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駐地。
這幾日,項偉可算是爲了詭譎多變的城中局勢,傷透了腦筋。
原本只是陳北陽這麼一個將軍,雖然讓他頭疼,但他也只要認慫,老老實實聽着他的指揮,那也就夠了。
可是誰能想到,這還沒過多久,就又來了楊竣羽這麼一個將軍。
雖然說,他的職位,只是少將而已,但是對於項偉而言,那已經是非常大的官了,除了把他供着之外,也沒有其他任何的選擇。
更要命的是,項偉還看出來,這兩個人的關係,似乎並不怎麼對付。
偏偏兩個人又都是他所惹不起的,項偉爲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也只能是兩不相幫,尋求一個微妙的平衡點。
可就在前兩天,楊竣羽又聯繫上了他,?讓他撤走陳北陽父母身邊的防衛。
雖然這些人,全都是項偉借過去的,可是項偉哪裏敢自己隨便調動。
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他這條小命,可完全不夠交代的。
只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楊竣羽只是三言兩語,就讓他完全無言以對,最後也只能老老實實地答應了。
這兩天,項偉的心中,一直很忐忑,?派人暗中查探。
直到昨天,他才聽說,陳北陽的父母被人打了,住進了醫院裏面。
項偉這才明白,看來是真的出事了。
所以這纔剛一大早,項偉就趕緊給楊竣羽打了一通電話。
楊竣羽似乎是剛剛纔睡醒,那般立刻就傳來了慵懶的聲音,“項大校,怎麼這麼早就給我打電話呢?”
雖然項偉心中着急,但是對於楊竣羽,他的態度也不敢太差,只能沉聲問,“楊少將,您難道還不知道嗎?”
“怎麼了?”楊竣羽摟住了躺在自己旁邊的孫凝,似乎是已經有些不太耐煩了。
項偉便急忙道,“陳將軍的父母城市了啊,聽說還住進醫院了。”
“是嗎?”楊竣羽輕笑一聲,“難不成是項大校你乾的?”
項偉一聽,都傻眼了,急忙開口解釋道,“楊少將,這樣的事情可不能亂說啊,怎麼可能會是我呢?”
楊竣羽便道,“既然跟你沒有關係,那你有什麼可着急的?”
他這話一說,倒是項偉愣了一下,心想他這是事不關己,在這裏打馬虎眼呢。
所以項偉也只能說,“楊少將,您是真不清楚,還是假不清楚,假如不是我把人給調走了,怎麼可能會出這樣的事情呢?”
楊竣羽卻也不着急,又說,“但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都跟項大校你沒有關係,假如他借題發揮,用這件事情來爲難你,我自然會幫你出面的。”
說完之後,楊竣羽也沒有跟他多說,便直接掛斷了電話,又繼續去享受自己的溫柔鄉。
見他掛得這麼幹脆,項偉只能是氣得咬牙,心想他這分明就是把自己給賣了,現在就這樣不管自己。
項偉氣得差點把手機給砸了,不過現在,他也只能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穩住自己的心態。
反正這件事情,真要說起來,也不是他乾的,或許還真的不會來找他。
項偉正在想着,忽然有人跑了進來,衝着他說,“大校,陳……陳將軍來了。”
聽他這麼一說,項偉纔剛剛坐下,便立馬又跳了起來。
果然,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始終還是來了。
項偉咬咬牙,便也只能硬着頭皮出去,正好迎面碰上了過來的陳北陽和秦龍。
項偉便乾笑了一聲,說,“陳將軍,您怎麼來了?”
陳北陽朝着他看了一眼,便說,“看你的樣子,好像是並不怎麼歡迎我啊。”
聽陳北陽這話,微微有些敵意,項偉也是瞬間愣住了,便急忙說,“陳將軍這是哪裏的話,快進來吧。”
說着,項偉便趕緊把他們給帶進了會客室裏,讓人泡茶端上來。
陳北陽
倒也並不着急,只是緩緩地問,“項大校知不知道,我今天過來,是所爲何事。”
項偉擠出一絲乾笑,便說,“陳將軍說笑了,像你們這種大人物,做的事情,我哪裏能知道呢。”
見到項偉居然還在這裏裝傻,就算是陳北陽不介意,但秦龍這暴躁的脾氣,卻有些忍不住了。
只見他猛一拍巴掌,便沒好氣地說,“就你,還在這裏裝傻呢?”
雖然說,項偉的職級,是比秦龍還要高的。
可是秦龍的背後,卻是陳北陽在給他撐腰。
所以就算是這麼被罵了一句,項偉也不敢還口,只能是臉色有些難看地低下了頭。
秦龍扭過頭,衝着陳北陽說,“我看他就是不老實,非得好好收拾一頓,才能知道自己都幹了什麼。”
看秦龍這是要動手的意思,項偉也是被嚇了一跳,急忙求饒道,“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他一面求饒,一面朝着陳北陽看過去,顯然是希望陳北陽能夠開口,幫他說上兩句話。
秦龍正要站起來,陳北陽便擺擺手,道,“我讓你過來,是讓你亂來的嗎?”
秦龍有些不服,便說,“我就是看他不老實,所以纔想要教訓他一頓。”
陳北陽便說,“項大校的職級比你高,你教訓他,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聽陳北陽幫自己攔住了他,項偉的臉上,這才擠出一絲笑容來,說,“是啊,是啊,陳將軍說的是。”
秦龍瞥了一眼他那小人嘴臉,也是滿心不悅,便哼哼兩聲,扭過了頭去。
不過項偉也懶得理他,畢竟在這裏,能夠說得上話的,其實也就陳北陽這一個人而已。
項偉擠出了一絲笑容,?又說,“陳將軍,多虧您幫我解圍了。”
陳北陽卻說,“項大校,你要說謝謝,還太早了一點。”
“這……”聽他這麼一說,項偉也愣住了,有些沒明白過來,不知道陳北陽突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北陽喝了口茶,這才繼續說,“秦龍的職級比你低,教訓你不合適,但是我的職級,應該比你高了吧?”
雖然陳北陽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可是頓時就把項偉嚇得魂飛魄散,連話都說不出來。
陳北陽那是什麼人,不管是職級,還是身手,都是完全碾壓他,在陳北陽的面前,他哪裏有什麼還手的餘地。
秦龍怔了怔,便小聲開口道,“陳將軍,我項偉,不過即使一個小人物而已……”
他說這話,顯然就已經是在認慫,假裝弱小,想要博取陳北陽的同情。
可是不管他說什麼,陳北陽始終都是不爲所動。
他又淡淡地看了項偉一眼,道,“既然是小人物,那就更應該審時度勢,站隊立場纔對。”
項偉都快要哭出來了,這時候也只能哭喪着臉說,“陳將軍,您說這話也太傷人心了,我始終都是站在您這邊的啊。”
看他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來,秦龍就又看不過去,伸手一拍桌子,罵道,“就你,還有臉說這種話,我倒是問問你,之前我跟你借的人,是不是你自己給調回去的。”
項偉心中一突,這就明白了,他們果然是爲了這件事情而來的。
聽說陳生夫妻兩個入院,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妙。
現在便算是證明,他的預感,其實還是很靈的,畢竟現在都已經應驗了。
見他苦着臉,半天不說話,秦龍又是一拍桌子,罵道,“問你話呢,聾了啊?”
項偉這纔沒有辦法,苦着臉說,“這……我也是身不由己,不是我想這樣做的啊。”
他想要解釋,但又不敢直接把楊竣羽給說出來,怕是冠上背叛他的罪名,所以也只能這樣隱射。
不過,他這話裏的意思,也已經非常明顯了,但凡不是個傻子,都能夠聽懂。
陳北陽冷哼一聲,便道,“正因爲這樣,我纔來勸項大校,記得要站對自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