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走進來的,是一名面容堅毅的老者,正是周文斌口中的樊堂主。
樊束海在金陵,也算是一號人物,竹葉堂的堂主,不管是哪條道上的人,見到他,都得給點面子。
樊束海領導竹葉堂,跟普通的江湖幫派不同,講究的,並不是那些血腥風雨的打打殺殺。
他走的路,是跟商人合作,互利共謀,用錢來開路。
雖然這種方法,受到許多人的詬病,但是效果卻非常好。
這些年來,也不見竹葉堂怎麼打打殺殺,但是勢力擴張地卻非常快,跟青幫成旗鼓之勢,是金陵的兩大幫派。
竹葉堂的壯大,主要是靠吞併其他的小幫會。
畢竟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跟着竹葉堂,有肉喫,有錢花,肯定比過着刀尖舔血的生活要好。
至於那些髒活,樊束海都交給手下人去辦,他自己則是身家乾淨,在旁人看來,彷彿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時間一長,或許很多人都忘了,樊束海其實也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角色。
今天,見到樊束海爲了救兒子,親自帶着人過來。
見他這氣勢,周文斌的心裏,其實也多了不少底氣。
不過此刻,樊束海也沒有時間跟周文斌多寒暄。
從進來開始,他的目光,就始終盯着陳北陽,和他腳下的樊振。
特別是看到樊振那副狼狽,奄奄一息的模樣,樊束海整個人都快要氣炸了。
“樊堂主,久聞大名,今天總算是見到了。”陳北陽看向他,淡淡一笑,不過手上,卻並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樊束海惡狠狠地瞪着他,便咬牙道,“我奉勸你一句,放開我兒子,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雖然樊束海出聲威脅,可是陳北陽坐在那裏,完全就像是沒有聽見的樣子。
他反而是一用力,踏着樊振胸前斷掉的肋骨,讓他疼得又叫了起來。
“振兒!”樊束海頓時就喊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顯得相當激動。
陳北陽便道,“看起來,樊堂主很心疼這個兒子啊。”
樊束海冷着臉,便咬牙道,“振兒是我唯一的兒子,你敢動他,我叫你全家陪葬。”
陳北陽微微一笑,又指着林嘉茵說,“她,是我兄弟唯一的妹妹,你兒子想對她動手,我教訓一下,難道不行嗎?”
“什麼?”樊束海皺了皺眉,好像還是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文斌便走到了樊束海的身邊,小聲開口說,“那是林家的小丫頭。”
“林家?”聽他這麼一說,樊束海才總算是明白過來,皺眉看向了林嘉茵。
不過,他還是冷哼了一聲,開口說,“沒想到,林家居然還有人。”
周文斌又急忙說,“今天,本來是我孫子的生日宴,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過來搗亂,樊堂主,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趙梅麗見到樊束海來了,更是哭着說,“樊堂主,就是這個人,他殺了我們家遠兒,求求你幫我們家遠兒報仇啊。”
趙梅麗哭得撕心裂肺,可是樊束海也沒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冷哼一聲,便道,“敢動我兒子,就算是你們不說,我今天也不會放
過他。”
樊束海猛地一揮袖子,便朝着陳北陽面前走了兩步。
走得越近,他越是能夠看清楚樊振現在的情況。
見他如此,樊束海更是心疼得不行,鐵青着臉,說,“放開我兒子,我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沒想到叱吒風雲的樊堂主,竟然還是個慈父。”陳北陽冷冷一笑,“也難怪,兒子會被你給教成這個樣子。”
“我怎麼教兒子,還輪不到你來多嘴!”樊束海怒吼一聲,便要上去。
可是還不等他接近,秦龍卻忽然上來,攔在了他的面前,擋住去路。
“滾開。”樊束海瞪着他,怒罵道。
秦龍卻是冷聲一笑,擡着頭說,“就憑你這點本事,還輪不到你來叫囂,我用一隻手,就能把你給打回去。”
誰都能看得出來,秦龍不過是陳北陽的一個跟班罷了。
可是一個跟班,尚且都如此囂張,叫人怎麼能夠接受呢。
樊束海自然忍受不了這樣的侮辱,眼中寒光迸發,便想要動手。
可就在這個時候,陳北陽忽然問了一句,“歐陽震,埋了嗎?”
聽見“歐陽震”這三個字,樊束海頓時就愣住了,滿臉詫異地站在那裏。
看見樊束海的神情,周家的幾個人,也都是一臉奇怪,周文斌更是問,“樊堂主,這歐陽震是什麼人?”
樊束海也沒有理他,而是滿臉不可置信地問,“你……你怎麼會知道歐陽先生?”
在整個金陵,知道歐陽震的,也不過就是他們竹葉堂的基哥高層罷了,其他的人,根本就不會知道歐陽震的存在。
就在前不久,歐陽震來到金陵,樊束海自然是把他給當成上賓來供奉。
可是誰知道,還沒過幾天,就傳來噩耗,歐陽震居然被金陵的神祕高手所殺。
當萬千鈞把他的屍體帶回來的時候,樊束海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歐陽震的身份不一般,他死在金陵的消息,一旦傳到上面去,他們這些人,恐怕全都要完蛋。
所以時至今日,他們也沒有想出什麼辦法,只能瞞着這件事情。
看到樊束海的詫異,陳北陽也早就在預料之中了,他微微一笑,便道,“你要想知道,找你們堂裏,有個叫萬千鈞的人問問,自然就知道了。”
“萬千鈞?”
樊束海一愣,便扭過頭,喊道,“萬千鈞,到底怎麼回事?”
此刻,人羣裏面,萬千鈞纔有些不情願地鑽了出來。
這一趟,他也是跟着樊束海一起來的。
可他就在來了之後發現不對,陳北陽居然在這裏,他也不敢露面,只能躲在人羣裏面,也好在是來的人多,才能夠沒有被發現。
“樊堂主……”萬千鈞雖然萬分不情願,但也只好朝着他走了過來。
“原來你也來了,真是巧啊。”陳北陽看着他,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萬千鈞的心裏,長長地嘆了口氣,心想自己的運氣也未免太差了,怎麼又碰上了這個瘟神。
但表面上,萬千鈞也只能擠出一絲笑容,拱手說,“沒想到還能再見到陳先生……”