭,幾句話就被套出來了,如果是小萱萱的話,說不定還得費一番功夫,可這小子哪裏知道老魔頭的手段。
“這有什麼的?你大鬍子爺爺我最喜歡喝酒了,也最喜歡喝酒的孩子,又不會像你爹孃一樣訓斥你們。
來來來,跟爺爺我喝一杯,不如跟不喝,爺爺就不喜歡你了啊。”
三句兩句的,小杜平就喝了一杯,隨後好像被嗆住一樣,紅着小臉道:“呸呸呸,這酒一點都不好喝,這麼辣呢。”
“不對吧,你小子上次不是喝過的嗎?怎麼現在嫌辣呢?”程咬金故意問道。
小杜平不疑有他,連忙辯駁道:“那次不一樣的,那次是萱萱姐出了一個好主意,把酒兌在羊奶裏面,不但不辣了,而且還非常的好喝,到現在我都忘不了上次喝奶的味道呢。”
譁……滿桌人鬨堂大笑,好了,案情告破,這羣小鬼怎麼想出來的?羊奶摻酒?能喝嗎?
程老魔頭不動聲色反駁道:“你小子不識貨,這次用的酒可是我家最好的酒,比你們上次喝的還好,你卻說不好喝。”
“不是呀,上次就是你家的酒,如玉姐姐拿來的,還說是她老爹珍藏的最好的酒呢,你不知道嗎大鬍子爺爺?我們後來還給你灌了水送回去呢。”
噗……
程咬金覺得自己的心臟跳了一下,完了,果然是這個丫頭……
“我珍藏了一年的美酒啊,那可是廢了好大功夫釀出來的!”程咬金放下了杜平,捶胸頓足悲嘆不已。
秦叔寶在一旁勸道:“咬金,反正酒已經沒了,你現在不應該關心的是,如玉這丫頭怎麼開始學喝酒了?女孩子家家的,可不能養成這個壞習慣。”
“嗯嗯,二哥教訓的是!
我的美酒啊……”
……得,估計現在說什麼這位都聽不進去了。
而小杜平如蒙大赦,被程咬金放下之後,一路小跑的回到了小夥伴中間。
衆人都好奇問他,大鬍子爺爺給什麼好喫的了?
小杜平一臉的不忿道:“什麼也沒有,他讓我去就是喝酒的,可是他的酒辣的沒法喝。”
“啊?喝酒呀?小孩子不是不能喝酒嗎?”衆人好生失望。
小杜平轉而對程如玉問道:“如玉姐,大家不是說好了,打死也不能說我們一起喝酒的,可你爲什麼告訴大鬍子爺爺咱們當初在東宮喝酒的事?”
程如玉一聽,氣得一拍桌子,直接雙手拎住了杜平的衣領怒道:“小杜平,你說說清楚,姐姐可是最講義氣的,什麼時候出賣大家了?我從來都沒跟別人說過,你敢誣陷我?”
額……這是怎麼回事?大鬍子爺爺親口說的,是你告訴他的,杜平委屈道。
完了,程如玉和小萱萱對視一眼,同時明白了,東宮喝酒的事情暴露了,等着捱揍吧。
一衆賓客說說笑笑的,大鍋燉的魚湯也上來了,李二本來沒多在意,因爲冬天喫魚,也就喫個新鮮勁,魚這東西,其實沒什麼喫頭。
可是當他喝到杜少清熬的魚湯之後,眼前一亮,刷新了他對魚的看法。
那奶白色的魚湯,喝在嘴裏如羊奶一樣滑而不膩,鹹淡適中,且幾乎感覺不到魚腥味,留下的純粹是鮮美。
李二不禁讚道:“史書記載,千年前就有魚膾宴風靡一時,朕以前也喫過御廚的手藝,可跟今日這鍋魚湯一比,呵呵,天壤之別!”
“沒錯,少清真的有一手!”秦叔寶讚道。
李靖道:“老夫倒是覺得,冬季河面都被冰封,這個季節還能喫到新鮮的魚,這纔是難得之處!”
一時間衆人對杜少清的手藝各種讚美。
杜少清卻感慨道:“可惜啊,舍弟千里之外讓捎回這麼一點東西,還沒過癮呢,要是頓頓都能喫上這個該多好。”
尉遲恭道:“這有什麼難的?他們在東北鑿冰取魚,咱們依樣畫葫蘆,還不是隨時能喫?”
侯君集道:“哪有那麼容易?東北那邊冰凍三尺,能夠把魚兒凍在冰裏,咱們這邊江河湖泊只能凍住上面一層,魚兒還好端端在冰下的水裏遊着呢,所以平日裏,你見過冬季有喫魚的嗎?”
嘿,也是啊,那就沒辦法了,只能等開春冰雪消融了。
杜少清卻苦着臉道:“河面結冰倒是不耽誤捕魚,只是據我所知,基本上除了海邊之地,大唐已經沒有漁民了,大家都不敢捕魚,沒了漁民哪裏來的魚喫?”
“哦?這是爲什麼?自古漁獵都是百姓生存的方式,難不成我大唐沒有漁民?”李二不解道。
杜少清看向了這位老岳父,心說終於說到正題了。
“怎麼?岳父不知?
這全都是因爲一道詔令——大唐禁止喫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